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見她時,她是被擡進燁陽峰的。
擡她進來的弟子說,她是我的師妹,二師妹。
她闔着雙眼昏迷着,讓我有點期待她睜開眼的樣子。
她的皮膚很白,青絲如墨,面容清麗,最重要的是,她的脣和我一樣是薄薄的,熒粉色的。
她可真美!比父親的蒐羅來那些小妾,花樓裡的頭牌可漂亮多了!天然不施粉黛,猶如仙子。
啊!又忘了!這可不就是仙子嗎?修仙界的女仙子!
這兩天發生的事情就像是在做夢,至今我都有點不太相信……
我真的可以修煉成仙嗎?
從天而降的師尊……
我永遠忘不了那天,師尊降臨府中,聲言自己有仙緣,且資質得天獨厚,且要收我爲徒帶我去修真界修煉。
我那時聽見周圍有人議論:
怪不得伊府的三公子從小便如此聰明,平日裡瞧着像仙人,原來是真的有仙骨啊!
可不是嘛!看來伊三公子不是要高中狀元魚躍龍門,而是要得道飛昇成爲仙人的啊!
對啊對啊!這下與伊三公子爭的厲害的伊府大公子二公子可要爭相巴結着了……
僅僅一日!師尊沒有給更多的時間讓我去了卻凡塵。
那一日裡,父親親自找人來給我畫像,說是要讓子孫後代都來見一見我。
而昔日裡不待見我的叔伯們,都爭着說我是伊家光宗耀祖的好兒孫,生下我的母親——一個小妾,也被伊家寫入族譜,貢爲族長級別的仙姑。
一日,就僅僅一日,昔日裡我夢寐以求想要得到的都得到了!除了母親紅了眼眶捨不得她唯一的兒子,家中幾個兄弟有些不甘,其他人都歡欣鼓舞,比那真中了狀元的還要熱鬧!
而一日過後,我過去的追求將不再是我的追求,我將面對更廣闊的天地!
師尊帶我回宗門的時候,幾乎全鎮的人都跑來相送,當師尊一揮手就招出天馬仙車的時候,不僅全鎮的人睜大着眼說不出話來,我自己也不知道怎麼上的仙車,又怎麼在師尊的指導下練氣入門,一路上都是渾渾噩噩的。
仙羽門,師尊說這是我們的宗門,在這塊東部大陸上與青鋒門並駕齊驅的第一宗門。
當看到掌門親自恭敬迎接的時候,當師尊宣佈我是他歷練時收的徒弟的時候,與師尊一起站在白雲上的我俯視着底下的人們對我流露出羨慕嫉妒等的情緒,模糊的認知到:師尊是一個很強的強者,而站在師尊身後的我,將與有榮焉!
……
她醒了,睜開眼,似乎還沒睡醒,眼睛溼漉漉的有些迷茫和無精打采,在我將一大段話交代完後她仍定定的看着我。
而在我開口叫她二師妹的時候,她的眼睛才泛起一抹漣漪,就像平靜的湖面飄落了一片葉子,整個人都生動了起來。
“請叫我師妹!謝謝。”平靜不帶感情波動的話語,語速略微有點快,卻讓我覺得她出奇的可愛。
我爽快地應了她的要求,再叫了她一聲二師妹,而她有點奇怪,竟流露出疑惑、不滿的情緒。
她忽然笑了,果然很美,她說:“師兄好!”
她很開心,是有點接近於竊喜的情緒,是不是她也很開心擁有一個大師兄呢?就像我很開心擁有一個二師妹?
從師尊那出來的時候,她與我同時鬆了一口氣。我終於知道她叫什麼了,裴書遙,真好聽的名字!
她離開之前再叫了我一聲師兄,這下我更清晰地捕捉到了她的情緒,我不自覺地挑了下眉,惡作劇得逞的情緒嗎?是明天會有“驚喜”給我嗎?真是個調皮又神秘的女孩!
而出乎我的意料,第二天她並沒有給我帶來“驚喜”,不過卻讓發現了一個意外之喜。
她很排斥我叫她二師妹,發現這一點的我樂此不彼的反覆驗證。而每當我叫她一聲二師妹的時候,她總會還一句師兄給我,好像這樣就能反擊我一樣。
不喜歡我叫她二師妹,卻會在叫我師兄的時候偷偷的樂,我愈發覺得她奇特又神秘了!
難道二師妹和師兄這兩個稱呼還有別的意思?
但有一點是毋庸置疑的,二師妹是個性格活潑思維跳脫的人。
……
兩年過去了,我果真如師尊所說的那樣資質得天獨厚,現在,我也和她一般達到練氣圓滿的境界。
兩年間,我漸漸瞭解了許多修仙界的事情。
例如想要修煉成仙不是件簡單的事情,要經過練氣、築基、金丹、元嬰、化神,化神後小飛昇到仙靈界還要再繼續修煉,又要經過練虛、合道、大乘,大乘之後又要度劫,成功度劫了才能真正飛昇到真仙界位列仙班;而越到後面修煉越難有所進境,期間又有進階壁壘、進階劫雷、心魔考驗;許多人終其一身都止步於練氣期,僥倖築基、結丹的也難以打破每次的壁壘和心魔考驗,無法進境;進階劫雷,更是衆修談之色變的存在。
而修仙界也不全都是寡慾之人,甚至將俗世的慾望無限放大。五大陸自古以來,齷齪的事情就從來沒有停息過。
二師妹和我身處的小千界分東、西、南、北、中五大陸,其它的四大陸都不如來的東大陸安定。
別的大陸有許多東部大陸難得一見的高階妖修、邪修、魔修、純劍修、體修、鬼修等,格局都要比東部大陸複雜許多。
別的大陸不似東部大陸,因爲當地的妖修魔修鬼修等不成氣候,所以東部大陸的主流只有劍法雙修和法修,次之只是佛修和丹藥陣法煉器符隸等雜學,而這些,別的大陸也有。
我逐漸發現,我一開始覺得很漂亮的二師妹在修仙界中也只屬於中等水平之上一點點,甚至她的姿容在挑剔的人眼裡是豪無特色、醜陋的。
但我總覺得她有一點是不一樣的,具體是什麼我也說不出來,就是有一種感覺,只有二師妹會給我帶來的感覺。
我越來越喜歡叫她二師妹,因爲我每叫她一聲二師妹她都會還一個師兄給我,我喜歡她叫我師兄。
而往日裡一向對他人情緒很敏銳的我卻發現,我捉摸不透她了。
我變得飄忽不定,患得患失,有時覺得她對我是不一樣的,有時又覺得她對我雖然不一樣卻沒那層意思,我習慣了她跟在我的身旁,就算出去歷練一無所獲,心中也會歡喜異常,而她不在身旁時,就會感到失落……我的心亂了,我想。
這兩天她似乎有什麼事急着處理,好些天沒來找我了,剛剛匆匆一見,她那是……羞憤?
看着她落荒而逃,我的笑容漸漸淡下來。不能再這麼糊塗下去了,得找個機會問問她,她已經有些影響到我的修煉了……就……就築基後吧!我心裡挺沒底的,如果這一切都只是我只是自作多情呢?
如果不是我自作多情,能與二師妹合籍就好了!
我突然有些急迫的想要築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