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無塵厭煩揚手，阻攔她的繼續，冷聲問：“爲何你有我的血？血咒是何時下的？怎麼下的？”
遊月影水一愣，頭趕緊低下去，伸手在擦眼淚，動作緩慢，似乎在想着該怎麼回答。
四周安靜下來，唯有隱約的海浪聲，遠遠輕輕傳入耳裡。
這是玉石第一次聽過血咒，早些時候人魚女王說過，只是她之前沒聽過看過，也不明白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本來想好奇開口，只是人家說不到幾句話，便對她喊打喊殺的——根本沒機會問。
似乎等得不耐煩，也似乎容不得裡頭的女子故意裝蒜，玄無塵冷聲又開口：“說！”
話語威嚴冷漠，不容一分拒絕，讓遊月影水嚇了一跳，慌忙放下手，弱弱低聲答：“那……是……在當年的皇宮中……”
當年的皇宮中？！
那是在人魚族被驅趕前發生的事了？！
玄無塵渾身一顫，似乎想起什麼，冷聲又問：“是誰下的血咒？！咒語和巫術只有歷任聖女代代相傳，你絕不可能懂血咒的。”
遊月影水怯怯瞥他一眼，答：“是柔月聖女。”
俊逸男子愣住，十分意外這樣的一個答案，挑眉詫異問：“是她？！”
玉石被他摟貼在胸前，一下子感覺到師父情緒和身體的變化，心頭很驚訝！
柔月聖女？！
又是一個女的！叫柔月？！一聽名字就知道是一個大美女！
還是聖女？！估計身份和地位應該很崇高，甚至跟師父有親近的關係，不然怎麼能拿到師父的血……
呃……
親近關係？！
想到這個，玉石心裡直打鼓，酸溜溜瞥了俊逸男子一樣，看着近在咫尺的俊美無暇臉龐，心頭直嘆氣搖頭——太帥了，也是不行啊！瞧這桃花一朵朵，一朵又一朵……
她見一朵掐一朵，來一個就滅一個，可是師父的前世——她也是回天乏術啊！都老遠的事情了，她還怎麼掐怎麼滅啊！
摟着她的玄無塵冷靜回憶着，絲毫沒察覺小徒弟的眼神怪怪的，酸溜溜的。
遊月影水重重點頭，低聲道：“影水不敢欺瞞陛下。自從第一眼看到陛下，影水便將陛下視爲最重要的人，遠遠勝過自己的生命，影水怎麼可能會欺瞞……”
玄無塵冷聲打斷，又問：“她爲何有孤的血？你又是怎麼得到的？”
他不再開口用“本上仙”自稱，也不再用“我”，而是用“孤”——這讓遊月影水興奮高興不已！
他這樣子自稱，是不是代表他已經承認了自己的真實身份……太好了！
她喜出望外看向他，可似乎又遇到了難堪的事情，竟又不敢開口了。
玄無塵寬大的衣袖一甩，氣勢如虹，眼神霸氣威嚴，尊貴不凡。
“遊月影水，你再不仔細說清楚，一一說明，孤就一掌擊破你的魚窩珠，讓人魚族永久滅族！”
遊月影水嚇了一跳，顫抖開口：“陛下！不！請你手下留情！影水現在就說……現在就說！”
頓了頓，她低低開口：“陛下你是蠻荒大陸的王，身份尊貴，能力卓越不凡，你是蠻荒大陸所有女子傾心的對象……包括影水……也包括柔月聖女。”
艾瑪！蠻荒大陸的所有女子？！
臥槽！臥槽！
玉石暗地眨巴眨巴眨巴眼睛，來一個女王，又來一個聖女，這回還說什麼所有女子……嗚嗚！幸虧已經是所有女子了，不能再多了。
玄無塵冷淡聽着，似乎聽着跟他絲毫無關的事情。
遊月影水繼續道：“柔月聖女對陛下一直芳心暗許，只是苦於自身的身份，不敢逾越。聖女她擅長血咒和蠱毒，故意對陛下的隨身匕首下咒，害陛下練功時刮傷手，趁機取得陛下的鮮血，然後……”
頓了頓，她擡頭看向玄無塵，語氣酸酸說：“她利用自己的聖女身份，想佔據陛下的愛，用自己的血和陛下的血，下咒要跟陛下生死相隨，永生永世在一起。”
聽到這裡，玄無塵好看的眉頭緊皺，懷裡的可人兒則翻了翻白眼，無聲嘀咕：“艾瑪！還有一個！”
遊月影水似乎帶着氣憤，語氣也快了起來。
“當時影水常常去皇宮，總想找機會跟陛下偶遇，希望能爭取多一些機會靠近陛下。那天影水見陛下練功受傷，匕首放置一旁，本想上去爲陛下包紮傷口，不料你卻揮了揮手，說一聲不嚴重，便走開了。後來柔月聖女偷偷走出來，將匕首上的幾滴血收起來，慌慌張張走了。”
“朕內心覺得奇怪，便偷偷跟蹤她。想不到她竟拿着陛下的血，在滿月時分，跟自己的血相融，下了血咒要跟陛下生生世世相遇，生死相隨。”
玄無塵冷冷瞪她一眼，問：“你替換了自己的血？”
遊月影水一愣，眼神似乎在躲閃，答：“根本來不及……影水眼見她要成功了，心裡很是害怕，情急之下，咬破手指滴上自己的血……”
“那時，柔月聖女情急想阻攔，卻也來不及了！於是，我們兩人……便都跟陛下生死相隨了。”
玄無塵聽罷，俊臉冷若冰霜，狂怒甩了一下衣袖，一道掌風猛然襲去——
“轟！”一聲，一塊巨大的珊瑚礁轟然倒下，碎成粉末，瀰漫四周！
喝！
師父生氣了——後果很嚴重！
遊月影水急急喊：“陛下！陛下！你息怒啊！這都是柔月聖女的主意！都是她自私要得到陛下……”
“住口！”玄無塵冷漠打斷她，眼裡臉上怒火滔天，伸手要往人魚女王的巨大紫色珠子甩——
玉石眼明手快抱住他的胳膊，喊：“師父！停！”
玄無塵深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平復胸口的怒氣，雖然仍是暴怒不已，但卻聽了她的話，停下手。
玉石心裡也是震驚不已——世間竟有如此神秘詭異的東西，叫什麼血咒？！
天啊！人死人滅，竟也能跟着改變？！這根本無法用言語來表達，更無法解釋！
在那遼闊富饒的蠻荒大陸上，究竟還藏着多少秘密？！她真的震撼了！
玄無塵見她小臉蒼白，眼神閃爍不定，一下子忘了自己的怒氣，伸手反抱住她，關切問：“小石兒，你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