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撥離間
一聲高喝,衆人都是一怔,一道銀光刺向站立的東方非凌。
——錚——
www_ ttκā n_ C O 似是一尾青魚躍水而出,青背燁尾橫掃銀光。再細看東方非凌左首的唐焱旋過身,翠玉扇微展,只看到翠玉扇面斑斑翡紅。出招的仍是一位道長,年過百半,面容狼狽,道袍被劍劃得條條道道,行走之中氣喘噓噓,赤目豎眉,渾身發顫,伸二指向東方非凌大聲吼道:
“魔教妖孽!我要爲徒兒們報仇,拿命來!看劍”
說完一劍直衝東方非凌前胸,一劍長空,便罩對方胸口七處大穴。唐焱冷笑撫扇正要使出一招荷塘月色,卻聽東方非凌一聲:“退下。”縱身而出,一手冰鐵神錐叮叮噹噹封住自己七處大穴,左手同時一針射出。
那道人沒想到對方銀光射向自己小腹氣海、太億、石門三穴,發招一半避無可避,只覺得腹部一麻,失聲大叫一聲,當即軟倒在地。
何三七上前探二指伸向老道,俯身察看。 這頭唐焱搖扇笑得玉樹臨風走到東方風凌身前,對清虛道:“清虛道長,咱們可事前說好,與貴派三局二勝比試劍法。你怎派這麼一位冒失的徒兒,莫名一劍單挑我家尊主,你看你看,這一局,如何算法?”
清虛臉一紅,便知唐焱此凡話明知故問的混淆視聽,叫衆人誤會這道人殺入只爲比試,道:“唐公子誤會了,這位道長不是咱們武當派的。剛纔的一劍……不算。”
“不是?清虛道長說笑了,輸了就輸了,怎好抵賴。”
就在這時,不料那老道突又大叫一聲‘魔教殺我了!’的竄起,衆人詫異。再看他身上,三枚銀針刺衣不入肉,好好的紮在那裡,根本未傷他分毫,才知他剛纔是嚇暈的,不僅偷笑。
何三七上前拱手道:“泰山派的天億道人,如何在武當?”
天億道人喘過氣一見東方非凌身後七個紫衛,大叫道:“就是他們!他們這七個,今日清晨在武當腳下使得這劍陣殺了我一衆徒兒。”
此話一出,這方童子第一個開口道:“胡說八道,咱們一直在此比劍,怎會殺你的徒弟。少血口噴人!”
正這時,就聽門外又一人道:“老天有眼,幸得嵩山派樂老前輩救我,趙峒軒留了半條性命,親見你們魔教殺掉我一班師兄弟。我衡山派就算只剩下一名弟子也與你們誓同水火、血戰到底。”
解風與何三七才見一老攙扶一少蹬上大殿,只見那少者發跡散亂,面色泛青,嘴脣泛紫,腳下輕浮分明是中毒了。另一個老者便是嵩山派的樂厚,只見他也甚是狼狽,清虛忙叫手下道童扶過趙峒軒躺在殿上一把脈才只中毒陰邪,那頭解風便道:“哎哎,樂兄,你老這從何說起?”
