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法院的大門,擡頭望望明媚的天空,心中卻是灰濛濛一片,就在半個鐘頭前,她也決計想不到自己就這樣無罪釋放了。
烈日當空,她卻覺得背脊生寒,法庭上的話言猶在耳,一直迴盪在她的腦中。
“案發當晚,我與江小姐在我的公寓裡。”
“對,整晚。”
“做什麼?男人和女人之間,能做什麼?”
“據我所知,江小姐還未婚,稱不上出軌。”
“細節?我想法官大人不會有興趣知道當晚的細節,更何況,聽審席還有小朋友。”
薄暮景,強勢入駐江城的新貴財閥,真的是他。
真想不到,一別經年,居然在這樣的場合下見面。
“啐!”路過的人啐了她一口,“不要臉!”
“就是,還江城第一名媛,真是丟我們江城人的臉,江城第一蕩婦還差不多!”
她木然佇立,身體紋絲不動。
大起大落的波譎雲詭,她已經分辨不出,什麼是真,什麼是假。
見她並沒有回擊,有人大着膽子推搡了一把,“你這種下賤的女人,怎麼不去死?”
“真是可憐了霍家三少。”
“江夏,你這個惡毒的女人,你勾搭野男人害我兒子,你會天打雷劈不得好死的!”從法庭裡出來的羅珊還是情緒很激動,怎麼也不能接受殺人兇手突然無罪釋放的事實。
憑霍家的權勢,就算她是江城第一名媛又怎麼樣,事實俱在,殺人償命天經地義。
可不曾想半道殺出個程咬金,一個橫空冒出來的薄暮景,扭轉了整個乾坤。
看着這個本來應該是自己婆婆的女人,江夏終於開了口,“媽,我沒有對不起子謙。”
“啪!”一個響亮的耳光扇在她臉上,江夏的臉偏了偏,左臉很快浮起了清晰的手指印,還有幾道指甲的劃痕。
“你住口,你沒有資格叫我媽!你這個狼心狗肺的女人,當初我們霍家真是瞎了眼,子謙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我讓你賠命!”
羅珊目眥欲裂,幾乎要撲上來撕裂她一般,邊上的人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拉扯住她。
江夏到底還是被推搡到了,身體一個趔趄,從臺階上滑落下去。
好在並不高,卻也是滾了幾滾,全身骨頭都痛,但都比不上心在痛。
霍子謙此刻還躺在醫院的重症病房,她卻被指控爲兇手,到底發生了什麼?
趴在地上,有一種被人打趴無力還擊的挫敗感,手掌磨破了皮,火辣辣的疼。
一雙深黑色鹿皮軟底男鞋停在她的眼前,仰起頭,他逆光而來,彷彿披了一身黃金鎧甲,彎腰傾身,伸手將她扶起,“站起來。除了你自己,沒人能讓你趴下!”
聲音溫溫涼涼,時間仿若就這樣停滯了,他的手掌寬厚,指尖冰涼,探入進去,無處着落的心居然頃刻沉澱。
站起來,他的身影將她牢牢籠罩,眸光掃過她臉上的紅腫時,閃過一抹狠鷙。
“姦夫淫……”邊上有人小聲的說,後面那個字,硬生生的嚥了下去,在他的目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