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集雖然叫做《無怨的青春》,不過並不是原封不動的照搬詩集,除了《面朝大海,春暖花開》《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之外,還加入了其他詩集中的作品,因爲暫時還不適合寫的都被張秋惜給剔除了。
雖然找了個不錯的忽悠藉口,但她還不到十九歲也是事實,像“卻又礙於你我的白髮”“梳起我初白的發”這樣詩句就完全不合適,只能暫時保留,等真到了那個年齡再拿出來。
《樓蘭新娘》成就了博物館的宣傳,但也的確因爲樓蘭美女的展出才讓詩變得廣爲人知,詩集上市在借力之下,引起的轟動卻是要大上很多。
“原來文藝青年也不是那麼少嘛。”張秋惜不由得感概,他一直以來都喜歡詩詞,除了唐詩宋詞之外元曲、納蘭詞也都看過不少。另外還有梁啓超的竹枝詞,現代詩最喜歡的就是席慕容和鄭愁予。
沒有穿越之前也是張口就能背上一首,很遺憾的是記住再多的詩詞也完全沒有用武之地,甚至連談資都夠不上,更不要說是吟詩去把妹子了。不管是古詩還是現代詩,除了一個人靜靜的去品味之外,完全沒用任何用處。
穿越過來總算不枉當初背了那麼多的詩詞,可以出詩集滿足一下虛榮心,楊華等人沒有再繼續刷存在感之後出詩集就已經只剩下私心了,能夠賣多少本會不會受歡迎都無所謂。沒想到事情總有些意外,詩集出版之後的反響還是超乎意料。
一定有些什麼
是我所不能瞭解的
……
一定有些什麼
是我所無能爲力的
……
是十六歲的那本日記
還是、我藏了一生的
那些美麗如山百合般的
秘密
詩集出版之後,學校很多人好像都變得憂鬱了起來。經常能看到有人拿着詩集出神的看着天空。特別是女孩子,她們不僅背誦。更是會將詩集抄錄在筆記本上,甚至是抄下來之後貼在宿舍的牆上。
“這種反響好像誇張了一下。”張秋惜已經不知道該給什麼表情。如果只是一個兩個那她肯定認爲是裝逼做作,但是迷戀這本詩集的人太多,並不是出於裝深沉裝文藝。
“我倒是不覺得奇怪,你寫的都是愛情詩,這個年齡的人不正好是對愛情義無反顧的時候麼?”對李玥來說,不管張秋惜引起了什麼事情來她都不覺得奇怪。
張秋惜聳聳肩,說道:“或許更因爲爲青春長吁短嘆的往往都是正值青春的人,就如同青春小說會那麼受學生歡迎一樣吧。”
如果張秋惜當年上大學的時候詩歌也能這麼火熱,也不至於爛在肚子裡。現在很多男生去買她的詩集根本不是因爲喜歡,而是爲了方便把妹。尼瑪當年沒享受到這種福利,現在反而給別人創造了機會,她心裡很是不平衡。
“除了新詩誕生那幾年,現代詩就再沒有這麼火熱過。”李玥笑着說道:“楊華那些人自以爲是,頂着個詩人的頭銜以爲高人一等,作品卻根本得不到人們的認可,在她們的努力之下詩歌已經變成一個小圈子的東西了,完全跟普通人沒有關係。”
詩詞沒落。那些人寫不出好詩,但還認爲是別人根本不懂詩。某些不靠譜的磚家還一板一眼的去解讀,於是詩歌就變成了這些人的玩具,她們自吹自擂而普通人根本就不關注。
如果不是張秋惜跟楊華掐架。引起了人們對楊花體的惡搞,一百個人裡面九十九個都不知道還有這樣的詩和詩人存在。隨着掐架結束楊華消聲滅跡,楊花體也已經逐漸被人遺忘。就連那些將楊花體解讀得多麼多麼意義深刻的磚家也懶得去嘲笑了。
罵不要臉完全是多餘的,要臉怎麼能夠稱得上磚家。
“不過倒也不能說她們對詩歌沒有貢獻。如果沒有她們的話怎麼會把你給逼出來。”李玥接着又這麼表示。
這還真沒有說錯,雖然張秋惜從穿越過來就到處抄襲。但因爲長久以來的潛移默化讓她也沒把詩歌當一回事兒。如果沒有楊華等人,她依舊只會是抄抄劇本抄抄小說之類的,去抄童話故事估計都想不起抄詩歌。
不過嘴上卻是說道:“這可不一定,就算沒有楊華說不定我詩人這個屬性也會在某種情況下覺醒呢。”
“某種情況是什麼情況?”李玥笑眯眯的追問,似乎並不打算講這話當成是張秋惜隨口一說的玩笑話。
“比如說,如果有一天再也見不到你。只要是個詩人好像在這種情況都會有無數作品呢,杜甫都因爲懷念李白寫了不少詩。”
李玥的笑容變得更加明媚,眼睛又變成標準的彎月型,雙手背在身後微微歪着腦袋,沒有再討論這個話題,轉而說道:“你知道我最喜歡你的那首詩嗎?”
