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的,老子要你提醒,快給我追!”光頭差點沒給氣壞了,他們辛辛苦苦把糧食給運到了烏槽船上,竟然一下子都被人給搶了,他覺得自己的面子被人給狠狠的踩了。
“你們……你們這是幹什麼?趕緊放下帆布,不然殺了你們!”方洪他們船上,可還站着十來個白魚幫的水匪呢,他們一看不對勁,當即就舉起手中的利刃,厲聲的說道。
“趙掌櫃,我們可以動手了。”方洪擡了擡眼皮,衝着趙掌櫃說道。趙掌櫃也不含糊,一揮手,原本還老實模樣的夥計,立刻露出了兇狠的獠牙,將這些水匪給包圍了起來。
雖然這些水匪兇悍,但這些夥計也不是吃素,每個人都練過武,人數還多,只是沒幾下功夫,便將衆水匪給制服了。
“來人,把這些水匪給挑了腳筋,扔江裡去。”趙掌櫃也是狠辣的性子,對着衆夥計喊道。這些夥計將手中的長刀一轉,劃過一片刀光,便飆出來十幾道鮮血。
這個場面,只把老高看的心驚膽戰,原來他的船上,還有這麼多的兇人,一個個說挑腳筋就挑腳筋,狠辣無比。
“噗通。”十幾個水匪,直接被扔到了江裡去。這裡畢竟有外人在,白蓮教的衆人也不好殺人,不過,這些人被挑了腳筋,落入江中也只能等死了。
“少爺,今天這事有些蹊蹺啊。”在解決了這幫水匪後,趙掌櫃覺得奇怪,少爺好似知道這幫人要找烏槽船運糧,還有這風,來的着實怪異,一點徵兆都沒有。
“是蹊蹺,我也納悶呢。”方洪站在船邊,看着水下撲騰掙扎的水匪,笑了笑說道。但他的面上,卻絲毫沒有納悶的樣子。
趙掌櫃張了張嘴,但又不知道說什麼。少爺這話說的太敷衍了,分明就是不想解釋,他身爲下人,也不好多問什麼。
烏槽船在急速行駛了半個時辰之後,因爲鼓帆的風小了下來,速度也開始變慢了。
“這些糧食怎麼辦?”烏槽船上頭,被放了五百多石糧食,這些東西畢竟是從白魚幫的手裡頭搶的,燙手的很,老高可不敢收着,這幫少爺小姐的,以後屁股一拍就走了,可他還得在船上討飯吃呢,要是被白魚幫的逮到,那可就完了。
“這些糧食就給你們吧,要是全部賣了,也能有個二百多兩銀子,就當是船資了。”方洪倒是大方,這些糧食一點都沒打算要。
老高苦笑,我可不是看上了這些糧食,雖然這些糧食能值不少錢,可誰敢去賣啊,白魚幫的人可不是吃素的。
“好了,放心吧,這些糧食你們就安心的賣,不會有事的。”方洪拍了拍他的肩膀,但老高面上的憂色,依然沒有減少。
“唳。”就在船隻行了沒有十里的時候,忽然之間,一道急嘯的聲音,響徹了四方,一團黃色的煙霧,在半空中炸開。
“不好,白魚幫的人趕來了。”老高的面色一變,這東西是各個水匪的傳訊工具,做的和炮仗差不多,但聲音很響,還有顏色,一旦這東西出現,就意味着水匪要全力動手了。
趙掌櫃也有些緊張,這強龍不壓地頭蛇,他們在船上的人加起來不足五十人,要是真和當地的幫派幹起來,怕是真的撐不住。
他們白蓮教雖然勢大,但在江河之中,並無多少力量,這幫人有時候連官府都不甩,又怎麼會放過他們。
隨着那團黃霧的擴散,從四周的各個水蕩裡頭,不住的駛出了小船,在船上,站着一個個赤着上身,手持長刀的水匪。
而在這些小船的中間,有一艘三丈長的木船,首尾尖翹,進退如飛,站着兩排的漢子,而在這些漢子當中,卻有一箇中年的白衣秀士。
“鷹船,這是鷹船!”別人不認識,但趙掌櫃常年和朝廷打交道,自然一眼就認出了這艘船的來歷。
鷹船乃是大明水師的標配,速度極快,十分靈活,可以衝入敵方的戰陣之中,殺得對方無力招架。既然這艘船出現在這裡,那就說明白魚幫的這些人跟大明水師交過手,還獲得過勝利。
“今日聽聞有人膽子不小,從我白魚幫的手裡坑了一批貨物,我倒要看看,是哪方的豪傑?”鷹船上那秀士,一抖自己手中的摺扇,輕輕的扇了幾下風,風度翩翩,彷彿是城中鑽研經文的讀書人。
趙掌櫃上前一步,正要報出自己等人的來歷,但方洪卻一把拉住了他。
“你們這些糧食,被我們御史大人給徵用了,你們快點回去吧,不然等我大明水師一到,定要把你們統統剿滅。”方洪站在船頭,聲音洪亮,朝着白魚幫的衆人喊道。
“狂妄……膽大包天……”方洪這話一出,白魚幫的衆人當即議論紛紛,他們一個個靠刀子混生活的,哪裡受得了這個氣。
“哈哈哈,有趣,你叫什麼名字?”白衣秀士倒是沒有生氣,他只是把方洪當成了一個愣頭青,仗着有點勢力就不知所以了。殊不知,在這江河之上,從來都是憑藉拳頭說話的,真的惹急了大夥,就是朝廷官員也照殺不誤。
“你個劫道的,也配知道本少爺的名字?快滾,懶得收拾你。”一看到這個情況,方洪勃然變色,指着這個白衣秀士喝罵着說道。
白衣秀士先是一愣,隨即面色閃過一絲鐵青。他名字叫柳白魚,以前是個落第秀才,後來混不下去了,才落草爲寇的,因爲有點頭腦,被衆水匪奉爲老大。
他閒暇的時候,喜歡讀一些草堂小說,十分豔羨裡面的謀士軍師,羽扇綸巾,衣袖翩翩,在談笑之間殺敵,端是瀟灑。所以,他平日裡也刻意的模仿。
今天,竟然被一個黃口小兒指着鼻子喝罵,他這臉哪裡還放得下?什麼狗屁風度,都滾一邊去,先乾死這小子再說。
“給我抓住這小子,我要活剮了他!”柳白魚一甩摺扇,怒聲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