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他。他的眼神與我對望,我有足夠的信心相信,他不會丟下我就這樣離開。
可是他真的離開了,白光一閃,他已經不在我身邊。
地上躺着一把冰冷的短劍。
我費勁千辛萬苦進來找他,得到的卻是這樣的一個結局?那一瞬間,我萬念俱灰,對一切都失去了興趣。我在空地上坐下來,用傳感手錶再次尋找大P,希望他可以來帶我出去。以後,我永遠永遠也不要進入這個該死的遊戲當中。可是,手錶沒有帶給我任何人的訊息。我大聲地喊小姨,希望她可以聽見,通過電腦看到絕望和無助的我。可是,好長時間過去了,四周還是一點兒動靜也沒有。
不如自救吧。
我展開地圖看了看,地理一向很差的我還算看明白了,我現在所在的聖依古城的確是在最南端,艾蘭德堡則在整個地圖的中央的部分。我要穿過上百個地圖纔可能到達。記得小姨說過,每個地圖相聯的地方都會有迷宮,如果不想走迷宮,那就要用翅膀飛過去,我的十二個翅膀是肯定不夠用的,只是不知道輕便鞋該怎麼樣來使用呢?
我蹲下身查看自己的鞋子,發現有一個小小的藍色開關,我試着按了下去,腳下忽然鼓起一陣大風,催促我不由自主地奔跑起來。哇塞,要是以這樣的速度去參加體育課上的長跑測試,估計我們老師的眼珠子都會掉下來。
我們體育老師最恨的就是我,他就曾經當衆說過,沒見過比丁薇更懶的學生,做操的時候手腳都不願擡一擡。
看來,最能改變一個人的就是環境。
我一邊胡思亂想一邊奔跑,很快我就驚喜地發現我的意識可以控制腳下的鞋子,當我想着要更快的時候我的速度就更快了,當我想着要停下來的時候我就忽地一下停了下來。真有趣,縱是心情再不好,我也哈哈地笑了出來。
我看看地圖,藍色的標記已經移到了聖依古城的城邊,我就要進入第二張地圖了,地圖上面寫着的字是:凡克羅。
通往前方的路果然有很多的通道,讓我不知道該從哪裡走。我試着走上一條,可飛奔了半小時後才發現是死路,白忙活了。
我只好從口袋裡取出一隻蝴蝶翅膀,咬咬牙吞了下去。
雙腳落地的時候,我發現自己竟然坐在一個轎子裡。我沒有坐過轎子,不過在電視裡見得多了。讓我大吃一驚的是轎子裡除了我還有一個人,她穿紅戴綠的,一看就是個新娘子,聽到動靜,她掀開頭巾看到了我,大吃一驚地問我說:“你是誰?怎麼進來的?”
“我也想知道。”我說。
新娘子盯着我,我盯着她。
天啊,我真的要暈了,她長得,怎麼那麼像我?
“丁西西?”我脫口而出。
“你知道我的名字?”她說,“看你的樣子,你是從艾蘭德堡來的巫師嗎?只是,這裡一年前就沒有巫師來過了,你是怎麼進來的呢?”
我的老天。
“你要嫁人?”我問她。
“對。”她說。
“你今年多大?”
“十六歲。”
“早婚呃!”我大叫起來。
“在凡克羅,十六歲嫁人是很正常的啊。”她說,“如果你真的是巫師,你就把我帶到艾蘭德堡吧,你會巫術,一定可以的。”
“你自己怎麼不去?”我說。
“你不會不知道吧,凡克羅的人是去不了艾蘭德堡的。因爲得罪了一個大巫師,所以所有通往艾蘭德堡的路都被堵死了,我們的人永遠都不可能再學會巫術。”
啊?
照她這麼講,我豈不是永遠也到不了艾蘭德堡。
我正納悶的時候“丁西西”提醒我說:“花轎就要到了,你要是不走,就快用隱身術把自己藏起來吧,要知道凡克羅的人都恨巫師,要是見了你,他們會砍了你的。”
“你爲什麼哭?”我問她,“是不是要嫁給自己不喜歡的人?”
“你怎麼知道?”她詫異。
“哎,電視劇裡都是這麼寫的,太老套了。”
“我不明白你說什麼!”她說,“不過你還是快躲起來吧,不要誤了我的事。”
“你有什麼事?”我問她。
“我要自殺。”她忽然從懷裡取出一柄短劍說,“不過既然我們這麼有緣,我希望你可以答應我一件事情,好嗎?”
“什麼事?”
“如果有一天你到了艾蘭德堡,麻煩你去找一個叫嶽輕楓的巫師,告訴他西西的心裡只有他。”
“等等!”我一把抓住她的手說,“你認識嶽輕楓?”
“何止認識,是刻骨銘心!只可惜,他早就忘了西西了!”她說完,一把短劍就那樣直直地插入了她的胸膛。我矇住眼睛放聲尖叫起來,可是當我睜開眼的時候,我沒有看到想象中的噴涌而出的鮮血,我什麼都看不到,“丁西西”就這樣在我的眼前消失了。
她不見了。
轎子裡只留下我一人。
然後,它停了下來。
有人掀開轎門走了進來,是個丫頭模樣的人,一見我的樣就捂嘴叫起來說:“小姐你怎麼這身打扮,你的新娘妝去了哪裡?快快換回來,吳少爺很快就會來了!”
“誰是吳少爺?”我問道。
“你家相公啊。小姐你怎麼糊塗了,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啊!”她一面喊着一面手忙腳亂地上來要替我換衣服,我躲來躲去的躲不開,只好來個三十六計,走爲上策。話又說回來了,那個丁西西都可以溜,我爲什麼不可以?
心意一定,我從包裡再掏出一個蝴蝶翅膀,當着那個丫頭的面,我從容不迫地把它給吃了下去!
丫頭的臉在瞬間模糊了,我知道我搞定了,我飛走了!
呼呼,我對這遊戲好像漸漸有了感覺。
這一回,就算小姨八擡大轎來接我,我也不一定肯跟她回去。因爲,還不知道會有什麼好玩的在等着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