園部和一郎不虧爲日本軍刀組的,聰明睿智,他迅速下達了命令,叫軍部的13聯隊戰車團,石本貞直少將指揮的步兵3個大隊,小川權之助大佐的第216聯隊前往增援。總共是七八千人的兵力,向泌陽浩浩蕩蕩地殺來。
日軍的第13聯隊戰車團在隨陽店前線遭到了南征軍的嚴重打擊,已經沒剩下幾輛坦克了,所以園部和一郎不得不把他們召喚到軍部裡休整一下,以圖保存下這個戰車聯隊的殘部。
這回形勢危急,園部和一郎不得不又把他們派往了前線做爲突擊力量,這也是兵力捉襟見肘,不得已而爲之。
這一場戰役很快地演變成圍點打援。孫連仲的部隊把第3師團第3工兵聯隊緊緊地包圍在泌陽這個地方,而七八千的日軍主力又從東面殺到了這裡,企圖挽救第3工兵聯隊於水火,孫連仲的部隊首要的任務又成了打擊這股子援軍。
韓行的南征軍,由於有了直升機的運輸,一次能運輸將近一個營的兵力,將近三個團的兵力和裝備,也接近全部運輸完成。
韓行一看運輸任務已經完成,空軍騰出來了。立刻命令徐大的空軍向日軍的援軍展開了空襲。
4架運8-運輸機出動了,裝滿了航空**,從南陽機場起飛,向着泌陽前線行進。他們的上空,由4架J-20戰機護航。
無論是石本貞直旅團長也好,小川權之助旅團長也好,他們還沒有嚐到過遭受空襲的滋味。原來的時候,都是日軍航空兵空襲中國軍隊,哪裡還有被中國空軍空襲的事情啊!
運8-運輸機就和犁地一樣,把25公斤級的,50公斤級的**,每隔七八十米一顆,均勻地撒了下來。一架飛機上裝滿了十幾噸的**,這架飛機上扔完了**,另一架飛機又接着扔。
日軍的陣地上,到處是火光閃閃,到處是煙霧騰騰,煙霧彙集在空中,形成了一大片巨大的黑色雲團,就和一個食人的魔鬼一樣,把日軍緊緊地包裹在裡面。航空**覆蓋完了一次,運輸機上的**還沒有扔完,又覆蓋了一次。
運8-運輸機扔完了飛機上所有的**,樂哈哈地飛走了。日軍的陣地上卻是一片狼籍,屍體遍野,傷兵滿地,哀號聲不絕於耳,成了人間地獄。
日軍戰車第13聯隊在隨陽店一戰中,幾乎是全軍覆沒。最後聯隊長玉清一看實在是沒有辦法了,才下令撤退,:“暫且撤退,等着吧,我們還會再回來的。”
令他沒有想到的是,他沒有回到了隨陽店前線,卻被園部和一郎又派到了泌陽前線。
空襲過後,一團團的煙霧暫時散盡,玉清聯隊長仔細地看了看自己的這個戰車聯隊,94式超輕型坦克算是全部完蛋了。這種又叫做豆戰車的坦克,都能被12.7毫米的重機槍子彈擊穿,更不用說航空**了。四處飛濺的彈片,只要是打到了坦克車身上,恨不能把豆戰車的裝甲打個窟窿。
這個時候,這種94型的超輕型坦克剛纔還發動機響着,活靈活現的鋼鐵戰士,現在卻化做了一堆堆的鋼鐵垃圾。這些可憐巴巴的鋼鐵垃圾這裡一攤,那裡一攤,有的還冒着餘燼(被炸燬的鋼鐵溫度和現實的溫度之差,就會產生這種像蒸饅頭一樣冒蒸氣的效果),叫人十分的不忍心再看它們一眼。
玉清拿着無線電在呼喚着:“第13聯隊還有哪些戰車,現在請報上數來。”
好一會兒,無線電耳機裡才傳來了話音:“第9號戰車在。”“第13號戰車在。”“第17號戰車在。”“第19號戰車在。”
玉清點了點頭,還好,還有4輛97式中型坦克沒有被炸燬。在中國來說,雙數是個吉利數,而在日本來說,單數是個吉利數。玉清點頭,不是爲他們的坦克堅固而沒有被炸燬而點贊,而是爲這個存活的單數而迷信地點了點頭。
“迅速向我靠攏,迅速向我靠攏。”玉清發出了命令。
這4車坦克迅速地向玉清靠攏。這樣玉清又集中起了4輛可以戰鬥的中型坦克。
編隊完成後,日軍排成了單列進攻型。本來還想排成一字形的,實在是沒有這樣的力量了。
“聽我的命令,第9號戰車在前,我在第二,後面第13號、17號、19號跟進,向着第3師團第3工兵聯隊的位置前進,一定要把他們救出來。”
97式中型坦克又在轟隆隆地向前開進了,它的最大速度爲38 km/小時,所以一般的步兵只要是落在了它的後面,根本就攆不上它。
