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道金光掠過衆人身軀的時候,方洪可以清晰的看到,大部分人的氣運開始消減,原本還是白濛濛的一片,很快就變得灰白了。
這讓方洪有些目瞪口呆,他原本的打算是,使用了這個神通,讓衙役的實力得到加強,讓賊匪的力量變得虛弱。
只是沒有想到,這幫衙役也不是好東西,身上積累的怨氣也不少。只有站在最後的一個老衙役,身上的功德多過了怨氣,讓自身的氣運得到了增加。
“啊喲。”因爲各自的氣運削弱,不論是衙役還是賊匪,都紛紛的意外頻出。不是刀子砍到了自己人身上,就是腳下一歪跌倒了。不一會兒,基本上就各個帶傷,喪失了戰鬥能力。
倒是一直站在最後面的那個老衙役,他原本就是在快班裡面餵馬的,就等着養老了,今天事發突然,人手不足,就把他拉來充人數了。
他這眼睛也不怎麼好,晚上根本就不怎麼看得清東西,這巷戰的時候,雖然點着幾個火把,但他基本上就跟個瞎子一樣。他耳朵更差,平常跟人說話,都得靠着耳邊喊。
當然,他雖然不能打,總要裝裝樣子的,就把腰刀抽了出來,作勢在那裡胡亂的揮舞着。他可是站在最後面的,離得那幫賊匪好幾丈呢,就算刀再長,也砍不到人家身上。他也樂的如此,揮舞得倒是起勁。
只是,忽然之間,他感覺自己身前一空,他直覺以爲是隊伍往前挪了,便邁着步子往前衝。這黑燈瞎火的,要是跟大傢伙走散了,那他一晚上就得呆在這巷子裡了。
“霍霍。”他一邊走,一邊胡亂的揮舞着刀,他也不敢用大力氣,萬一傷到自己人怎麼辦。“次啦。”還沒有踏出去幾步,刀尖便磕到了一個賊匪的眼眶之上。眼睛可是要害之地,這被刀尖給磕了一下,那可是要命的,對方當即便是一聲慘叫。
那個被磕到眼睛的賊匪,右眼中鮮血流淌,捂着眼睛,拼命的往後面退去。他卻沒有注意到,他邊上已經倒了一個人,他腳步在那人身上一碰,便身體失衡,往一邊倒去。
更邪門的是,他身前不遠處便貓着一人,此人沒有被判決術覆蓋,正把刀豎在身前戒備着。在黑暗之中,他只覺得自己手裡的刀好似戳刺到了什麼重物,“噗哧”一聲,一道熱乎乎的液體飆出,澆了他一身。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這老衙役也是膽小,以爲自己把刀磕在了自家人身上,不住的道歉。
方洪漂浮在半空之中,看到了這一幕,只覺得有些哭笑不得,同時,他的心裡不由得再次感嘆氣運這東西的詭異和強大,若是哪一天自己失了氣運,怕是下場也好不到哪裡去。
在感嘆完畢之後,他又接連丟了幾個判決術,這一次他學乖了,也不指望那幫衙役了,便直接把判決術釋放在賊匪的羣中。
只是片刻的功夫,這幫賊匪便自己亂了起來,大部分都是被自己人給傷到的,還有小部分則是剛剛淋了冷水,被凍得發了病。等到衙役和夥計們把火把升起來的時候,看到賊匪們個個帶傷的樣子,差點沒把下巴給驚掉了。
“哎呀,救救老子,你們這幫人都死了麼?”當然,受傷的可不僅僅是賊匪,還有一開始那幾個衙役,而不幸的是,趙成也在其中。
“頭兒,你怎麼了?”剩餘的衙役急忙上前,把趙成給扶了起來。此時,趙成的腦門上有一處很大的淤青,身上還有不少鞋印。
“媽的,剛剛是誰把老子給推到了,還敢踩老子!”趙成氣的是滿臉發紅,他先前正一馬當先,跟那幫賊匪廝殺呢,不知怎麼的,就被人給撞了一下,直接倒在了地上。而隨後,便有好幾人踩踏在他身上,要不是他肉多,現在已經被踩死了。
衙役們看着他這副悽慘的模樣,覺得有些滑稽好笑,但又不敢發聲,只得憋在心裡。
“少爺,你沒事吧。”而在這裡照亮了的時候,阿貴也找到了方洪,在方洪身上來回的查驗了一下,發現沒有傷口,在舒了一口氣。
“我哪有那麼弱,你看,這禿鷹還不是被我給殺了。”方洪一把推開阿貴,一臉臭屁的指着沒了腦袋的禿鷹,得意的說道。
“少爺,你以後可不能再這般莽撞了,不然我沒法跟老爺交待。”阿貴根本就不理他這一茬,什麼禿鷹禿鷲的,哪有少爺的安危重要。
“好了好了,囉囉嗦嗦,就跟個婆娘似得。”一看阿貴根本就不在意自己的戰績,方洪有些興味索然。
禿鷹盜劫掠的事情,就此告一段落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由那幫衙役去做了,方洪一看左右無事,便帶着阿貴回家去了。
一夜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方洪因爲精神疲累,倒是睡的安穩暢快,但是整個長寧縣可就亂套了。
城東地界不少人家都被盜匪給劫掠了一番,不僅家財被搶走了,屋子被燒了,就連人都死了不少,一片愁雲哭聲,不住的傳入人的耳朵,讓整個城池添上了幾分悲慼。
而官府在這樣的情況下,也不能絲毫作爲都沒有,趕緊派人撫卹傷者死者。畢竟,這住在城東的,可都是有些地位的,萬一鬧騰起來,這城內的官員可受不了。
“混賬,簡直就是混賬,朝廷養你們是幹什麼吃的,這麼高的城池竟然還能讓賊匪進來!”在縣衙的大堂之上,張裕明在把自己的怒火拼命的灑在手下人身上。昨晚他被那幫禿鷹盜匪好一頓羞辱,若不是運氣比較好,現在都身首異處了。
“明府,我等兄弟費盡了努力,纔將賊人盡數抓住,您要發火,可不要對着我等,應該問問孫平纔是。”因爲張裕明快要調離了,趙成對其倒是沒有多少尊敬,雖然站立在一邊,但語氣卻絲毫不軟。
他口中的孫平,正是皁班的班頭,也就是那個放賊匪入城的那人。紙畢竟是包不住火的,這事早就被趙成給探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