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姑少主
徹夜宿醉,林平之也不知何時醒的,耳邊只聽吱嘎吱嘎聲,未睜眼聽得身下搖晃,口乾舌燥直呼倒黴。明明自己不是個酒婁子,偏偏還在田伯光面前呈英雄,這可好,幸好自己住所偏僻,若真要被方證或少林弟子見着自己大醉,哪有形象可言,剛想再眯一會就聽耳邊女子嬌嗔
“哼,醒就醒了,裝什麼假睡,一股酒味,臭死了。”
聖姑任盈盈?
林平之一個激靈起來,才見自己好好僧衣灰帽,與任盈盈坐一輛馬車。一撩簾子,田伯光戴個斗笠正趕車下少室山,林平之一時奇怪,捂宿醉的頭,道:“咦?田大叔,這是怎麼回事?”
“奉師傅之命,送你們出少林。”
“啊?爲什麼?有水麼?我渴死了。”
(難道是恆山二尼來勸說了?跟自己有什麼關係。)
田大叔答非所問道:“馬車裡給你們備的水葫蘆和包裹,除乾量、換洗衣物、還有十量紋銀、我只送你們到山腳下,之後,你們愛去哪兒去哪兒,我還得回寺。”
林平之一看真有,拿過一個葫蘆咕咚喝了幾口,潤完嗓子奇道:“大叔,方證唱的是哪出啊?好好幹嘛送我們出少林。”
“佛曰:不可說。”
林平之奇怪掃任盈盈一眼,見她坐於窗前,早換過一身粗布衣裳冷臉毫不理睬自己。雖說同住少林室後山卻因令狐沖和追殺令,從未碰面過,一時沉默不語,直到田伯光一喝住馬,叫一聲“到了,兩位,下車。”
二人下車,任盈盈背起包裹哼一聲就走,林平之卻站在原地看大車遠去仰起的塵沙,莫名其妙呆呆杵着,難道真是令狐沖聚羣雄來救聖姑,所以方證將自己和任盈盈放下山?算算日子,沒那麼快吧。
那接下去哪兒?
林平之也沒有計劃,突肚中一陣響聲,擡頭看日掛中午,一覺睡到現在又渴又餓,先打個尖再說。於是,順大路慢慢走半里路,見個小麪店子,店家是個老漢,勤快立馬迎上見他一身僧衣僧帽,笑臉相迎道:“喲,這位小師傅,這裡坐,這裡坐。”
“好,先上一壺茶,再來碗麪。”
“好咧,馬上到。”
老漢先上一碗茶,林平之一入坐,便察覺向他掃來的目光,盡是各門各派不少。心虛整整僧帽,他內功精進,店內七嘴八舌的耳語自是聽得一清二楚:
“看,來個和尚,會不會是少林寺的?”
“沒帶棍子不是武僧,看着應該是個小沙彌。”
“你們說,魔教也真奇怪,那魔女被少林寺所扣已半年有餘,爲何這時纔來少林寺興師問罪。”
“好像這次來的就是前陣子以七星劍陣挑戰武當名仰江湖的東方少主。”
“噓……,你們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還記得前一陣子,江湖上傳的紛紛揚揚,那華山派逆徒令狐沖情迷女魔頭,糾結一批三山五嶽的漢子來少林寺救她。”
“還以爲你要說什麼,老消息根本不稀奇,我知道,他快到嵩山地界了。”
“哎,聽我說完……可別透出去。據道上朋友傳,原來這魔女早有婚約,她那夫婿,就是這位魔教東方少主。這下,你們懂了吧,”
“啥意思?”
