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韓行的鏘鏹措詞,孫連仲不再說話了,好半天才說:“好吧!你的作戰意圖,我將不再幹涉。不過就真的,你們對我們的強力支援,有目共睹,我真是捨不得你們走。還是希望你們能多留幾天。”
韓行和孫連仲交涉完了,馬上召開了南征軍的幹部會議,商討下一步的軍事行動。
泌陽前線的一個普通帳篷裡,除了空軍來不了之外,可謂是南征軍的主要幹部齊聚一堂。連張桌子也沒有,大家有的坐在韓行的行軍牀上,有的坐在了一個個的小馬紮上,一個個喜形於色,那種打了勝仗的喜悅之情,都掛在了臉上。
韓行先不說話,由他們打鬧去。這種打鬧,也算是一種快樂的釋放吧!要不,時刻繃緊的弦都要斷了。
由於空軍沒來,自然是找不到了“打擊”的對象,遊向前可是來了,他是除了空軍之外,這場戰鬥出力最大的,當然,他就成了衆人的“靶子”了。
侯大山首先有點兒嫉妒地對遊向前開火說:“我說遊營長啊,你得請客呀!”
“我請得什麼客呢?”遊向前一向老實,侯大山說要他請客,他是一頭的霧水,弄不清緣由啊!
侯大山點給他說:“你把鬼子的第7戰車團打殘了,你怎麼着也得弄一個特等獎吧!你的坦克營每一輛參戰的坦克,怎麼着不是弄個一等獎,也得弄個二等獎吧。別揣着明白裝糊塗,打個兔子揣到自己懷裡,興這個呀?”
遊向前還是不明白地問:“我們下了力,立了功,和你有關係嗎?”
“怎麼能沒有關係呢?”侯大山說,“要是我們機械化團打的話,那功勞就是我們機械化團的了,哪能是撈着你們立功。其實,說白了吧,這個功勞是我們讓給你們的。”
“沒聽說過,”遊向前搖了搖頭說,“這個功勞是你們讓給我們的?按說應該是你們請客纔對啊!噢,我們下了力,立了功,打敗了鬼子,還得我們請客,這上哪裡說理去啊?”
王大武也是不講理地,給侯大山幫腔說:“甭管怎麼說,你們是立功了,獎章掛在了你們身上,你們不請客誰請客呀。我們還怪冤呢,本來都準備好了,就等着開炮了,可是上級偏偏不讓我們出頭,不讓我們立功,把功勞都讓你們得了。我們上哪裡說理去啊?當然就得吃你們,喝你們了,這就叫吃孫喝孫不謝孫。”
殷兆立也說:“我們更冤了,警衛警衛沒我們的事兒,打仗打仗沒我們的事兒,我們是幹什麼的,就是來旅遊的了?這誰受得了啊。反正就這規矩,誰立了功誰請客,要不你就別立功!”
張小三一聽說是請客,他倒想開了,甭管誰請客,自己都要撮上一頓,也大聲地喊着說:“對了,對了,這回好不容易逮着你了,就是你了。誰請客也少不了我的,那我就放開肚子大吃一頓吧!”
遊向前一看張小三也跟着起鬨,又朝着張小三來了:“好你個張營長,我們都請了好幾回了,什麼時候輪到你啊。我看你纔是屬鐵公雞的——一毛不拔。請誰也不能請你啊——”
幾個人亂騰了一陣子,範樹瑜看不下去了,制止他們說:“哎——哎——鬧夠了嗎,別鬧了。叫你們來幹什麼的,不是來討論誰請客不請客的。韓司令還有正事呢,你們就好好地留下精力來討論一下正事吧!別裁縫沒了剪子——光剩下吃(尺)了。”
後勤處長王乾坤也湊趣地說道:“你們甭管誰請客,那還不是給我添麻煩。”
韓行對大家說:“那我們就開會啦!至於表揚的話,我就不多說了,誰出力多少,誰應該授獎,大家心裡和明鏡兒似的。沒有參戰的部隊,也不要着急,仗是有你們打的。現在,就請參謀部的潘處長講一講戰場的形勢吧!”
