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往昔的回憶(上)

暹羅國曼谷-三攀他旺縣,街角的班客洗衣店。

晚上23:30分左右。

在洗衣店忙碌了一天的班客,將烘乾好的衣服被褥,摺疊晾好後貼上標籤,就將店面四周的捲簾門降下,打算關門回家歇息。

他走到店面內間角落的位置,上面擺放着兩個靈位,是班客的雙親。

看着壯年而逝的父親,燦爛的笑容,以及滿臉慈祥的母親,班客的內心如同烈火灼燒一般難受。

“爸爸!媽媽!你們在下面還好嗎?”

“我終究,辜負了你們的期望!”

彷彿回想起了,那段曾經不堪回首的往事,班客依照佛禮祭拜了一番雙親後,就將洗衣店的燈光一一關閉,準備騎上他那輛黑色的電動摩托離開。

這個時候,班客發現在櫃檯桌面上,有一絲淡淡的金屬光澤在流動,他重新打開櫃檯上方的吊燈,走到桌面上查看究竟。

“是一本書?”

“外表鏽色紅銅封面包裹的書籍!”

班客仔細的拿起這本詭異出現的書籍,他對自己的記憶十分的自信,從小在父親的記憶訓練下,可以輕易背誦圓周率上百位,還在高中時期代表學校,拿到天才少年節目的一等獎。

店裡的所有佈局以及物品擺放,他記憶的清清楚楚,上百件衣服被褥上的編號,他可以清晰的記憶背後顧客的信息。

因此,班客可以肯定,這本紅銅封面的書籍,絕對不是店裡面的東西,也不是顧客遺忘的書籍。

面對這本突然出現的書籍,班客此前低落的心情,突然起了波瀾,就像一層不變的生活中,被扔了一塊石頭,泛起了陣陣漣漪。

“觸感冰涼,分量沉重,確定不是鎏銅,是金屬一體鑄造沒錯!”

“紅銅封面,表面凸顯出來的浮雕若隱若現,仔細觀察其紋理走向,呈現不對稱的,美感?”

“整本書,沒有任何的異味,明明十分的嶄新,卻給人一種鏽跡斑斑,彷彿經歷過十分久遠歷史,文物般的感覺。”

“這種工藝,應該是純手工製作,價格驚人!”

班客仔細的端詳着手中,不知名的紅銅書籍,找了把椅子坐了下來,懷着些許興奮的心情,打開了書籍的第一頁。

“不是木材紙質感,摸上去有一種十分細膩的觸感,有點像肌膚的阻尼,可能是某種不知名的纖維材質。”

映入眼簾的,是書籍首頁,上面書寫着是一種十分別扭,讓人本能不舒服的象形文字。

班客可以肯定,這種象形文字絕對不是任何時期的中文,或者其他已知的文字。

這種不知道,能不能說是文字的符號,彷彿有一種奇妙的魔力,不斷的吸引班客的注意力,讓其沉浸其中。

“是,幻覺嗎?”

班客感覺,書籍首頁的符文,開始變得生動起來,漸漸的開始脫離平面媒介的束縛,從書頁鑽了出來,變成了一種三維立體,且不斷變化的神奇事物。

他的知覺,已經完全沉浸其中,無動於衷的看着周圍環境場景的不斷變化,彷彿時間倒流一樣,不斷的後退,後退,再後退。

班客的意識,融入到了這種神奇的動態符文,來到了一處巨型的垃圾場。

這個垃圾場對於班客來說,十分的熟悉,可以說是刻骨銘心,是他人生命運的轉折點。

只見,一個遍體鱗傷的少年,躺在臭氣熏天的生活垃圾堆上,滿身泥垢污跡的校服。

醒來之後,睜着腫脹的眼睛,一瘸一拐的向着前方挪動,最終無力的摔倒在泥漿中,應該是昨晚剛下的雨!

“啊~~!!!”

少年仰天長嘯,嘶啞的聲音蘊含着無限的悲憤與淒涼,班客從上帝視角全程觀看下來,內心那一團早已被時間抹平的怒火,再度燃燒起來。

那個少年,就是十年前的班客,那一天是他參加,新加坡留學獎學金考試的重要日子。

身爲整個學校唯二天才學霸,在另外一位女生被迫取消申請資格後,從理論上來說他就是唯一的候選人,只要不出意外,正常的通過考試。

他,班客,就可以前往新加坡國立大學,領取全額獎學金,留學深造,畢業後在國際大公司任職,帶領家人走上幸福光明之路。

可惜,這一切都被這一場蓄謀的“意外”給毀了,他失去了唯一出國留學的機會。

他什麼都做不了,甚至連具體的思維運轉都很困難,沒有具體的感知器官,被大量的信息包圍,繼續逆流而上。

場景再度變化,最終在曼谷-真知學校的校長辦公室,停留了下來。

辦公室內,坐着三人,分別是當時的校長,他此後三年的同學-小琳,以及她的父親。

校長:“這樣,對於小琳這種不可多得的天才學生,學費全免!”

