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一下就亂了,這是發生了什麼?
在我的印象裡,只不過是一閤眼,大家夥兒就都走了?
他們去哪了?
愣了幾秒,我轉身就往外跑,剛跑到外屋,餘光一瞥,牆上的老式掛鐘的指針指向的是一點十五!
時光倒流了?
我清楚的記得,我們睡覺前,我看過手機,明明是兩點多了的。
這會怎麼又是一點十五了?
是不是這掛鐘壞了?
我趕忙掏出手機,時間也是一點十五!
可再一看日期,不禁啞然失笑。
我們來的時候是二十五號,現在是二十六號了。
我睡了一天一夜?
我怎麼就睡了一天一夜?
這一天一夜裡發生了什麼?
怎麼人都不見了?
太多的疑問在我心頭涌起。
顧不得多想了,我拔腿就往外跑。
能出古怪的地方,就是那口井。
大雨滂沱,沒跑幾步我就變成了落湯雞。
憑着記憶,我摸黑往井的方向跑去。
途中,經過那傻孩子的家,他家裡還亮着燈。
這家人真怪,這麼晚了還不休息。
我心中感嘆一句。
便繼續朝着水井的方向跑。
遠遠的,我看到從那個方向走來三條人影,其中一個身材嬌小,明顯是個女人。
只是他們三個走路的姿勢很怪,像是在拖拽着什麼。
“李迪,是你嗎?”我出聲問道。
對方迴應道:“長生,快過來幫忙。”
聽到李迪的回聲,我鬆了一口氣。
幫忙?
我加快腳步,跑到他們跟前,才發現,李迪的師叔雙眼緊閉,全身溼漉漉的,不停得往下滴着水。
他這是昏迷了!
李迪和老劉頭正架着他往我來時的路走。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我吃驚地問道,接着俯下身,“來,把他扶到我背上,我揹着他。”
“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咱們先回家。”李迪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打着哆嗦說。
我沒再說什麼,背起李迪師叔一溜小跑往劉老頭家裡跑。
等回到他家,居然給我累出了一身臭汗。
我給李迪師叔換了一身乾衣服,將他扶到炕上,試了試他的鼻子。
呼吸很平穩,應該不多會就能醒過來。
恰在此時,劉老頭換完衣服,拿着兩塊乾毛巾走進了我們的房間,遞給我和李迪。
我接過毛巾,胡亂的擦了幾下,問道:“出什麼事了?前輩怎麼忽然就昏迷了?”
李迪一臉擔憂地看着她師叔,輕輕說道:“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是劉老伯喊醒我的,說我師叔出去了,好像不太對勁。我倆一路追出去,一直追到井邊。我師叔到了那裡,直接跳進了井裡,等我把他撈上來,發現他已經昏迷了。”
轉頭看向老劉頭,目光殷切。
老劉頭一臉凝重:“人老了,毛病就多。我起夜的時候,聽到大門響,以爲家裡進了賊,可仔細一看,才發現是他,問他大半夜去哪,他也不說,像是沒聽到。於是,我就跑到你們屋裡叫人,只有小丫頭醒了,跟我一起追了出去。”
“今天二十六號了啊,我們睡了一天一夜,你知道嗎?”發生在李迪師叔身上的古怪事,讓我不禁懷疑是這老劉頭搞的鬼,目光如炬,緊緊盯着他。
“我知道啊。”老劉頭不以爲意,解釋起來,“白天我喊了你們兩遍,都沒喊醒,以爲你們是趕路趕得累壞了,便由着你們睡了。”
老劉頭說得極其自然,根本沒有考慮,不像在撒謊。
看來是我誤會他了。
不過,李迪倒是聽得一臉詫異,顯然,她並不知道已經睡了一天一夜。
“我們那兩個朋友呢?”我又問。
老劉頭道:“他倆倒是起得挺早,吃過早飯就出去了,走的時候嘟囔着要去找什麼人算賬。”
用腳丫子想都能想到,肯定是五爪金龍在柱子爺那裡吃了虧,覺得臉上過不去,找他報仇去了。
可是它倆一大早走的,眼瞅着又是一大早了,居然還沒回來,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瞅瞅昏迷不醒的李迪師叔,再想想一去不回的五爪金龍和麒麟,以及我們莫名其妙地睡了一天一夜……
我一陣頭大。
這一系列的事絕非偶然,可事情的根源在哪呢?
老劉頭安慰我們幾句,便回了自己房間,天色尚早,他又冒雨跟着忙活了許久,估計累個夠嗆。
李迪全身溼透臉色煞白,嘴脣發青,應該是凍壞了。
“你換身衣服……”說着,我轉身便要躲出去
她忽然一把抓住我:“長生,那井裡有東西。”
說這話的時候,我感覺她打了個哆嗦。
我也聽得一震,脫口問道:“有什麼東西?”
李迪搖搖頭,表示不知,嘴上說道:“師叔跳下去的時候,我也跟着跳了下去,想把他拉上來,可根本拉不動啊。本來人在水裡,水有浮力,拉起來不應該費勁。眼見拉不動,我便潛了下去,居然感覺到了水流,還看到兩點幽黃的光,像是有人在水底下點了兩根蠟燭。”
李迪說到這,身體又顫抖起來。
我立刻腦補到她所說的那兩點黃光是某種生物的眼睛,伏在水裡死死抓住李迪師叔的腳,又冷冷地看着李迪……
在這樣一個雨夜,一個姑娘家跳進一眼黑咕隆咚的井裡,在那種冰冷,逼仄的空間內,看到一雙發亮的眼睛時,會是一種什麼樣的恐懼?
我想不到別的說辭,只好安慰她:“年深月久的古井中,難免會生出一些精怪,別怕,五爪金龍下去過,沒發現什麼古怪,沒事的。”
“可是一般的精怪都怕人,沒聽說哪隻會把人往下拉,並且我師叔的道行還不淺,它應該能覺察到。”李迪反駁一句,“在我把師叔撈上來的時候,我忽然想起了那傻孩子的話,他說他哥就是喝了井裡的水才淹死的,而我師叔,要是不是老伯發現的及時,也就淹死了吧。”
wWW ●тt kán ●℃ O “別瞎想了,咱倆不是也喝了那井裡的水了嘛,現在不是好好的?”我反問一句。
“好好的嗎?好好的怎麼會睡了一天一夜都不醒?這正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