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軍在前行。
膠着的戰線密佈着部族軍，人影綽綽。
“散開。”
一聲怒吼。
遠處的天邊飛擲而來一塊被削斷的山頭，帶着奇怪的風聲，磅礴的威力自西而來。
風聲不絕，下方部族人落荒而逃，唯有被山砸。
金光爆射。
金雕振翅高飛，似拳又似獸，威能無匹，但卻少了幾分應變之能。
黑色尖嘴，羽端金黃色宛若金色利劍，它的爪能夠像利刃，撕裂皮肉，扯破血管，但這次，它面對的是一座被削斷的山頭。
下方，人影倒飛出去，欲要脫離山頭的攻擊範圍。
飛來的山頭太快了。
山頭綻放驚人的劍芒，把金雕陣斬於天空。
轟隆一聲。
空氣炸響，恐怖的餘勁朝着四面八方而去，山落大地，宛若十級地震般，大地破裂，地龍翻身。
山頭也沒有堅持住，一聲咔嚓後，爆發二次衝擊，散射出去的石頭，帶着恐怖的衝擊力，讓一個個躲掉了第一次衝擊的部族人再次遇上了危險。
遠處的李燁聽到巨大的轟鳴，連忙騰躍而上，踩出氣磚，短時間屹立在半空，瞭望着遠方。
忽然，他的刀瞳閃爍。
躲避山頭衝擊的金雕圖騰剛剛站穩身子，恐怖的氣息自他的身上而出，讓他看起來宛若深淵大魔。
不知是被他的氣息刺激，還是怎麼了。
遠處滔天簡易勃發，瞬間就來到了金雕圖騰面前，宛若萬劍齊鳴，鋒利無比的劍芒。
驚鴻一劍。
沒有道理可言，甚至連金雕圖騰反應的機會都沒有，穿胸一劍，生命從身體消逝。
人死了。
踏空而來，老者一名。
哀嚎遍野。
劍氣憑空浮現，劍如蓮花，帶走一具具生命。
“很快。”
李燁目睹了一切，但他卻不知該如何形容，太快了。
至少在他驚鴻一劍面前，他沒有接下的把握，看都沒看清，只有眼前流光飛過。
“跟上來。”
但同時，在七祖大肆屠戮時候，他也認出了這個有個一面之緣的七祖。
沒一會，李燁就越過了七裡，隨着奔跑的時候，身形變大，三丈真身，讓人難以直視。
殺得興起的七祖看着這個李家的麒麟兒，感知着那陌生的真身氣息，愣了愣神。
不止敵人不知李燁有在暗中修煉外功，甚至他這個祖輩，他也是頭一次見識。
略微一感受，一股恐怖的氣息就形成了氣牆，如同排山倒海般傾軋而來，可到了七祖的面前，悄然被扭曲，化作雲卷般消失。
在鎮軍圖騰勇士死後，李燁是肆無忌憚，因爲這些部族人傷不了他。
真身的龐大反而是一種優勢。
比起用天刀的不適手，他拾起丈餘長的大石塊，輕輕旋轉，橫掃四方。
“跟他們拼了，先殺那個怪物。”
有人在怒喊。
凌空而起的人影，各自朝着李燁的身體施展攻擊，只是他們都攻擊對李燁來說，就相當於撓癢癢。
嘭。
但他的攻擊卻不一樣。
又是一式橫掃千軍，不怕招式用得爛，只需有效就行。。
空氣震盪，颶風狂涌而去。
一個個身影就像是斷線的風箏，骨骼俱斷了。
李燁就像是個拆遷辦，拿着那一根不規則的石塊柱，很大，很長。
“臭小子，你真是善於給人驚喜，每每有新意，挺奇怪的真身，氣息中隱隱有猴祖的炙熱氣息，山嶽厚重，連我的劍氣都一絲要被吞噬的衝動......嗯。”
七祖的鼻子抽動，別看他老，但是他的鼻子很靈，竟從李燁的身上氣息嗅到了不一樣的‘味道’。
眸光閃動，呼吸間，手中的劍隨意劈斬，道道劍氣如同通曉人性，每一道都準確斬到人。
隨後而來的羊舌景等人也沒有多說，當即加入戰場。