孫連仲的部隊一看,日軍的坦克車企圖在救援被圍住的日本工兵聯隊,於是一個連從前面圍上來了。他們全都左手拿着手**,右手提着大刀片子,利用一道道戰壕,利用一處處的不平凹地,在向日軍的坦克逼近。
但是玉清還是相當機敏的,他大聲地呼喊着:“避開所有的障礙物和壕溝,儘量在平地上向前開進。”
孫連仲的這個連沒辦法了,只得在平地上向日軍的這4輛坦克衝擊,希望能最近地接觸到它們。
97式坦克除了裝備有1門57毫米火炮以處,還有2挺7.7毫米的重機槍,這些重機槍在發瘋似地射擊着這些西北軍的勇士們。
前面的倒下了,後面的繼續往上衝,西北軍的勇士們面對死亡,毫不畏懼,終於有幾個戰士接近了這些坦克。一個戰士拿着手**,卻不知道怎樣使用,他一下子躥上了坦克車的車頂,希望是拉開坦克頂上的頂蓋,把手**從裡面扔進去。
但是日軍的坦克早就把車頂門關得死死的,中國的士兵是無機可乘。用盡力氣拉了一下車頂門是拉不開,只能是拿着手**往頂蓋上狠砸,“哐、哐、哐——”
旁邊的一串機槍子彈飛了過來,這個戰士的胸膛被巨大的7.7毫米子彈擊穿,身子往後一仰,倒了下去。
一個戰士又衝了過來,拿着手**也是找不到投擲的地方,他把手**塞進了履帶下。“轟——”地一聲,手**爆炸了,但是履帶仍然在轉動行走着。
車裡傳來了坦克乘員的狩笑聲,他們早就看到了這個中國士兵,在車裡大聲地嘲笑着說:“你的手**不管事的,炸不壞我們的裝甲。哈哈哈……哈哈哈……”
這個戰士也聽到了鬼子的嘲笑聲,氣得他手舞着大刀片子,就照着小鬼子的坦克裝甲上狠狠地砍去。
“劈哩啪啦,劈哩啪啦——”大刀砍在坦克裝甲上,火星子亂冒,硬碰硬,有彈性,彈性越大他越生氣,更加狠狠地朝裝甲上砍去,很快的,刀口也被砍鈍了。
一串子彈從後面飛來,這個戰士晃了晃中彈了,在犧牲之前,他忘不了狠狠地罵着眼前的坦克:“該死的坦克,我死了也不放過你——”
他挺着胸膛,用刀支撐着自己的身體,希望用自己的肉體來阻擋着前進的第二輛坦克。坦克飛馳而過,他的軀體也化做了一堆血肉,用血肉之軀彰顯着抗日戰***死不退的抗日意志。
一個機槍手抱着一挺捷克式輕機槍撲過來了,他站着,挺着胸,對着敵人的坦克一個勁地發射着密集的子彈。“突突突……”“噠噠噠……”“突突突……”“噠噠噠……”無數的子彈飛了過去,也有不少的子彈打在了坦克的裝甲上。
子彈頭是紛紛墜地,被無情的鋼板碰落在地上。
一個連的戰士剩下沒有幾個人了,在最後的階段,他們一塊兒呼喊着:“殺死小日本的坦克兵,殺死小日本的坦克兵——”一塊兒向着日軍的坦克車衝了過來。
“突突突……”“噠噠噠……”7.7毫米的重機槍,無情地噴吐着熾熱的子彈,這幾個戰士一個個地倒在了坦克車的前面。臨死前,有一個戰士還不忘揮舞着手裡的大刀,就像是一面最後的旗幟。
這個連的戰士全部壯烈犧牲,又一個連的戰士撲了上來。他們同樣是握着手**,提着大刀片子。
97式的57毫米火炮,又在不斷地轟擊着,每輛坦克車上2挺7.7毫米重機槍,又在發瘋般地掃射着……
西北軍戰士儘管前仆後繼的勇猛阻擋,但終於沒有阻擋住玉清部隊的坦克衝擊,他們終於衝到了第3工兵聯隊的陣地跟前。
玉清聯隊長把車停了下來,從車裡觀察了一下第3工兵聯隊的陣地。
這個陣地靜悄悄的,就好像沒有人一樣,好半天,才從地上爬起來一個人。他的身上粘滿了黃土,滿臉和黃土成了一個顏色,穿得褂子是半截袖子,褲子也是半截腿的褲子,提着一支**少了一塊的步槍。
好半天,又從地上爬起來斷斷續續的七八十個人,他們有的也是半截褂子,半截腿的褲子,有的提着步槍,有的握着甜瓜式手**,還有的握着刺刀,有的還提着洋鎬。還有躺在地上的幾十個人,他們也被架了出來,這些都是傷員,有的肯定是再也站不起來了。
玉清終於弄明白了,他們爲什麼是半截褂子,半載腿的褲子,原來突遇襲擊,什麼都來不及,褂子和褲子都是撕下給傷員包裹傷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