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晨
在袁天鳴的催命十八叩後,毛毛雨終於從牀上爬起,穿戴好衣服打開房門。
睡眼惺忪地看着門口陰沉着一張臉的男人,報怨道:“你怎麼這麼能催,真煩人。”
“小姐,你不看看現在幾點了?”袁天鳴指了指手錶,道,“真不知道澤臣怎麼會找了你這樣一個奶娃,洗澡睡覺都得人叮嚀着,起牀還得叫上十幾分鍾。”
“澤臣哥纔不會像你這樣龜毛!不就多睡幾分鐘嘛,有什麼關係!我和澤臣哥就經常一起遲到。”毛毛雨嘟喃着嘴,碰他家東西前還得先檢查手的清潔程度,她毛毛雨幼兒園畢業後就沒再被人檢查過衛生情況,他破例了!
“別廢話了,刷牙洗臉去!”袁天鳴命令道,早點把這個麻煩精送還給夏澤臣,他可不想再做奶爸。
低聲抱怨了一句,毛毛雨往浴室走去。
忽然身後傳來一聲驚叫。“啊!”
趕緊扭頭,只見袁天鳴指着臥室,聲音顫抖道:“昨,昨晚,你,你在裡面大鬧天宮嘛?!”
枕頭被丟到了地上,被子毯子胡亂堆成一團,亂七八糟。
撓了撓頭,毛毛雨陪笑道:“你的被子一定剛曬過,有太陽的味道,好香,我很喜歡,所以……”
“所以你就摧殘它們了?”袁天鳴說的咬牙切齒。
“我先去刷牙洗臉了!”毛毛雨趕緊開溜。
站在浴室裡,想着袁天鳴發怒的樣子,這個男人真的很龜毛,不就是把牀弄得亂點嘛,又怎麼了,這也要生氣!她和澤臣哥經常把家裡弄的一團亂,有空兩人再一起大掃除,這才叫生活嘛。
忽然好想澤臣哥,希望能快點見到他,想着毛毛雨下意識加快了洗漱的節奏。
洗漱完畢,吃過早餐,毛毛雨和袁天鳴一起來到學校,才進大門,就看見那個熟悉的身影,是澤臣哥。
只見夏澤臣面無表情地向毛毛雨走了過來,二話不說拉過她,啪!很用力地打了一下她的屁股。
“哎呀!”毛毛雨一聲尖叫,趕緊撫着自己的屁股,“這裡都是人!”
見夏澤臣已經出現,袁天鳴知道自己功成身退了,對毛毛雨丟下一句“活該”,上課去了。
“走!”夏澤臣拉着毛毛雨走離人來人往的校門口。
“澤臣哥,你生氣啦?”毛毛雨小心意意的問,這樣的夏澤臣她還是第一次見到,以前就算她犯再大的錯誤他也不會動手打她。
一到人少的地方,夏澤臣立即怒吼:“你知不知道我爲你擔心了一整天?!”
“我以後再也不會離家出走了。”毛毛雨低着頭,離家出走的結果就是給別的女人制造機會,她再也不會那麼傻了。
“說,爲什麼不接電話,爲什麼離家出走?”夏澤臣問,他要知道那個餘苗苗到底又做了什麼。
面對這個問題毛毛雨不語了,她纔不告訴他她都已經知道一切了,萬一他跟她攤牌這麼辦?她已經想好了,假裝什麼都不知道,把他死死抓住,不讓他和餘苗苗再有接觸的機會!
“你說啊。”夏澤臣再問。
毛毛雨咬着脣就是不說話。
“無原無故失蹤一天,我這個做未婚夫的總要知道原因吧。”
夏澤臣的一再逼問終於讓毛毛雨承受不住了,眼淚逼到了眼眶,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下瞬間滾落地面。
“好了好了,別哭,我不問就是了。”見狀夏澤臣也只好妥協,男女對抗時,女人永遠比男人多一件武器,那就是眼淚,發射自如,彈藥充足,且永遠不需要停下來換子彈。
在夏澤臣的安慰下,毛毛雨漸漸停止了哭泣,擡起頭來,第一句話就是問:“你喜不喜歡我?”
夏澤臣有些反應不過來,片刻後點了點頭,這丫頭怎麼忽然問這個?
“那你愛不愛我?”
“你怎麼了?幹嘛一大早問這個?”
“你說嘛,到底愛不愛我?”
夏澤臣點了點頭,道:“愛,這還用問嘛。”
毛毛雨終於稍稍放心了,至少澤臣哥沒有不愛她,這多少給她加了信心。
“澤臣哥,我要搬家。”毛毛雨要求道,她要遠離餘苗苗,所以第一步就是搬離有她在的小區。
此言一出,夏澤臣立即意識到她是在躲餘苗苗,結合剛纔那愛不愛的問題,夏澤臣已多少猜出毛毛雨離家出走的原因。
不過他很高興,在感情受到威脅的時候他的小雨沒有選擇放棄,而是主動迎擊,這說明她很在乎他。
“好,我們明天就去找房子搬家。”這一刻夏澤臣的表情也放輕鬆了,道,“現在我們得去上課了,中午我去找你吃飯,不論遇到什麼事,都不準再躲我了!”
