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夜交換。
東邊的一抹陽,紅霞飛轉,帶有金邊,很是漂亮。
院子,青滕攀爬在木架之上。
扭動的肢體,活絡的手筋腳筋,三寸範圍內移動,看起來威力不大的拳法。
“大人,那可能是極度危險的人物,我們就不上報,什麼都不做?”
一身皁衣,男子追問。
穿着白色褻衣的中年油膩大漢,滿肚肥腸。
“不是不管,只是我們縣小惹不得大廟,他們若是路過,我們就當什麼事都沒發生,久留的話,我們就再上報不遲。
照你所說,那女子的實力可能至少武師實力,我這個縣連武師都找不出來,惹上她,不是惹上大麻煩,我們要小心點我們的腦袋。”
皁衣男子仿是還想要說什麼,“可是……”
收手,中年油膩大漢揚手。
“沒什麼可是。”
說完,他就回到臥室,取出筆墨,把寫好的紙條裝好後,放入不常動用的隱蔽通道。
酒館內,李燁用過早膳,牽着馬出城,往城外的一座山而去。
丹鼎山,縣城名聲不小的山峰。
這座山之所以出名是因爲山上有一個道觀,有一個極爲擅長治療的女主持,一縣十八鄉之內都會有人慕名而來。
山腳下,清晨一早已然有人在上山。
“這個清銘居士倒是有幾分本事,竟然有這麼多人來找她。”
豆得兒拉住繮繩,止住馬駒,看着臺階上的人羣。
“這不就是魔門最佳的掩飾,一般人,誰會想到救人性命的活善人竟會是魔門中人。”
李燁把馬綁在山下的大樹,這附近有人在看守,不用擔心有人盜馬。
“百姓愚昧呀!
你們不是不能百分百的把握確認她就是魔門中人,可真的要在衆人面前擒住她,你就不怕鬧出什麼岔子?”
豆得兒笑着。
“有什麼幺蛾子可鬧,我也沒讓人在衆人面前動手。
雖不能確定是否魔門中人,但是論罪足以殺,你想得到我朝的庇護,那麼就看你有多大的本領,看看能不能問點不一樣的東西。”
李燁邊走,邊說。
人聲鼎沸,大殿前階,中等的身高,敦厚的臉龐,算不上很漂亮,但有股讓人親和的氣質。
一襲藍白的衣袍,素潔,只有簡樸的裝飾木珠子,似乎在以此表明不愛財富的高尚情操。
“清銘居士,求求你救救我兒,我這兒子不知爲何在三天前就咳血,看了很多郎中都不管用。”
一個穿金戴銀的婦人,握住清銘的雙手,懇求的說。
旁邊的下人給臺階上的道童遞上一個小木盒,悄悄然打開一看,好傢伙,是金條。
道童暗中點頭。
“你別傷心,救人一命乃是功德無量的事,我能救,必會救你兒子。”
清銘露出祥和的笑。
走到病怏怏的男子面前,她伸出一根手指,指尖滲出了血珠,點在病患的眉心。
陡然間,黑氣騰騰,病患的臉龐爬起了根根黑筋,讓原本就慘白的臉龐變得更加猙獰。
“哇,這是中邪嗎?”
“好惡心。”
旁人議論紛紛。
人羣中的豆得兒卻是笑了,似乎在嘲笑清銘的手法。
“母子蠱,小把戲,那個病患中了子蠱,清銘身有母蠱,這些人是送死,不但破財,還把命都交出去。”
李燁的腦海浮現豆得兒的聲音。
他沒有任何表示,繼續觀看,只見,清銘把手放在了病患的肩膀上,露出一陣痛吟,讓人憐惜。
黑線在轉移,從病患的臉上退卻,而與此同時,清銘的手指緩緩變黑,緊蹙的眉頭,預示着她的不容易。
戲挺足……李燁若不是清楚她的底細,從她的演技上看不出什麼破綻。
“他沒事了,他的身體還很虛弱,需要補品養身,回去之後好好給他調理身體,爲治療他,我元氣大傷,今天無法繼續治療,諸位下次再來吧!”
清銘轉身就走。
“謝謝居士。”婦人半點都沒有懷疑清銘的話,感謝一番後,她關心問道。
“兒子,你感覺怎麼樣?”
藥到病除般恢復,病患變得有活力了,一改之前的病怏怏模樣。
“舒服了很多,只是身體沒什麼力。”他動了動。
李燁不語。
他偏頭看向離開的清銘,感知到一股氣息的靠近,與豆得兒對視一眼,不再理會議論紛紛的百姓。
兩人的身影淡化,翻越圍牆,聽着前方兩人的對話。
“昨晚有高手來到了縣城,上面的人讓我們注意點,別引起太大的關注。”
“大高手?”
關上的木房。
豆得兒走上前,曲指敲門,篤篤篤。
“誰呀?”
裡面傳來一聲怒喝。
“你家的大美人,也是你口中的大高手,嘻嘻。”豆得兒笑着說,一掌擊碎木門,身影隨同碎木塊飛去屋內。
“啊!”
手指交錯,各自點在了兩人的身體穴道,把那聲慘叫咽回了喉嚨。
鮮血淋漓,木塊穿過了手臂,雙腳,衣裳,把人釘在牆上。
“不好意思,我這人出手沒輕沒重,傷到你們了真是不好意思。”
豆得兒沒有半點道歉的神色,讓清銘和道童兩人由衷感到寒心,纔剛說到高手,這似乎高手就已經找上門了。
“小女子命苦也,剛找到了個靠山,想準備享幾天福,可這個靠山卻不是個心疼人的傢伙,給我找了一大堆子事。”
她一邊說,一邊取出木瓶。
瓶塞打開,爬出了一隻赤紅鱗甲的蜈蚣,螯足是黑色,綠瞳,手指寬。
“我這人沒多大本事。”她繼續說道。
黑足赤蜈蚣猛地躍到了清銘旁邊的人身上,在清銘激動的神情中,它鑽入了那人的體內。
“嗚嗚嗚……”
被制止住的清銘想要說話,但豆得兒沒有給太多機會,如法炮製,又是一條黑足赤蜈蚣。
兩人的臉龐變得猙獰,彷彿承受了極大的痛苦,可連發泄的聲音都喊不出。
“你們要乖,我這人很討厭麻煩,多餘的話就不說了,我要你們交代清楚背後的勢力各種信息,能配合我麼?”
過去好一會,她開口問道。
待得到兩人的點頭,隨後,她拿着一個小鈴鐺搖了搖,把兩人放下。
“我們都說,你能讓我們活着麼?”清銘問道。
她是不想再受那非人的折磨,同是修煉蠱種,她比常人更懂蠱的可怕。
“你沒得選,老實交代,我可以給你個痛快,不許交流眼神,不然我會讓你們再受折磨。”
豆得兒一頓指揮下,兩人分別默寫了相關信息。
當李燁兩人離開後,他們又得到了兩張寫滿字跡的紙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