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夫曼家獨子的婚禮, 再怎麼樣也不會寒酸的。更何況,這此也有爲了彌補四年前的遺憾的意思,阿夫麥德自然是極盡所能的把這場兩個人所期待的婚禮辦到最好。
就算老爹有些看不過裘薔兒, 但是爲了他從小看到大的阿夫麥德少爺, 他也肯定是拿出了十二萬分的努力的。
於是, 在那一天, 幾乎是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了這場盛大的婚禮。
它幾乎就是所有女人心目中所能夠想象到的最完美的婚禮了。奢華、龐大、名流的祝賀……
那一刻, 裘薔兒心裡是甜蜜的。因爲這個男人,給了她一個女人最希望擁有的一切。
愛情,和一個盛大的婚禮。
作爲一個女人, 作爲一個被全世界的人都羨慕着的女人,她幾乎無憾。
***
春日宴飲, 觥籌交錯, 虛情假意。
被心疼新婚妻子的阿夫麥德早早派人送進後院的裘薔兒, 怎麼也止不住總是上翹的嘴角。只要一閉上眼,她就能想起阿夫麥德那張一直笑着站在她旁邊望着她的臉。
兩個世界, 唯一的,她的同行者。
她的丈夫。
“丈夫”這兩個字,在嘴中繞了一圈,帶着幾絲甘甜,裘薔兒的臉上微微露出了羞赧的笑意。
曾經的她, 心中充滿了算計和權力。她從沒有想過, 她也會有這樣的一天——披上嫁衣嫁爲人婦。或許不久之後, 她還將成爲人母。
在經歷了那麼多年的爾虞我詐之後, 不得不說, 這樣平靜幸福的生活大概是上天給她最大的禮物了吧。
褪去了身上繁重的禮服,換上一件月白色的長長睡裙, 外面披着件單薄的外套。剛剛清洗過的溼漉漉的淺灰色長卷發打着卷兒貼在後背上,花園中吹過一陣風,裘薔兒就感覺到絲絲的涼意。
擡起手輕觸自己雙眉之間的地方,如今那裡一片平坦。
她還記得,修斯曾一臉怒氣的戳着她的額頭怒罵她是“一臉陰謀的妖女!”……而現在放下了一切的她,就像是一個最普通的女人一樣。心中只有對自己家庭美好的渴望,平凡,並且簡單。
“這麼晚了,怎麼還在外面吹風?”身後傳來的是熟悉的味道,裘薔兒輕笑着倒在後面的懷抱中,“我在等你。”
“……那爲什麼不去裡面?”
“沒什麼,只是……想早點看見你罷了。”
“我以爲,我徹底的失去你了。”沉默了一會兒,阿夫麥德埋首在裘薔兒的頸窩處,悶悶的說道。“能夠再次見到你,能讓你成爲我的妻子……這四年來,我從來不敢想象。”
因爲爬得越高,摔下來的時候就越痛苦。他不敢給自己奢望,只能苦苦的站在原地等待……
等待什麼呢?
他從來就沒有弄清楚自己到底在等待着的是什麼。知道後來再見到裘薔兒,他才明白過來——他在等着自己絕望。用時間無情的洗刷。
他自己做不到遺忘裘薔兒,所以頹廢的想要做一個弱者,讓時間來幫助他。
但是當他再次見到裘薔兒出現在他的眼前,他才徹底的知道,他曾經的願望是多麼的愚蠢!
裘薔兒,這個女人,早已經深深的印刻在他的記憶乃至靈魂之中了,就算是最無情的時間,也無法讓他遺忘她的一顰一笑。
他註定,一輩子都淪陷在名爲“裘薔兒”的這個漩渦之中,無法自拔了。
“……”
心中一酸,裘薔兒從來不知道,原來自傲如阿夫麥德這個男人,居然也會有如此沮喪的時候嗎?
阿夫麥德扣着她腰肢的手勁越來越大,裘薔兒艱難的在他的懷抱中轉過身,雙手撫上他線條剛毅的臉龐,柔聲說道,“抱歉,阿夫麥德,我不知道我曾帶給你這樣的恐懼。”
“……不要和我說對不起…你是我的妻子,而不是其他那些無關緊要的人……”一下一下安撫似的撫摸着裘薔兒的背部,而那一頭長髮所帶來的柔順的觸感讓阿夫麥德彷彿站在虛空的心終於有了一點點真實的感覺——他真的,找到了他的girl!
“吶~,我們會幸福的吧!”這是肯定的語氣。
“當然。我們會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寵溺的在裘薔兒的嘴角落下一個輕吻,阿夫麥德再一次的收攏了雙臂,滿足的喟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