這徐遠之問起來沒完沒了了,這傢伙,差點把李家祖宗十八代都打聽到了,這劉穩婆也真是的,知道什麼就說什麼,他倆人倒是聊得挺熱乎。
我在一旁聽得着急,連續給徐遠之使了幾次眼色,這老小子都假裝看不見。
我滿頭黑線,這徐遠之什麼時候變成包打聽了?
我忽然明白了他的意思,他八成懷疑當年殺死我娘,現今又嫁禍於我的人就是李元龍,或者是李國剛。
可這有可能嗎?李元龍這麼做有什麼緣由?難道就因爲當年我娘識破了他的壓魂之事?李國剛更沒有嫁禍我的動機了,再說那個秀兒是他們李家的人,就算他想嫁禍我,也沒必要拿自家人開刀吧?
徐遠之一直跟劉穩婆聊到了三點纔算完。
這之後,劉穩婆看着桌子上沒動幾筷子的菜,非要去給我們熱一下還讓我們在她家住一宿,說反正已經這個點了,去道觀還要叫門,正好她兒子不在家有空房。
徐遠之執意不肯,說回去還有事,我倆遂起身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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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穩婆這才戀戀不捨地將我倆送到大門口,忽然又囑咐我們道:“要是沒什麼事,你們就趕緊離開這裡吧,這幾年不比十年前了。我總感覺這幾天的事發生的太巧了,好像有人在故意難爲你們,那天要不是我扯了個謊說秀兒還是姑娘身子,恐怕你倆當天就被打死了。”
她的話讓我大吃一驚,脫口而出問道:“難道秀兒真的是被人姦殺的?”
劉穩婆十分肯定地點了點頭。
再次跟她道謝後,我和徐遠之離開了她家。
一路上,我越想越生氣,孃的,我不能就這麼灰溜溜地走了,我得把嫁禍我的那個王八蛋揪出來,一定要給他點顏色瞧瞧。
我跟徐遠之說了這事,他連連點頭,說道:“我正有此意,這事一定要搞個水落石出,他能寫信將你引來,你即使現在走了,他以後還會再找你麻煩,倒不如一次性解決了好。走,咱們去李元龍家看看,我就覺得那老小子不對勁。”
我倒是沒覺出這李元龍有太大的嫌疑,畢竟他都九十多歲了,即便還有殺人的本事,也應該沒有那啥的能力了吧?再說,那秀兒算起來還是他的曾孫女,他應該不會做出如此禽獸行爲。
“他會壓魂,喜歡清靜,無妻無子,這幾點都跟修道之人很像。壓魂之術乃是正道中人所不恥的術法,說明他修行的是邪術,所以我覺得他極有可能是兇手,即便不是,也跟兇手有着莫大的關係。”
我雖然不贊同徐遠之的說法,但還是點頭說道:“既然你這麼說,那咱們就去看看,反正這事到現在也沒什麼眉目,能多找到一條線索也是好的。只是不知道他是不是還住在以前的老房子裡。”
“剛纔我問過了劉穩婆了,你沒聽到?”徐遠之乜了我一眼。
“你倆聊了那麼多,我哪能都記得住?那會兒我光想我娘了,哪有心思聽這個。”
說到我娘,我氣勢頓時一萎,聲音也小了下來。
徐遠之拍拍我的肩膀,鼓勵我道:“別耷拉着了臉了,但凡在孃胎裡就伴有異象的人,他日必定成龍成鳳,你小子有前途。”
“有什麼前途?我連殺我孃的兇手都找不出來。”我小聲嘀咕。
“你娘不是一般人啊,年紀輕輕就懂得奇門異術,好像道行還不淺。”
“道行不淺?你又怎麼知道的?”我不解地問。
“你沒聽劉穩婆說嘛,當初她跟你娘去李元龍家要魂的時候,你娘只說了一句話,他就老老實實把孩子的魂給放回來了,他總不能是壓着玩吧?他不敢造次,大概是自知技不如人。”
我想了想好像是這麼回事,又問:“那你說,他會因爲這事殺了我娘嗎?”
徐遠之搖搖頭,沒有再說話。
也不知道他是不知道,還是給出了否定的回答。
李元龍的家在村子的最後頭,離着老屋不遠,頂多十分鐘的路程。
我倆在他家屋外轉悠了一圈,在離大門不遠的牆角停下,徐遠之說道:“來,咱倆爬進去看看。”
“我不去。”我搖搖頭,“這黑燈瞎火的進去能幹什麼?要去你去。”
“成,你蹲下,給我搭個肩。”
徐遠之爽快的答應,說着示意我蹲下,要我託他上去。
我剛紮好馬步,李元龍家的大門突然“吱呀”一聲開了,一個人影打裡面走了出來。
我倆趕緊躲了起來,藉着月光看去,竟然是李國剛。
他走出門口,鬼鬼祟祟地四下打量一番,直接往屋後走去。
這鱉孫,昨天剛死了爹,不在家守靈,跑到這裡來幹什麼?肯定有鬼!
我和徐遠之心有靈犀,同時跟了上去。
李國剛走的是去老屋的路,這小子不會是以爲我和徐遠之還住在老屋裡,又想去給我們使什麼陰招吧?
這麼想着,我直恨得牙根癢癢,真想衝上去胖揍他一頓,他一羣人的時候我打不過,現在落了單,正是報仇的好機會。
我隨手從地上撿起一塊手腕粗的樹枝,正躍躍欲試地想衝上去,卻被徐遠之一把摁住,小聲道:“別衝動,先看看他憋着什麼壞水,待會再揍他也不遲。”
我這才強壓下那股子衝動勁兒,心說,待會一定要打你個滿臉桃花開,把那三天受的屈辱還給你。
李國剛走得很快,手裡也沒個照明的傢伙,就藉着月光噌噌地就到了老屋。
到了老屋之後,他先是繞了一圈,才小心翼翼地推開門走了進去。
看這樣子,我還真沒猜錯,他真的是在找我跟徐遠之,我心下暗自慶幸,今晚多虧沒住在裡面,不然他這麼冷不丁地竄進去給我們一下子,還真夠我們受的。
同時,我不禁又暗暗佩服起他來,村民們視爲禁地的地方,他竟然敢在這個時候一個人孤身前來,這膽量也太大了點。
不過,我還是想不通,我們跟他無冤無仇,他怎麼就這麼陰魂不散地跟我們過不去呢?
可能是看到屋子裡沒有人,李國剛很快退了出來。
我正摩拳擦掌暗運氣力,想着上去揍他個獅子滾繡球,卻看到他竟然沒有原路返回,而是繼續往北走去。
老屋後面是連綿起伏的山,他抹黑進山要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