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江二人在出了許府之後,便挨個去了其他官吏的家中,除了那些真的貧苦的,其他的人一概都給抄了。這其中也有不少是與他們關係親近的,也沒有留情面。
沒辦法啊,城隍大老爺在上頭看着呢,大老爺可不會管你的親疏遠近,你要是敢留情,那就是跟城隍做對。
一時間,整個長寧縣是敢怒不敢言,可各個官吏都有把柄被徐江他們給抓住了,要是給抖出去,那就連小命都要玩完。
不過,徐江也知道,若是一下子把他們的家底都給抄乾淨了,說不得就會逼得人拼命。所以,他就跟衆人定下來協議,可以分批把錢給還清,第一次只需要交五千兩便行。
而且,他還偷偷耍了一個手段,那就是這五千兩隻要銀子,銀子拿不出來,就用珠寶抵債,各家的商鋪和田地卻一分沒動。
這也很好理解,若是優先把田地和商鋪動了,那些人沒有牽掛,說不定就舉家跑了,那剩下的錢他找誰要去啊。
……
“這長寧縣是怎麼回事?徐江趙成是要造反麼?”在一間酒肆當中,一個鬍鬚濃密的中年人,正焦急的踱着步子,他的邊上站着幾個人,看着是酒肆的夥計。
“總旗,此事要不要報與上頭知曉。”其中一個夥計微微的一躬身,按在了腰間,那裡露出了一截刀身。
“泉子,小五,你們二人趕緊出城,將此事報與百戶知曉。”中年人也察覺出了這裡的不對勁,這幫人竟然擁兵自重,擅自搶奪官員家中的財產,已經有了造反的跡象,他們身爲朝廷耳目,要第一時間把此事報與上頭知曉。
“是。”其中兩個夥計當即奔往後院,從馬棚裡面牽出了兩匹棗紅馬。這兩匹馬身上都是髒兮兮的,身量也不高大,但四蹄粗壯有力,很明顯是善於長途奔跑的。二人熟練的給馬匹套上嚼子和馬鞍,翻身上馬,迅速的出城而去。
長寧縣不算很大,二人騎馬,不過一刻鐘的時間,便出了城門口。他們沿着官道,一路往府城的方向而去。
但是,他們剛剛出城沒有多久,在官道的中央,看到了了一排拒馬,把道路給堵得嚴實,他們根本就過去不得。
二人不由得臉色一變,這拒馬乃是軍隊纔會使用的東西,尋常盜匪都不會使用這東西,這裡怎麼會出現此物?
“來啊,把這兩個私通賊匪的人給我抓了,前些日子那幫禿鷹盜匪能夠安然進城,定是他們的相助。”就在此時,從邊上的密林之中,冒出來一大幫子的人,爲首的卻是一個五短身材的胖子。
“你們胡說什麼!我們可是……”其中一人立馬開口反駁,但話剛剛說到一半,從密林中便射出來一支箭,直直的紮在他胯下馬匹的身上,馬匹一聲痛苦的長嘶,劇烈的跳動了起來。
而那人也一把從馬上摔了下來。
“找死!”另外一人雙目中精光一閃,當即一抽自己腰間的長刀,從馬上躍了下來,朝着趙成那裡攻擊而去。
“好啊,竟然敢私自佩刀,來人,將賊人直接殺了,不留活口。”趙成大喝了一聲,一揮手,他身後的數十人便手持着長矛衝了過來。
“哼。”那人也不看這些巡檢司的民兵,眼睛只是盯着趙成。腳步霎那間在地上交錯踏過,一刀往趙成的身上劈砍而去。他看到這般情況,知道這些人已經堅定了要殺他的決心,索性將這爲首之人給劫持了,再謀出路。
“刷。”他剛剛踏出幾步,天空之上,陡然罩過來一張黑漆漆的網子,他反應不及,當即被罩住。邊上數人用力一拉,網子收縮起來,將他捆縛在其中。
“不好!”他沒有想到,這幫人竟然準備的如此周密。難道說,他們自己人當中有內鬼?不然敵人怎麼會這麼快知道自己等人的行蹤,還能有時間做好準備?
“噗嗤噗嗤。”在其被捆住之後,數十個巡檢司的民兵,用力的把手中的長矛刺下,把他身上紮了數十個窟窿,鮮血橫流,眼看着就不活了。他的眼睛睜得大大的,萬分的不甘心。
“你……你們……”而先前落馬那人,看到這一幕,只覺得亡魂大冒,這幫人膽子太大了,這是真的要造反吶。
他才吐出幾個字,又一張漁網罩了上來,長矛幾下穿刺,也將其給送上了西天。
“哼,我們怎麼會造反呢。”趙成冷笑了一聲,緩步走到一個人的身邊,在其懷中一陣摸索,摸出了一塊木質的令牌,背面寫着一行字,開頭赫然卻是“錦衣衛”三個字。
“來人,把他們扔到黑水山腳,這些天狼羣倒是猖獗,竟然連續吃了好些個行人。”趙成拍了拍手,將牌子重新扔到了那人身上。
他倒是沒想着隱瞞這兩人的身份,你錦衣衛出門報信,被狼給吃了,這與我何干?你信沒有送到,也怪不到我的頭上。
他也不怕身邊的幾人泄露了秘密,這長寧縣有城隍大老爺監察着,難道怕他們翻了天去?再說了,殺錦衣衛的事情,他們可也有份,一旦傳出去,誰都別想討了好。
“走,我已經準備好了美酒香肉,大家隨我回去喝幾杯,暖暖身子。”趙成一揮手,除了負責處理屍體的那兩人,其餘人都歡呼了起來。
在這災年,能吃上酒肉,那可是最快意的生活了。以前連想都不敢想,可最近把那些官吏的家裡給抄了之後,兄弟們的手頭上都闊綽了許多,班頭大人也隔三差五請他們吃肉,感覺這腰肚都寬了不少。
衆人歡呼過後,開始有條不紊的打掃着地面,把有血跡的地方給清理乾淨,屍體則是用板車拖着,往黑水山那裡而去。
黑水山可是長寧縣附近有名的惡地,那裡岩石裸露,草木難生,還有不少虎狼環伺,連賊匪都不敢靠近,這兩具屍體扔過去,怕是很快就得被吞吃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