“唉……”樂厚指指東方非凌道,“解兄,魔教聲東擊西,說得好聽,論劍武當。卻在武當山下設陷井,引咱們各門各派自投羅網。我救得衡山小侄,通知各位別上了魔教的當。”
這時一旁趙峒軒對何三七道:“三七前輩,咱們師兄幾人至武當腳下,哪知這個魔教的暗箭傷人,叫我們中毒倒地,我……我……”話未說完吐出一口黑血,直指唐焱。
此話一出,殿上這各門各派的十幾人紛紛倒吸冷氣,心想,怪不得只來羣少年,原來是有後招。恐怕今日魔教早有設計,自己已是結束難逃,不如先下手爲強,擒賊先擒王,只要這羣少年一有異動,就先殺了這東方不敗的兒子。正拔刀見唐焱眼露輕蔑,收扇走至東方非凌身側道:
“可笑,毒我活,閻王懼。一□□焱使毒,現在這紫宵殿上,不會有第二個活人——當然,尊主除外。”
衆毫傑甚是忌憚,東方非凌白了唐焱一眼,對清虛道:“清虛道長,我方說過了,今日不理前世恩怨,只爲比劍,信也好,不信也罷,既然如此,咱們走。”
“等一下!”道長成高喝道,“還請東方公子留步。事關幾大門派,不弄清楚,武當不能讓幾位走脫。”
不等東方非凌回話,童子忍無可忍,上前一步,指道:“呸,什麼明門正派,做事還不如咱們。打不過就要賴,還血口噴人!好大的口氣,小爺倒要看看,武當山上,有哪一個攔得住咱們。牛鼻子,看招。”
說完嘩啦一聲,袖中一道流星趕月,飛駛面前成高。成高手中無劍,沒想對方說出手就出手,來風如電卻看不出什麼兵刃,攏袖後展,那金光化弧急追,左腳一點右腳背,燕子竄水,向上急竄。
童子冷笑,一抖手中鏈索,只見那金光一道化二,二化四,如金蛇狂舞般撲將上來。叫半空中的成高倒吸冷氣,腳下幾道金光纏上,上方便是寶殿木樑,眼見躲不過了,突聽下方‘哎喲,可使不得喲。“
叮叮噹噹,解風一手破竹杆,跳上前胡亂擊打一陣,每一擊恰似打蛇七尺,將四道金光擊退。童子一怔,不服氣,翻腕抖鏈子,金星畫弧直擊解風周身大穴。
“小娃娃不但人長得虎頭虎腦,流星錘更是虎虎生威。不錯不錯,老叫化越看越歡喜,不如——”解風一張老臉伸前近,“叫聲師傅,如何?”
“作夢!”小童咬牙切齒,紅臉揮鏈急攻。
“哎呀呀,虎娃娃害羞了,可愛可愛。”
解風邊調笑邊使得手中竹管,‘啪啪啪’直圍周身啪啪打打,衆人稱奇,這一根普普通通青竹杆在解風手中竟能使得神出鬼沒,看似輕輕巧巧卻運用了上成的內力,每擊出一道便制於乒乓大的流星錘節環之處,不多不少,便使錘頭焉下頭去,倒成了名副其實的打蛇捧法。幫丐的絕藝自不在話下,可這童姓少年一手的流星錘,還能分股圍擊,就算羣起攻之,也能大殺四方,真是不能小覷。
待這頭打得正酣,不少人便暗摸兵刃準備來個出奇不意,先發制人。那方上官抱臂上前,替了童子的位置,立於東方非凌一側,後方那七紫衛仍是單膝跪地左臂撐地,保持一個半圈,見衆人步步圍上,個個探手後腰,亮出日月神教暗衛專用兵刃——一柄新月銀勾。
眼見紫宵殿前一場腥風血雨一觸即發,有人高手斷喝道:“統統給我住手!”
這一聲喝斥聲不大,卻字字傳入衆人耳中,自是內力渾厚。解風跳出圈外一見哈哈哈大笑起來,衆人回頭,又是一老一少蹬上殿前,這回可大不相同了。老的,一身青灰道袍,目光炯炯,少的一身青衫,俊秀如玉。
“沖虛老兄!”
“沖虛師兄!”
“平之——
東方非凌歡喜的一聲平之叫出來,聲音不大,足夠叫有心人都聽的清清楚楚了,被林平之惡狠狠瞪回去,換來哀怨無數的小眼神。林平之繼續無視,隨沖虛來到大殿之上,那沖虛打量殿中一衆後,對東方非凌道:“今日之事另有隱情,確實與東方公子無關,你們下山去罷。”
此話一出,衆豪傑大吃一驚,東方非凌把視線從林平之身上扯回來,擺正臉雙手施禮:“多謝沖虛掌門。”
“且慢!”天億道人撫胸急道,“沖虛掌門,這是如何說起。難道你眼見他們魔教在武當派地界危害正派同人,而你撒手不管麼!”
