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如此,他們還發現,這樵舍縣內的十二座大橋,都被大水給沖垮了,他們想要過河,除非是乘船,不然根本過不去。就算想繞道都不行,畢竟以前是道路的地方,都被新生的五條大河給阻隔住了。
“白先生,王守仁的大軍就駐紮在不遠的地方,我們的人數太少,必然不是對手,不若我們乘船離開吧。我昨日便命人將長江之中的大船駛來樵舍附近。我們從長江離開,再繞道到南昌西部,王守仁必然無法堵截。”在樵舍縣的縣衙之內,朱正陽十分認真的和白先生商議着說道。
“坐船太過於麻煩,還需要繞道而行,靡費的時間太久。王守仁又如何,我們直接打穿便可。王守仁手下的盡皆是衛所士兵,可不是我等對手。”白先生哂然一笑,卻不願意坐船。
“白先生,非是我不相信你們。只是,那儀衛實在是難纏,若是他們堵住了道路,我們必然無法離開啊。”朱正陽面上十分猶豫,昨日的情形他也見了,四千儀衛和白先生的手下人打了個不相上下,甚至可以這樣說,白先生的人一直都處於下風,若非他們動作靈敏,早就被人給打爆了。
所以,朱正陽對於強行突圍不抱太大的希望。
“愚蠢,你以爲昨日我們便出了全力了麼?我手下七百陰神衛,各個力大無窮,我命他們搬來了百臺虎蹲炮。等到今日的突圍的時候,再讓虎蹲炮來幾輪射擊,來多少人都得死。”白先生笑了一聲,這虎蹲炮一般都是用來守城的,幾乎沒人會將其拿到戰場上來,因爲這實在是太重了,帶着這麼重的火炮,部隊能被拖死。
但白先生不怕啊,他手底下的陰神衛,每一個都有千斤之力,只需要數人架住一臺,便可在任何環境下健步如飛。
只要上了戰場之後,直接命令火炮齊射,天下任何精兵,都得被炸死。這虎蹲炮唯一的缺點就是不能持續的時間太長,不然炮管就容易變形扭曲,最終發生炸膛。
一旦虎蹲炮炸膛,便是陰神衛也得被活活震死。陰神衛的肉身再強,也還是血肉之軀。
聽到了白先生此言,朱正陽的眼睛裡頭閃過了一絲悸色,昨天火炮的威力,他可是親自體驗了一番,端是可怕,讓人彷彿處於無間地獄。若是真有這百臺虎蹲炮開路,哪怕再強大的軍隊,也得被生生的打垮。
“若真是如此,那我也就放心了。事不宜遲,我們這就準備出發。”朱正陽聽聞了此言,便繼續的開口說道。
這樵舍縣終究是不如何的安全,必須早日進入南昌城纔是正途。
二人商議好了之後,便正要去準備。而就在此時,一個身着黑色衣甲的矮胖漢子走了進來,湊到了白先生的身邊,小聲的說了幾句。
在聽了此人的彙報之後,白先生面上的笑容陡然一僵,神情逐漸的冷了下來。那吊梢的雙眉,更加的上懸,讓人覺得無比的陰沉。
“好,當真是好的很,竟然連夜挖掘出五條河道,摧毀十二座大橋,莫非是想要將我等囚禁在此地麼?”白先生的嘴角微微的勾起,狠聲的說道。
“白先生……發生了什麼事情?”朱正陽有些摸不清頭腦,對方這話說的是什麼意思,怎麼他有些聽不明白呢。
“長史大人,我們怕是得乘坐船隻離開了。昨天夜裡,我們的敵人在樵舍縣附近挖掘出了五條河道,將所有的河流連成了一體,還摧毀了所有的大橋,將我們給困在了這裡。”白先生給朱正陽解釋了一遍。
“這怎麼可能?”朱正陽的第一反應就是,這白先生是在開玩笑。要知道,挖掘河道可是一個費時費力的活計,當初隋煬帝以一國之力挖掘運河,都生生吧隋朝給拖垮了。就王守仁手下那萬把人,想要一夜挖出五條河道,這怎麼可能?莫非是消息弄錯了,人家只是挖出了五條溝渠?
“就是五條河道,每條七八丈寬。”白先生看了朱正陽一眼,語氣有些生硬。這個一看就是那神靈的手段,對於這個級別神靈來說,移山倒海或許有些困難,但想要一夜挖掘出河道來,那卻是不難。
朱正陽還待再問,但白先生已經沒了耐心。他擡了擡手,讓朱正陽接下來的話咽入了肚子裡。
“你們的船隻什麼時候能到,我們快些離開。”白先生皺着眉頭,他倒是能夠清楚那神靈的意圖,就是想要讓他們的虎蹲炮無法發揮出威能來。而且,一旦入了水,就是那神靈的天下了,自己等人肯定得處處受到掣肘。
這神靈用的是陽謀,他們如果不上船,就得被困死在這裡。此地已經被河道封鎖起來了,外面的糧食進不來,時間一長,這裡的人都得被餓死。
不過,上了船自己倒也不怕,在臨行之前,興王送了他一塊鎮石,可以封住那神靈的神通。就算是入了水,那神靈也沒法興風作浪。
“我是昨天派人去通知的,若是沒有意外,明天下午船隻就能趕到。”朱正陽估摸了一下,以那些船隻的速度,最遲明天也該到了。
“好,大家全部的修整,明天準備登船。”白先生此刻也意識到了這個神靈的難纏之處,倒不是說這個神靈的實力多麼厲害。說實話,他們以前通過天命司豢養神靈,比這位厲害的也不是沒有。
但是,卻沒有一個有這個神靈這般難纏和狡猾。因爲這個神靈很能分析局勢,善於動用自己的一切優勢,而且堅決不跟你硬拼,情況不對就跑,絲毫不顧及臉面。
不像以前那些神靈,一個個陡然獲得了強大的力量,就不可避免的膨脹,最終被天命司的人給抹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