“我們同時,再減免小琳的午餐費用,你看怎麼樣?”

小琳與他的父親,面對校長提供的優惠條件,滿意的笑了出來。

接下來,在班客的感知中,像是經歷一場電影一般,以小琳爲主視角展開,再現那段他不堪回首的經歷。

小琳的好友格蕾絲,因爲想要參加學校的舞臺劇表演,由於學校規定考試GPA分數低於3.25分的學生,不允許參加舞臺劇表演。

班客對於小琳的經歷,也十分好奇,雖然時間已經過去了十年,但在曼谷真知學校的時光,依然是他人生中的高光時刻。

而小琳也是他的對手,與喜歡的女孩,同時也是導致他前途斷絕的罪魁禍首。

整個劇情過程,彷彿被導演精密剪輯過一樣,沒有多餘的情節,將班客內心最爲關心的事件,按照時間順序一一羅列出來。

小琳在10年級考試的時候,因爲同情好友格蕾絲,想要幫助對方登上學校戲劇舞臺,將答題卡的答案抄錄在橡皮檫上,幫助格蕾絲取得了優異的成績。,

格蕾絲如願以償的加入學校的戲劇表演社,爲了答謝小琳,格蕾絲的男友,也是小琳與班客的同班同學,富二代小巴,在酒店頂樓的游泳池宴請了小琳。

小巴向小琳提出,幫助與他一樣有錢的富二代考試作弊,加上格蕾絲總共有7人,每人每科目給予3000泰銖的報酬,總計13門科目。

小琳快速心算了一遍,一個學期總計可以獲得27萬4千泰銖,並且從小巴口中得知,真知學校雖然免去了小琳的學費與午餐費,但高昂的贊助費卻是免不了的。

回到家中的小琳,翻開父親的抽屜,找到了那張學校開具的贊助收據,高達20萬泰銖。

班客從這段劇情經歷中得知,小琳的母親是一位鋼琴家,拋夫棄女跑去追求自己的音樂夢。

小琳爲了幫助父親減少負擔,抵抗不了來自金錢的誘惑,利用天才的大腦,藉助鋼琴指法,設計出了一套作弊暗號。

真知中學的科目考試,80%-90%的分數,都集中在選擇題上。

作爲曼谷知名的高等私立學校,擁有大量的基金會贊助,擁有衆多的留學渠道。

班客的父親中年早喪,是由母親靠着一家洗衣店,艱難的將其拉扯長大。

她對於班客的期望十分的高,爲了給予他最好的學習環境,縮衣節食舉債,讓班客進入了真知學校。

小琳在外假借鋼琴培訓班之名,在小巴的推薦下,對班級有錢的同學傳授作弊暗號,幫助他們在考試中,取得高分。

不斷的有人加入這個小團體,一學期下來,小琳斂財80萬泰銖。

劇情進行到這裡,班客原本模糊的記憶,再度清晰了起來。

他與小琳,代表真知學校,參加了由泰國人壽贊助的天才少年競答節目,最終憑藉着他出色的發揮,爲學校與自己贏得了榮譽,還有一筆5000泰銖的獎金。

他與小琳的巨幅連體畫像,被高掛在教學樓上,被學校當做典型宣傳。

班客留戀的看着這一切,這是他的高光時刻,亦是他一生最值得回味的時光。

逐漸回憶起前塵往事的班客,知道接下來的劇情,是他與小琳第一次衝突決裂。

期末開始,班級所有同學被安排在室內籃球場舉行,同時實行AB捲來防止作弊。

那個時候的班客,正氣凜然,嫉惡如仇,面對同學小東的作弊請求,與不菲的報酬許諾,無動於衷。

更有甚者,看到小東交頭接耳,想要抄襲小琳的答案,正義的夥伴班客提前交卷,乘機小聲的舉報小東作弊。

在沒有獲得迴應後,少年班客再度前往校長室,直接向校長舉報小東抄襲作弊。

處於上帝視角的班客,依然能夠回憶起當時的情感記憶,那個時候的他並不知道,這一切考場作弊的幕後真兇,就是小琳本人。

年少的他,只是憑藉着一股嫉惡如仇的意氣,揭發考場不平之事,順便爲小琳打抱不平。

可是,他沒有想到,這件事成爲了小琳丟失新加坡留學獎學金的導火索,小琳被校長要求,不允許申請新加坡留學基金。

而整個事件,最大的受益者,就變成了,當時的少年班客。

劇情場景依然快速遞進,回到家中的小琳,其父親悲憤的感嘆沒有教育好女兒,決然的將心愛的車子賣出,主動繳納被學校減免的學費。

而小琳,也因爲小班客的舉報,在事實上斷絕了出國留學的機會。

處於上帝視角的班客,開始對這段劇情進行復盤,如果他當時不意氣用事舉報小東,是否可以避免接下來的人生悲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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