張秋惜當然只能是搖搖頭,李玥轉回身跟張秋惜並行,腳擡得很高步子卻是邁得很小,眼神中有些迷離的緩緩念道:“如何讓你遇見我,在我最美麗的時刻,爲這,我已在佛前,求了五百年。”
李玥並沒有唸完,也不需要念完,張秋惜比誰都更清楚後面的內容,笑道:“其實我以爲會是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
這首詩並不僅僅是李玥喜歡,很多人也被驚豔到了,因爲它就印在詩集的封面上,很多人就是因此被秒殺從而一頭扎入了張秋惜詩詞的世界。不僅網友們這樣表示,學校裡的很多學生也把這首詩抄得到處都是。
當然,李玥的喜歡跟其他人的喜歡並不是一個原因。
“現在你又給人們了一個多愁善感的印象,估計越來越多的人覺得猜不透你了呢。”李玥再次微笑着轉移了話題。
“不少人怕是沒法將詩歌和我本人對上號,主要還是吊絲女士太顛覆而大話西遊又太荒誕了吧?管他呢,我豈能讓他們猜着我啊。”張秋惜一副臭屁的表情。
李玥又笑着說道:“其實我很清楚,這纔是你最真實的一面呢。”
不管是前身還是現在的張秋惜都應該多愁善感,前身父母早逝怎麼可能會一點愁緒都沒有。現在的張秋惜是穿越重生的,這本來已經夠唏噓的了,在物是人非的環境中,雖然能夠坦然接受但一樣會有難言的心事。
這種心情偶爾也會表露出來,紅豆她們多少都有了解,李玥更是再清楚不過。張秋惜甩甩胳膊就說道:“人都有另外一面嘛,其實也無關緊要了,事實上我現在很開心不是麼?”
“嗯。”李玥點點頭,轉而又道:“無怨的青春可以說是再次讓現代詩煥發了生機,不過楊華等人在這樣的情況下居然也沒有出現,看來是徹底沒臉面對你了吧。”
“我越成功打臉就越狠,肯定就越不會再出現了。詩詞協會也挺悲劇的,但願他們不要記恨我哦。”
“如果他們記恨你呢?”
“那就讓他們記恨去吧。”張秋惜聳聳肩,完全是一副幸災樂禍的表情
“就知道你會這麼說,比起這個人們更願意看你接着寫詩,包括我在內。”李玥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張秋惜就說道:“不會讓你失望的。上車,咱們去雜誌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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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爲《無怨的青春》讓張秋惜感覺空氣中都放佛透着詩情畫意的時候,雜誌社跟這種意境卻是天差地別,就好像從風景如畫的地方突然來到了垃圾堆。
各種稿件散落了一地,牆上的海報全部消失不見,沙發被翻了過來,辦公桌的抽屜有的開着,有的直接被拆出來扔在地上。這跟平時的井井有條完全不一樣,更像是還沒有來得及收拾的戰場。
紅豆頭上裹着報紙,嘴裡叼着一根筆,右手拄着拖把,而上官瑾和葉晴晴卻是滿懷期待的看着她。張秋惜和李玥左看右看實在搞不清楚情況,忍不住問道:“你們這是鬧哪樣啊?”
“我們雜誌社可沒有清潔工,搞成這樣你們就不怕打掃起來累人?”
“不是我們要搞成這樣,而是有小偷進來過我們雜誌社。”上官瑾解釋。
“靠,居然招來了小偷。被偷了多少錢?不對啊,除了我們身上的零花錢,雜誌社根本沒有擺放現金啊。”張秋惜大吃一驚,聽到小偷首先想到的就是錢,因爲這就是小偷的目的嘛。
話說出來才反應過來,他們雜誌社不同於其他的公司,稿費之類的開支都是直接轉賬根本沒存放在現金,根本不可能丟錢。電腦和投影儀之類的也都在,除此之外也沒什麼值錢的東西了。
李玥一聽也是一急,追問道:“丟失了什麼東西,報警了沒有?”
“還沒……”葉晴晴才說了兩個字就被張秋惜給打斷,她說道:“我暈,遭賊了你們不報警在這裡大眼瞪小眼乾嘛?紅豆同學,你這是要玩哪出啊?要用拖把跟小偷拼命也完全不是時候好不好。”
“別說話,我快找到線索了。”紅豆的眼裡閃過一道睿智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