槍出如龍，捲起氣浪如同炙熱的火浪，大地翻飛，殺傷力十足，每一下少說也帶走了數十人，乃至上百人的性命。
由於急於逃跑，不少人都聚在一起，反而更加容易攻擊的目標。
大地震盪不休。
良久，李燁看着遠去的身影，拔刀快如雷霆。
面色不變，刀瞳之中除了逃跑的那小波人再無其他，刀光一無往前，也不可動搖，仿若能斬破一切。
嘭。
血肉炸飛了。
七祖身形一晃，離地三尺而站立，摸着鬍鬚，臉上露出欣慰的神色。
作爲見證了李家榮光二百多年的他看到了希望，宛若看到了屬於李家的驕陽正在緩緩升起。
對他們這些李家老輩人來說，堂堂皇族，百年聖尊斷代成爲了他們心中的遺憾。
別看他們距離聖尊似乎只有一步距離，觸手可及的屏障，但這個屏障卻很厚，堅不可摧，牢牢把七祖的路擋住了，如同鎖死的大門。
聖尊之門。
凡與聖的界限。
只要感知到那股瓶頸，他們才知道，世界是有多殘忍。
隨後他又搖了搖頭。
“力量散而不聚，這個可是大破綻，看似聲勢浩大，但容易被人以點破面，你該好好習慣自己一身力量。”
李燁縮小身子，落在了七祖身前，聽到七祖訓戒，老實回了句。
“是。”
七祖環視了眼四周，遍地屍首。
“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先跟我走。”
齊齊施展輕功，道道身影遠去。
許久，矮小山丘。
七祖就像是個好奇寶寶，圍着李燁繞行。
而羊舌景等人則是散開到遠處，戒備起來。
“你的真身有點奇怪，細看之下，似乎有着火紅色的絨毛，很淡，體表還有山嶽之紋，又有點不像，應激性的鱗甲......怪了，怪了。
處處有熟悉的真身痕跡，但又有些不像，你去那裡找真身功，有沒有什麼後遺症？”
七祖回憶着，想起之前觀察所見。
他的嘴裡犯嘀咕。
“我自創的功法，猴祖不是容許我去藏書樓，每門真身功都是震古爍今的絕學，放棄多可惜，看着，看着，我靈感就來了。
根據樹上琢磨着，慢慢有了如今的真身功。”
七祖不知該說什麼，備受打擊。
什麼叫‘看着，看着，我靈感就來了’，創造一門真身功那麼兒戲的嗎？我......他很想教訓李燁，可李燁偏偏成功了。
好像，大概，似乎沒有教訓的理由。
又是追問了一些細節，七祖越是聽着，越是覺得自己來錯地方。
太打擊人了。
真身成，內家真氣突破，百年難得一遇的雙料宗師居然就在眼前。
而且不是死的那種書中人，而是活着。
“七祖，這是我搶，不，從別人那裡撿來的九葉蓮子，你就拿着，幫我送回去龍首山。”
最後，他掏出裝着九葉蓮子的巴掌大盒子。
私下裡，他偷偷藏了三粒。
七祖接過來，打開一看，蓮香四溢，清點着數量。
“十一粒？”
從李庭的口中，他也大致瞭解些情況。
最開始是有十九粒，如今只有十一粒，是部族人消耗了？還是李燁私吞了些？
他也無意追究。
“原本是十二粒，我服了粒。”
李燁笑了笑。
有些事，心照不宣就好了。
大家都懂。
七祖合上蓋子，點了點頭，露出寬慰的笑臉。
在他這種老派人看來，個人與家族是緊密相連，李燁能有今天的成就，少不了有李家上下在暗中使力，幫他擋去了不少齷蹉。
人要感恩，懂得回饋，行事只要不超過底線就好。
他心如明鏡似的，人越老，越是精明。
“做得不錯。”
上前拍了拍李燁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