“笨,你能眼睜睜看自己的老婆叫別人搶去,豈不成武林笑話。所以,明天這時候,那東方少主要在少林寺上要回自家娘子了。”
“噢,師兄弟們,咱可定要瞧瞧這次熱鬧。”
“對對。”
林平之聽完大吃一驚,這才憶起那日地牢中,唐炎所說東方非凌要迎娶聖姑完成大統。怪不得,方證會連他也送走。想來東方不敗派小凌迎親,恐還有更深一層意圖,那任我行出逃,以他女兒爲質,或牽制任我行,或引任我行出洞,轉念又想到上次武當嵩山派詭計,聯繫原著,林平之越想越心驚,若左冷禪在少林地界,神不知鬼不覺動手殺掉任盈盈,到時候魔教與少林、任我行和東方父子必是一場惡戰。
糟了糟了,他顧不得吃素面,丟下些銅板結賬就走,去追任盈盈。直至急追到日落西山,林平之喘氣坐在路邊大石,來來回回人影稀少但就是沒有聖姑的影子。
難不成是他想太多了或是自己走歪了道與任盈盈錯過了?擦擦滿頭大汗,這才覺餓得飢腸轆轆頭暈眼花,於是,尋路邊一處樹林背風處,靠背風點火堆,就葫蘆裡水啃乾糧,正迷迷糊糊要睡,忽聽林子深處傳來乒乒乓乓的打鬥之聲。
一個激靈醒過來,飛展輕功尋聲便找去。在樹梢上定晴一看,正是踏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被一羣黑衣人團團圍住,可不是任盈盈、好像還有一鄉野小子,林平之借星光看去,不禁一震——是東方非凌。
半年未見,東方非凌個子竄高許多,已近青年,雖一身粗布衣裳,鄉野打扮,但那雙眼已長成與其父一模一樣招牌桃花眼。一想到東方不敗,林平之地牢的陰影裘上心頭,渾身冷顫捏緊雙手。
童子和上官鷹呢?沒有護在身旁麼,連七星紫衛都沒有護在身旁。
話說,任盈盈也是在樹林過夜,耳聽來者不善,正要伸手卻飛下一人,模樣瞧不清楚,只道是個好打不平的鄉野臭小子,厭惡不已,喝道:“哪來的臭小子,也來管本姑娘的閒事,要被砍死,本姑娘可不替你收屍。”
東方非凌本是趁夜想借輕功一探少林寺,裝扮後丟下一衆,不想路遇這林子,覺身後勁風跟到,便猜是遭埋伏,正要問清對手是誰,半路卻殺出個陳咬金——這女子倒飄飄若仙,武功尚可,可出口盛氣凌人,哼,果然,除了平之,天下女子都不順眼。
聽聞對方毒嘴,不客氣回道:“這羣老賊分明衝小爺來的,哪來的野丫頭,使三腳貓功夫橫插一槓。”
“誰是野丫頭?你敢再說一遍,臭小子。當心本姑娘要你死的難看。”
“深更半夜,荒郊野外,你不是野丫頭,難不成還是大門不邁,二門不出的大家閨秀。”
“找死。”
就見任盈盈嬌喝一聲,拍飛一個刺客,而那東方非凌旋身掩入另一刺客背後,一點死穴,對方連吭一聲都不及,栽倒地上,彼此看對方出手不俗,一招斃命,很是對味,心中皆想:
哼,沒想到這臭小子,年紀輕輕,出手倒不含糊,個子矮點,與衝哥沒得比。
哼,沒想到這野丫頭,身子柔弱,內功修爲不錯,脾氣差點,還是平之最好。
可笑,二人雖婚約在身,卻因一個戴面紗,一個未長成,又加之相看兩相厭,竟是對面相逢不相識。看得林平之感慨萬千:嗯,。惡人自有惡人磨,倆魔頭對掐,真是武林一大幸事
這二人武功本承日月神教,剌手無情,招招斃命,只可惜空手對付七八柄寶劍,對方又是一流高手,兩人很快落下風,林平之在樹梢看二人險象環生,突任盈盈躲閃不及,對方一劍刺她右肋,一劍下去非死即傷,那東方非凌情急之下,一個飛身,隔空打穴,定住那人,自己卻受了一掌,滾翻出去,任盈盈眼看,臭小子伏在地上,寶劍要砍脖子。
任盈盈在少林寺呆大半年,自方證大師感化下,早先戾氣褪卻七八,不忍見無辜之人爲救自己而身首異處,便喝道:“住手!你們抓我便是。”
“好。”
幾名刺客轉念便上前,點了任盈盈穴位,拿繩子綁她雙手。那邊幾名刺客眼見同伴死傷,便撒氣在東方非凌身上,過來衝這鄉野小子一陣拳打腳踢,直揍得他鼻青臉腫,爬倒在地上,動彈不得。
任盈盈忍不住開口:“你們這些混蛋正派,不許殺他。”
卻不想,東方非凌吐掉一口血沫,一點不領情:“野丫頭,誰要你呈能。喂,今天小爺背運落你們這羣正教手裡,要殺便殺。”
“呸,你這臭小子,怎麼不識好歹。”
“喂,你這野丫頭,纔是蠻不講理。”
二人一來一去吵嘴不休,那刺客忍無可忍喝道:“再不閉嘴,統統殺掉!”二人這才都冷哼一聲背過臉。那頭刺客耳語交流,如何處置。樹上林平之聽得真切,只聽帶頭兩人道:
“這野小子,出手狠剌,該是教魔派來探子,殺了?”
