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了。
我不知道自己在哪裡。
有人緊緊地握着我的手,是嶽輕楓!
我趕緊把手抽了出來。
“西西,你好些了嗎?”他伏下身來問我。
我躲開他關心的眼神看看四周,是一個陌生的環境,奇怪的是牀頭卻有我喜歡的那個洋娃娃,是小姨在我十歲生日的時候送我的,巫師進修學校的宿舍裡,也有這樣的一個!
我把洋娃娃抱在手裡問嶽輕楓:“這是哪裡?”
“你真的不記得了?”嶽輕楓說,“這是你的家啊?”
家?
對了,我的家。
我想起來了,我是在網絡中,而我的身體已經被那個醜八怪佔領了,他沒準現在正跟我小姨吃飯,正坐在我的課堂裡上課,正睡在我家裡或宿舍的小牀上!一想到這個我就止也止不住的噁心!
我想要回家的願望從來都沒有這麼強烈!
我對嶽輕楓說:“請送我回去,好嗎?”
他顯然不明白:“這是你的家,你要回哪裡?”
“這不是我的家!”我朝他大喊說,“這只是一場遊戲,現在我要出去,我要從遊戲裡出去你明白還是不明白?”
“不明白。”他傻傻地看着我說,“西西你可能受了刺激,什麼都不要想了,好好休息一下,我守着你。”
上帝作證!我已經快半瘋了。
嶽輕楓說:“我給你施一點睡眠術,你好好睡一覺?”
“你敢!”
“好好好,西西說了算。”他溫和地說,用溫和的眼睛溫和地看着我,我再次別開了頭,我真的看不得那樣的眼神。
我一直都是美麗世界裡的孤兒,孤單,寂寞,執著。一旦和溫暖相遇,便註定了要潰不成軍。
其實,如果不是惦記着那晚的飛翔,我又怎麼可能會如此魯莽地闖進來搞得自己狼狽不堪呢。
只是,這個嶽輕楓不是那個嶽輕楓,這個世界到底有多少的嶽輕楓,也許連我小姨都搞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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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想什麼?”嶽輕楓問我。
我收回思緒,坐直身體說:“可以帶我去艾蘭德堡嗎?”
“哦?”嶽輕楓說,“從巫師學校畢業後我就沒去過那裡了?”
“你是那裡畢業的,那你認識丁克嗎?”
“呵呵,他是我師父啊。”嶽輕楓說。
“你知道有另外一個世界嗎?”我嘗試着儘量讓自己表達清楚,“我是說,除了這裡,除了巴烏,除了艾蘭德堡……那裡還有很多的人在生活着,可是,你們卻很難到達或者永遠也到不了那個地方。”
“你是說聖域?”他說。
“聖域?”
“你不會連聖域都不記得了吧,那可是你一直想去的地方啊,所有的巫師都想去那裡,聽說,那是一個完全不同的世界,美麗,和平……”
“你去過嗎?”
“沒有。”他搖頭說,“去那裡要闖很多的關,你忘了我們說過要一起闖?”
“哦。”我說。
我的思緒終於漸漸清晰,慢慢地冷靜了下來。我也慢慢地想明白了,我現在如果想要回去的話,唯一的辦法就是趕快回到艾蘭德堡,找到那裡的小巫師嶽輕楓,讓他送我回去。
他給我的三天期限,眼看就要到了。
“我想去艾蘭德堡。”我再次說。
“現在不行,你要養病!”嶽輕楓不答應。
我從牀上坐起來很兇地說:“我就是要去,我現在就要去!”
“好好好!”嶽輕楓說,“你冷靜點,我們去還不行嗎?”
正在這時,門外響起了咚咚咚的敲門聲,嶽輕楓起身去開門,一個人像球一樣地滾進來,嘴裡喊着:“丁薇你在不在這裡?”
竟是小麥子!
“小麥子?”我說,“你怎麼來了?”
“我不是小麥子。”小麥子臉紅紅的說,“哎呀,都怪我不小心,所以就成了人妖啦,哎呀真是好丟臉呀!”說完,人就朝我衝了過來。
嶽輕楓一拂衣袖,一道冰牆把她擋住,小麥子一頭撞在牆上,疼得齜牙咧嘴。
“你是誰?”嶽輕楓冷冷地問道。
“你又是誰?”誰知道小麥子一見了他更激動,張牙舞爪地撲過去:“把我的身體還給我,你這個妖怪!”
嶽輕楓再一揮手,小麥子已經被他定在空中,一隻腳高高地擡起,連臉上的表情都被凍住,看上去十分的滑稽。
“你快放開他!”我對嶽輕楓說,“小麥子是我朋友。”
“我怎麼不知道你有這樣一個朋友?”他皺眉。
我一跺腳說:“你到底是放還是不放?”
他好像有點怕我,只好乖乖地給小麥子解咒。
小麥子自由了,趕快走到我身邊拉我說:“丁薇看樣子我們得快回艾蘭德堡,不然就回不去了。”
“你到底是誰啊?”我盯着她奇怪地問。
“大P啊!”她朝我擠眼睛說,“你的同桌大P啊。”
我暈!
“天啦,你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啦?”
“小樁是凡克羅的人,我死了,自然是回到凡克羅嘍,沒想到小麥子正在參加小樁的葬禮,趴在他身上哭,所以我稀裡糊塗就進到她身體裡去了。”
哎喲,真是亂了套了。
“那是誰,借了我的皮穿,還用魔法整我,真是不要臉!”大P指着嶽輕楓輕聲問我,“你能否去向他把皮要回來給我?”
“什麼皮呀皮的,別說得那麼難聽。”
“當人妖的滋味,啊——”大P誇張地做出嘔吐狀,“你沒有做過人妖哪裡會體會到做人妖的苦啊。”
嶽輕楓纔不管他,走過來對他說:“西西需要休息,有什麼事你下次再來找她。”
“是嗎?”大P說,“我查過地圖,這是西西的家呃,要趕我走也要她下逐客令麼,好像輪不到你說話哦。”
大P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眼看着嶽輕楓又要發怒,我趕忙把他一攔說:“都是朋友,大家客氣一點麼。”
“有本事你去把幽靈城堡的怪物都殺光啊。”大P激他。
“會去的。”嶽輕楓說,“等西西的身體好了就去。”
“好了!”我連忙從牀上跳下來說,“你看,我真的什麼事都沒有了!”
“這麼快?”嶽輕楓抓抓頭說,“你以前生病了都是賴在牀上一個星期不肯起來,天天要我送飯喂藥的啊。”
原來那個丁西西那麼嬌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