沖虛道長躊躇間,一直不作聲的林平之呵呵一笑,變戲法似一手拎出個道人,說:“原來是泰山派的天億前輩,阿大小道長,你看你們師傅在此,還不快點報個平安,叫你們天億道長急的。”
“師、師、師伯!”
“你……阿大!你……你沒死?”
“師、師伯、您先……跑後,俺們幾個被……被……被困住捱打……快要被殺時,這位公子出手相救,一衆師兄幾個重傷躺在山下,我……我……我是來上山通報師傅,莫要着急傷心。”
天億一聽羞得滿臉通紅,大聲喝斥道:“你胡說什麼,幾時我先跑了!”
那阿大雖傻頭傻腦,卻憨直道:“師伯,你……你怎麼忘記,是……是你叫師兄幾個先抵擋住刺客,你上武當搬救兵的。”
“你……你……”天億道人顫指。
那林平之拉過阿大,慢慢問:“阿大道長,之前你親眼見過傷你的人,好好認認可在大殿之上,可是對面那七個人。”
那阿大瞪雙牛眼一個個瞧去,怯弱的對林平之道:“我……我能近前瞧瞧麼。”
“好,別怕,我陪你去。還請東方公子,叫這七位擡起頭來。”
“好好,當然沒問題。”東方非凌討好的點頭。
林平之當看不見,拉了阿大的手,走上幾步,細看跪地的七人。那阿大上看下看,又湊前使勁嗅嗅,肯定搖搖頭道:“不是。”
“哦?你肯定。”
“我……我……鼻子最靈了,公子,你重傷那七個,這七個人身上沒有血味,肯定不是。”
衆人詫異,那嵩山樂厚哼哼幾聲道:“魔教作事毫無常理可言,這小子說話又半癡半傻,怎麼能信。”
阿大一聽急眼了,結巴大叫:“我不……不……不傻,你……你胡說。”
林平之安撫片刻,才大聲道:“樂前輩此言差矣,晚輩是衡山派林平之,咱們師兄幾個上山途中遇襲,已是日上三杆。”此話一出,衆人一陣竊竊私語,清虛道長疑道:“什麼,日上三杆,怎麼可能?”
林平之點點頭道:“正是。這七人若真是殺人真兇,恐怕只有分|身之術,才能趕上武當紫霄殿與兩位道長比劍。”
林平之說出衆人心中所疑,一直不說話的上官,終於道:“哼,原來如此,當師傅的先腳底沫油了,叫徒兒替自己賣命,事後又拿咱們頂缸。”
天億聞言氣得當場又暈了過去,被阿大和幾名道童扶了下去。這時突聽地下趙峒軒道:“林師弟!你……你……沒事。”
林平之這才發現地上躺的趙峒軒,露出一副欣喜樣道:“二師兄?太好了,眼看你滾落山坡,如何在這裡?”
“幸好被樂前輩救得,可惜中毒已深,咳……”
“師兄,這是解藥,大師兄他們已被沖虛道長安制在了後院,等會便可一見。”
“真的?”
“是。”
清虛聽聞長長吁口氣,對自己師兄道:“看來,真是一場誤會。多虧師兄及時出現。可曾瞧出功夫門路,是何來頭?”
沖虛瞥眼林平之,隨即道:“他們來去甚快,不過,我看這幫人不似魔教,倒像是別有用心之人的趁機挑撥離間,好借刀殺人。此事既然與東方公子無關,請諸位儘早下山,免節外生枝。”
“原來如此。”
這便唐焱聞言,收扇拱手施禮:“多謝多謝,沖虛前輩深明大義,玉碎公子神機妙算。果然明不虛傳,久仰大名。”說完意味深長對林平之一笑。
作者有話要說:JJ又抽了?竟然沒人搶沙發,讓本人大受打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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