“你不要去找我!”毛毛雨立即道,“以後都我去找你,你不要再來我教室。”
她要阻斷他和餘苗苗見面的一切機會。
“呵呵,好,我等你來找我。”夏澤臣笑道,他要看這丫頭接下來還有什麼舉動,相處二十幾年來,從來都是他防着別的男人對她的窺視,這還是第一次角色互換。
就這樣,一場虛假短信引起的風波暫時平息了,毛毛雨和夏澤臣各自去上課。
第一節課後,夏澤臣回到辦公室,才坐下,一張寫的密密碼碼的A4紙就被拍到了他的辦公桌上。
“這是什麼?”夏澤臣問給他的紙的袁天鳴。
“賬單啊。”
“什麼賬單?”
“自己看。”
夏澤臣拿起了紙,只見上面寫着:住宿費2000元,晚餐費158元,早餐費16元,沙發套清洗費15元……最後還有一項精神損失費3000元。
“你這什麼東西啊?”
“還看不明白嗎?”袁天鳴一個挑眉,向夏澤臣伸出了手,道,“這是我昨晚接待你未婚妻的全部費用,給錢吧。”
“喂,就算我該買單,但你這也太滿天要價了吧。”
“我哪滿天要價了,看在你是我老同學的份上,我還給你打了折呢!”
“這什麼住宿費2000元,不是滿天要價是什麼?!”夏澤臣白了他一眼,喃喃道,“怎麼不說2000美金啊。”
“收你2000元還嫌貴,告訴你,以我家的優良環境,哪個五星級酒店的總統套房能與之媲美!”
“好,就算你家賽過總統套房,但這精神損失費又是怎麼回事?”夏澤臣問。
“你未婚妻又髒又鬧又不受教,折磨我到精神虛弱,你不給點精神損失費對得起我嗎?”
“不是小雨又髒又鬧又不受教,而是你又潔癖又挑剔又愛教訓人!”夏澤臣拿起筆將最後一項劃去,道,“其他我付,最後一項你自理。”
“好你個小子。”袁天鳴咪起了眼,道,“你一分錢都不用付了,以後就算小雨跳樓,我也會繞道走的!”
“好吧,我付全額。”夏澤臣妥協了,其實他真該感謝袁天鳴,如果不是他,昨晚毛毛雨肯定要流落街頭,而他也會一晚坐立不安,就當花錢買個安心吧。
“那就給錢吧。”袁天鳴再次伸出了手。
“我沒帶那麼多現金,改天給你。”
“也可以。”袁天鳴道,“親兄弟明算賬,你的賬單我今天發出,越期一日還款,日利息以萬分之一百計算。”
“真不愧是學經濟的,你直接說月利息百分之三十好了,高利貸!”夏澤臣狠狠白了他一眼,“等一下我就給你銀行轉賬。”
“哎,這年頭,欠債的比要錢的牛,囂張的要死。”袁天鳴嘆了口氣坐回自己的辦公桌。
“得了便宜還賣乖。”夏澤臣喃喃着,心裡清楚袁天鳴是不爽上次打桌球輸給他一個月薪水,所以藉機A錢,這個輸不起的小氣鬼!
中午飯後,夏澤臣帶着毛毛雨去銀行給袁天鳴打款。
“澤臣哥,你幹嘛給他那麼多錢?”毛毛雨問,七千多啊,她好心疼。
“這是他昨晚接待你的費用。”
“什麼?!不就在他家睡了一晚,居然就要付七千多,他那是金鍋嘛?”毛毛雨好後悔昨晚跟他回家。
“他那是不甘心輸給我一個月薪水,所以變着方的A錢,算上上次請我們吃飯花掉的一個月薪水,折算起來,我們還是賺的。”
這樣說毛毛雨心裡多少平衡了點。
打完款,剛要離開銀行夏澤臣的手機就響了。
很自然的走到較安靜的角落,然後再接起電話,一通交談後掛了電話,夏澤臣一轉身撞上了緊緊跟在他身後的毛毛雨。
“你在聽我講電話?”夏澤臣問,這種行爲以前毛毛雨從未有過。
“隨便聽一下嘛。”她擔心是餘苗苗打來的,所以纔跟着聽聽。
夏澤臣沉默了片刻,然後從皮夾裡掏出身份證,抓起毛毛雨的手,將手份證往她手上一拍,沒好氣道:“監聽太累了,拿着我的身份證直接去移動把通話清單拉出來,這樣省事。”
“澤臣哥,別生氣嘛。”毛毛雨拉着他的手撒嬌。
“小雨啊,你在意我,我很開心,但起碼的信任還是要給我的,再說如果我真要揹着你幹什麼,以你的智商能逮的到我出軌的證據嘛?”
“我就是逮到了。”毛毛雨喃喃道。
“你說什麼?”夏澤臣問,他好像聽到她說逮到了。
“沒什麼,沒什麼。”毛毛雨推着夏澤臣,“我們回學校吧。”
等她畢業,等餘苗苗永遠走出他們的生活,她再好好教訓他曾經的出軌,現在她都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