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孃的,你小子給我老實點,人都死在你屋門口了,你還敢狡辯,看老子不整死你!”
“還呂金國,呂金國前幾年早因爲貪污被抓進去了……”
幾個粗壯的聲音剛落,一隻大腳直接踩在了我的背上,一陣劇痛傳來,差點給我踩吐了血。
我奮力掙扎,不停的扭動着身子,企圖掙脫背上的那隻大腳。
恰巧就在這掙扎的過程中,目光不經意見瞥到了女屍的大腿,這大腿的根部竟然沾了些許暗紅的血跡。
我雖未經人事,但也是新時代的大學生,對於男女之事還是有所耳聞的。
一見到這光景,不用說我也知道這血跡是從哪裡來的——這女人是被姦殺的!
麻痹的,搞出事來扔到老屋門口,他爽了老子背黑鍋,這屎盆子扣得我措手不及啊,是哪個龜孫子膽敢這麼算計我?要是讓我知道了,我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我心裡暗自發着狠,嘴上也沒閒着,一直喊着:“這人真的不是我殺的,不信你們可以報警,讓警察來查……”
我話沒說完,一個虎背熊腰的大漢,狠狠地往我的腰側踢了一腳,罵道:“你個王八蛋,我妹子好好一個黃花大閨女,被你給弄死了,你還抵賴,我讓你狗日的抵賴……”
他罵一句,就往我身上踢一腳,肋骨都要給我踢斷了。
我被他踢得邪火噌噌往外直冒,掙扎着回頭吼道:“你們憑什麼說人是我弄死的?拿出證據來!你們這樣隨便大人是犯法的,我要報警!李國剛,是你這孫子……”
我終於看明白了踢我的人是誰,這小子上學的時候,比我高兩屆,小時候就偷雞摸狗什麼壞事都幹。
“麻痹的,陳長生,爲什麼村子裡早不出事晚不出事,你一回來就出事?”他見我罵他,踢得更狠了,差點給我踢得背過氣去。
徐遠之這時也認出了李國剛,看我捱揍捱得厲害,急得直跳腳,大聲吆喝道:“人真不是他殺的,我可以作證,昨夜我倆一直在一起。李國剛,我那年還給你堂弟順子趕跑了上身的黃鼠狼呢,你忘了?”
徐遠之不說話還好,他這麼一說,李國剛不再踹我,轉身走到他身邊,說道:“徐老道,你不說話我還把你忘了麼,你倆就是一夥的,這儀塘村誰不知道?十年前,你天天拉着他滿村子溜達,誰看不到?給我打!”
我看出來了,這裡的大多數村民對我這個妖孽有所忌憚,不敢對我動手,打我的都是死者家屬。
對於徐遠之他們就沒這麼多忌諱了,一羣人一窩蜂得涌過去,劈頭蓋臉地就是一頓胖揍。
可憐徐遠之這快七十的老骨頭了,還要遭這樣的罪。
窮山惡水出刁民這話是一點都不假,這村民們出手都很野蠻,一點不留情,看着徐遠之捱打,我心說:“壞了,這趟回來怕是有來無回了,難道這就是牛瘋子囑咐我不讓我回來的原因?可真要這麼不明不白的死了,就真的成千古奇冤了,我們到底得罪誰了?非得這麼往死裡整我們?”
我開始後悔沒有聽牛瘋子的話,正是我的一意孤行,讓徐遠之這老人家跟着我受連累。
“剛子,你們幹什麼?趕緊把人放了!”
就在我認爲今天肯定要怨死在這裡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聲音伴着急促的腳步聲跑了過來。
是孫廣合,他來救我們來了!
“孫道長,我給你面子喊你一聲孫道長,不給你面子,你又算個幾巴?放人?你先問明白他們幹了什麼齷齪事兒?”
說話的正是李國剛,他並不買孫廣合的賬,一隻腳又踩回到我身上,愣頭愣腦地衝着孫廣合喊。
孫廣合還沒看到地上的屍體,被他罵了也不氣惱,仍然好聲好氣地問:“這小兄弟犯什麼錯了?”
李國剛挑着下巴瞪了孫廣合一眼,說道:“他把我三嬸家的妹子給糟蹋死了,咋滴?他是你兄弟?”
他如此直白的話一出口,人羣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的聚集到孫廣合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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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孫廣合好像一下子成了叛徒,瞬間成爲衆矢之的。
孫廣合聽了這話,面上的表情霎那間凝重了幾分,片刻後,他顫顫巍巍地走到女屍跟前,一把掀開蓋在女屍身上的衣服,瞅了一眼,倒抽一口涼氣。
他是個道士,如此驚訝的樣子勾起了衆村民的好奇,都目不轉睛地看着他。
我則趁着村民注意力分散,李國剛腳下力道減弱的空當,猛得掙脫了他們的壓制,快速地爬起來,跑到了孫廣合的身邊。
剛纔這女屍被衣裳蓋着,我沒看到她的臉,這回看到了,我不由心中大駭。
女屍面部扭曲,嘴巴張得老大,表情極度驚恐!尤其是那一雙眼珠,通紅通紅的,眼球上的毛細血管全部爆裂了,眼角各有兩條幹枯的血跡,看這樣子,死前必定遭受了常人無法想象的驚嚇!
除了這些,她的身上沒有一點傷痕和淤青,完全不像是被人強姦至死的,倒想是被活活嚇死的!
“臥槽,你還敢跑!”
我剛看了一眼女屍,李國剛罵了一聲,又衝過來要抓我。
我迅速一個閃身,躲過他這一撲,大叫道:“你們都來看,這女的分明是被嚇死的,真我不關我的事。”
李國剛不給他們說話的機會,冷哼一聲:“我們早就看到了,是被你這個妖孽給糟蹋了,不嚇死纔怪!從你進村起,我們可就盯上你了!”
“剛子,這秀兒怎麼說也是你妹子,她已經死了,你張口閉口說她被人糟蹋了,你哪隻眼睛看到了?沒看到就這麼瞎說,是不是存心想壞了她的名聲?是不是想壞了你們李家的名聲?”
這時,一個五十多歲的女人從人羣裡走了出來,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替我解了圍。
這女人,我認識,是村裡的劉穩婆。
李國剛被劉穩婆嗆得臉上一陣白一陣紅,再也說不出話來,只是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劉穩婆走到秀兒孃的面前,拉着她的手,語重心長道:“秀兒她娘,一個沒出閣的姑娘最重要的是名聲,這名聲壞了做鬼都會被人瞧不起,有些話,可不能亂說。”
說完,她又站起身對着衆人說道:“在事情沒弄明白以前,大家各自嘴下留點德,別冤枉了陳長生,畢竟他也是咱們看着長大的,也別埋汰了秀兒,先把人擡回去吧,回給仔細稍瞧瞧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