參謀部的情報處長潘小安,當然對戰場的敵我雙方的情況瞭解得更爲透徹。他站起來,對着一張軍事地圖,對大家說道:“日軍11軍按照預定計劃,以捕捉並殲滅第五戰區主力於唐河、白河以東迄棗陽一帶爲目標,採取兩翼迂迴、中間突破的戰法,於5月1日發起了進攻。
其右翼的第3師團率先自信陽起進攻指向泌陽,現在,他的部隊被阻止於泌陽的馬谷田鎮一帶。其左翼,第13師團也從鍾祥發動攻擊,當日便突破第33集團軍正面,突破後便全力北進,直指棗陽。第33集團軍呢,就在鬼子的後面,拼命地追擊,希望能追上鬼子,打垮他們。
據可靠情報,5月4日,也就是今天,日軍第39師團於中央戰線發起攻勢,將要進攻第11集團軍正面。好了,我們情報部門所瞭解的情況就是這些。”
韓行接上話說:“園部和一郎的目的就是左右兩路大軍合圍住第五戰區的主力,完成包圍圈並消滅我們。現在它的右翼雖然被孫連仲堵住了,但是左翼第13師團卻大舉向北進發,我們的張自忠第33集團軍要是攆的話,恐怕是攆不上的,就是攆上也吃不掉他們。我們怎麼辦,還是請大家發表一下自己的意見?”
劉致遠參謀長說:“據可靠情報,31集團軍的湯恩伯主力已經跳出了敵人的大包圍圈,33集團軍當然他們也圍不住,主要在外線。第2集團軍呢,也不會叫他們圍了,在這裡還佔着上風呢。我所擔心的,就是棗陽前線的主力,也就是我們的中路軍的11集團軍,他們在這個包圍圈裡面。”
侯大山是團長,當然也有些大局觀,他對劉致遠說:“照你這麼說,我們是不是要撈人啊,就是把11集團軍撈出來。”
韓行沒有說話,主要是讓大家說話,啓發大家的思維。
劉致遠是參謀長,當然對大局掌握得還算可以的。他說:“我的意思是,第11集團軍危險,我們就是救人的,把11軍團撈出來。至於別的方面可以緩一緩。”
遊向前、殷兆立、張小三是營級幹部了,當然腦子轉得還是挺快的,緊接着說道:“照你這麼說,情況已是十萬火急了,我們還開什麼會呀,立即撈人去吧!”“對呀,救人要緊。”“那會還開個什麼勁呀,立刻開拔呀!”
這時候,輪到韓行說話了,韓行說:“爲什麼開這個會呢,因爲不開會討論一下子,大家也弄不清形勢是如此的嚴峻呀。第二個是從泌陽前線到棗陽前線的隨陽店前線,距離得一百多公里,而且隔着一個桐柏山區,路也不好走。所以我決定動用我們的直升機運輸,坦克營呢,只能是繞道開過去了。
還有一個就是大家必須對這個39師團稍微瞭解一下。這個39師團和第3師團一樣,也有一個坦克聯隊掩護着他們,另外他們還有航空兵的一百多架飛機支援着他們。所以也是不可以小瞧。”
會議很快開完了,大家也沒有過多的時間討論,立刻散會,進行戰前動員。徐大的直8-直升機很快地也就到了。
就在泌陽前線,張非親自帶隊,在韓行的命令下,帶着12架直8-直升機火速趕到。一般的情況下,韓行是不願意大白天的,明目張膽地用直升機運兵的。但是軍情十萬火急,也顧不得了,所以打破了慣例,白天運兵。
直升機上18.90米的旋翼直徑,扇得地上是飛沙走石,巨大的風力把地上的碎石子、爛樹枝,甚至小草的根都拔了起來。直升機旋翼把這些雜物送上了空中,然後這些雜物在遠處又慢慢地落了下來。
12架直8-直升機慢慢地一架一架地落到了平地上。
前來送行的孫連仲也被這種場面震撼了,他對韓行說:“韓司令呀,我們的裝備比日軍來說,是太落後了,可是日軍比起你們的裝備來,也是太落後了。武器這種東西,雖然不是決定的因素,但也是一種非常重要的因素呀!但願我們的第2集團軍,儘快地改善裝備,才能和日軍面對面地拼上一場,要不太吃虧了。”
韓行對張小三吧:“張營長,警衛連全體登機,隨我飛往棗陽的隨陽店前線。”
張小三答應了一聲:“是!”隨即指揮着他的警衛營全部登機。
韓行是最後一個上了直升機的,孫連仲緊緊地握着韓行的手說:“韓司令啊,今日一別,不知何日才能相會。本來我還想請你喝一頓酒,可是戰爭沒有給我們這個機會。”
韓行也搖着他的手說:“來日方長,我想機會一定是有的。到時候,我請你。”
兩人又搖了搖手,才戀戀不捨地告別。直升機要起飛了,巨大的風扇又扇起了地上的塵土,周圍是一片混沌,孫連仲在衛兵的簇擁下,纔不得不離開了這個地方。
直8-直升機爲2名機組乘員,機寬5.2米,機身長18米,最大商栽重量爲3噸,可裝載30多名武裝士兵。最大平飛速度爲273千米/小時,最大航程爲800千米。武裝自衛能力爲裝上了兩挺12.7毫米的重機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