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冷淡點了點頭,懷裡摟着的可人兒則笑起來,問:“前輩,你是太從山的玉敏前輩嗎?”
女子雖身穿男袍,還是一件寬大的黑袍,不過她面容白皙,略有些鬆弛,是一副典型的中年婦女形象。..
她眸光淡淡,靜靜打量他們二人,卻沒開口答話。
玉石見她不答話,焦急主動問:“前輩,請問你把南宮瑾淵帶到哪裡去了?我們現在正在尋找他,請你——”
“我不知道。”玉敏冷聲開口,打斷了玉石的話。
玉石心裡有些氣,人明明是她救走的,好些人都親眼目睹了,她竟還這麼理直氣壯說不知道。
玉敏話語說完,扭身便要走開——
“前輩,請留步!”玉石快步上前,伸手阻攔她的去路。
女子一個閃身,往另一側踏步走開。
玉石大聲道:“前輩,早些時候我們已經照過面了。南宮瑾淵明明是你帶走的,他現在已經魔化了——十分危險,請你將他交出來吧!”
玉敏聽了她的話,眼角微揚,浮現一些疑惑,卻仍冷着臉,踏步要離開。
這時,一道玄光襲來,她靈敏躲開——玄光一繞,將她整個人圈繞在裡頭。
她生氣擡頭,瞪向玄無塵,大喊:“你們是玄林峰的人,也是仙界的人,爲何要來凡間干涉我們南宮世家的事情?!”
話語剛下,她便揮出一道白光,往玄無塵劈了過去——後者大手輕揮,輕鬆將她的白光化解了。
她驚訝瞪大眼睛,咬牙切齒冷哼:“不愧是玄林峰的人!”
彼此之間差距太大,她不敢戀戰,慌忙便要逃走。腳下剛動,玄無塵一下子猜出她的意圖,甩出一個玄光圓圈,將她徹底圈繞在裡頭,不留一點兒縫隙。
玉敏嚇了一跳,甩出一道白光,玄光圈一下子反彈,將她的白光往後彈回去——
“啊!”地一聲,她的手立刻紅通通,慌忙用另一隻手捂住,也不敢再劈了,眼神慌亂,緊張瞧着外面。
這時,一道渾厚的嗓音傳來。
“玄上仙,請住手!”
衆人擡起頭,便看到太從仙人腳踏筋斗雲,往這邊飛了下來。一塊小小的筋斗雲跟在他後方。
玄光圈裡面的女子一看到太從仙人,慌忙捂住臉,低下頭去。
太從仙人落地後,便緊緊盯着她看,緩緩踏步向前,直到他幾乎碰上玄光圈,嗓音顫抖,低喊:“玉敏師妹……”
那中年女子聽着,身軀明顯僵住,低下的頭一直沒擡起,聲音壓低,用渾濁的嗓音道:“你……你認錯人了……認錯了。”
太從仙人胸口起伏,瞪大眼睛哼了一聲,道:“我認錯人?!玉敏,我就算是認錯天下所有人,我也不會認錯你!”
玉敏不知是癱軟還是傷心,竟一下子蹲在地上,頭緊緊埋下,嚷嚷:“不是!你認錯了!你認錯人了!我真的不是什麼玉敏……”
好半晌後,她一直維持一樣的動作,頭也不擡,緊緊用寬大袖口包住。
太從仙人看着她這個樣子,眼神微斂,臉色有些蒼白,深深一嘆,手僵硬揮動一下。
“罷了……既然你不願意見到師兄,師兄也不勉強你。你將南宮瑾淵那小子弄哪兒去了?把他交出來吧。”
中年女子的背影一僵,突然又微微顫抖起來,似乎在哭泣。過了一會兒,隱約的哽咽抽泣聲傳來,帶着悲切。
太從仙人卻不再開口,淡淡看着她,臉色莫名晦澀。
無量仙人見他們如此,搖頭嘆了嘆,忍不住要開口——
一雙小手拉住他的衣袖。
他扭頭便看到玉石可憐兮兮看着他,他要脫口的話便成了:“乖徒孫,怎麼了?”
可人兒癟了癟嘴,嘀咕道:“大大師祖,您能不再感嘆了嗎?我一會兒又要飆淚了。”
無量仙人有些愣,二丈和尚摸不到頭。
乖徒孫是啥意思?他什麼時候很感嘆了?
玄無塵摟着小徒弟,冷眼睨他,解釋道:“不要整天說什麼問世間情爲何物,更不要總提什麼生死相許。”
不知是不是師父他太觸景傷情,還是小石兒對這種感情淚點太低。總之他一開口感嘆,小徒弟也就跟着飆淚。
無量仙人終於反應過來,眨巴眼睛“哦”了一聲,道:“我不是要說這個啊!都說膩了!我是要讓他們抓緊時間,趕緊相認,南宮瑾淵的事情可不能再耽擱下去了!”
呃——
玉石半眯着眼睛,額頭黑線三大條。
大大師祖,那你就好好說啊!幹嘛又一副長吁短嘆,拼命感慨****的悲痛表情啊!
她突然好想嘀咕一句:“你這樣子嚇乖徒孫,真的好嗎?”
玄無塵一手摟着徒弟,衣袖一甩,玄光圈瞬間消失無蹤。可圈在裡面的中年女子卻沒起身,繼續蹲着,低低抽泣着。
無量仙人悄悄靠近,推了太從仙人一下。後者臉色如灰,本能動了一下身子,終於還是嘆氣開口:“師妹,趕緊把南宮那小子交出來,此事茲事體大,你切莫再意氣行事了。”
可能他的話刺激了地上的女子,她忽然擡頭,眼睛紅紅的,淚痕點點,尖聲嚷道:“是!我是意氣行事!我做事情根本就沒經過腦袋!我淪落到這個樣子,是我活該!是我活該!”
太從仙人無奈嘆氣,撩起衣袍,不顧地上的泥土,半坐在她的面前。
“師妹……你爲何會藏身在這裡?你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爲何不回太從山找師兄?”
玉敏聽完他的問話,嘴脣顫抖,淚水更是如泉流一般,汩汩往下流。
“師兄……嗚嗚……”
太從一派向來男弟子多,女弟子少。玉敏是當年太從山上的唯一女弟子,從小便是衆師兄弟捧在手心疼着的寶貝。
因爲她是唯一女弟子,又長得調皮可愛。無論是師兄,還是師弟,每一個人都讓着她,順着她。即便是他們的師父,也是疼她好像親生女兒一般。
玉敏慢慢長大了,也養成了驕縱刁蠻的性子,尤其愛撒嬌耍賴。可奇怪的是,在一衆師兄弟中,她最喜歡的人卻是相貌普通的太從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