“不,此凡不僅捉得聖姑,還捉得此探子,押回去刑問也好得知魔教動向。在師傅面前,豈不是大功一件。”
“對,還是師兄想得周道。”
林平之聽完稍稍放心,心中也冷笑,難怪這左冷禪大事難成,看來二人暫無性命之危。自己不如一路跟蹤上去,廝機而動。於是使輕功,遠遠跟在這羣刺客身後,這羣刺客也是機警,未走直道,左拐右彎,竟兵分兩路,分開押至。
那林平之追至在岔道口,一思忖,便朝小凌這一路追了下去。對方仍是七八繞圈,最後終在一個破落荒宅院落之中與聖姑一班人馬匯合了,這時天已見白,那羣刺客顯然在等什麼人來審小凌,便將他吊進一口枯井。
林平之貓在暗處,打量四周,左右盡是枯草荒郊,一覽無遺,無處藏覓,咬咬牙,一不作二不休,趁機在竈爐放一把火,拿土灰抹自己一臉。煙霧濃嗆,趁亂林平之飛展井邊,一擊手刀敲暈看守,以他爲盾,側身避開迎面來劍,眼掃劍身寒氣,左手二指撫劍身滑動,易經筋柔和十三式,對方只覺得右腕麻震,噝一聲倒吸冷氣間,寶劍已被奪。
“什麼人——”
噗——
一劍刺喉,林平之撤劍,近井前,轉滾筒絞繩索才提起人,當胸就是一掌,林平之避無可避,舉掌相接。
——砰——
林平之蹬蹬蹬倒退三步,只聽耳旁劍出銷之聲,喝斥聲一片,便叫糟,輕敵中計了。舉目只見七八個刺客各拉兵刃來個全包,爲首一人冷冷獰笑:
“哼哼哼,師兄高見,果然留那小子活命,能引來後招。”
“來呀,圍住了,今天我叫你們魔教,來一個捉一個,來二個就捉一雙,一個也別要跑。”
接掌的右手,一股寒氣如冰蛇般,順筋脈遊走上來,叫林平之心驚不已,只能左手杖劍暗道硬拼,突聽得一陣狂妄囂張的哈哈哈大笑之聲,只震得屋瓦怦怦作響,衆人頭暈目花,耳鳴欲聾,就聽一個蒼勁之聲,道:
“好個捉一雙,向兄弟,老夫今日倒要看看,誰有本事捉住咱兩個魔教的。”
那刺客內息反涌,張嘴欲吐,卻見任盈盈與東方非凌已立在那人兩旁,驚駭道:“什麼人!”
“想知道我是誰,好說,好說。”
別人不認得林平之認得——是任我行與向問天來救任盈盈。
任我行口中道好說,朝刺客步步踏前,明明極慢,卻不知怎的已然近身,翻掌前伸,刺客也算擒拿高手,見他這一掌而來,使出鷹爪探勾,扣任我行手腕命門,眼看就要扣住,那指離肌膚幾寸,忽一股內力外泄刺客心驚想撤招卻已不及,旁人以爲是刺客扣住任我行命門,哪裡知他已被任我行制住,片刻臉色已青灰一片,冷汗淋漓。
“你……你……你是……”
“呵呵呵,如何,如何?”
“閣……閣下高擡貴手,放……放他們走……”
衆刺客譁然,有人急道:“師兄……”
“閉嘴,放……放他們走……”
任我行仰天大笑,言道:“很好很好。向兄弟,咱們走。”衆人便眼睜睜看那任我行笑聲之後,堂爾皇之背身大步從容離去,真有一笑江湖任我行的霸氣。
他一離去,衆刺客久久不能迴應,等回過神才覺已是人去空空,連林平之都已不知去相。
作者有話要說:於是決定撮合唯一的BG,啊,爲什麼我寫BG那麼流暢呢?其實,小林子和嶽靈珊BG也不錯吧。但素BL纔是正道哇正道。。。。咳咳咳,小林子,俺是不會放過乃滴。。。。嘿嘿嘿嘿。。。
看原著,個人覺得聖姑任盈盈是因令狐沖才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骨子裡還是有那麼一股陰辣和手段。
比如她要令狐沖斷林平之手腳,又喂嶽不羣吃三尸腦神丸,雖金大以甯中則的口說出,任盈盈的壞,是因爲要令狐沖不要對所有人那麼好,凡事要有個心眼。但從深度來看,行事作爲,這兩人不是一類人,若非任盈盈一見傾情,令狐沖一大男主,兩人在善與惡中,仍是有根本性區別的。
相信,小凌子——東方大公子,介於小林子流血流淚流汗要把你掰成好苗苗,所以聖姑,乃就認了吧。
大家應該沒有意見吧?
嗯,沒有就好,沒有就好,呼,NP也不容易,俺總覺得筆下的配角比主角幸福好多,誰叫乃們是主角呢?受苦受難也是該。
唉,年初永遠那麼一堆破事情,有時候想想,世界未日也不是一件壞事,什麼BOSS老鬼小怪,時間一到,大家統統格式化。
今天意外聽到西城竟然要開告別演唱會了,14年了,嘆我那逝去的青春,糾結要不要去聽,也許這一輩子也就這樣了,當個橡皮人,幹着不開心的活,過着不要的生活,有時候捫心自問, 這一輩子究竟來投胎做什麼?搖頭搖頭,嚮往飛翔的魚離不開水,但也沒有翅膀。
10年了,那時候《笑傲》是自己初入社會買得第一套書,看完熱血衝動,天真想象自己是令狐沖,流血流汗也好,還是能受到金手指的點播。
10年後,再翻《笑傲》,早被磨平的棱角和發黃的書頁,才發現,原來經歷社會林林種種,令狐沖不過是個希望的夢境,林平之纔是大多數人的無奈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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