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石讚許點頭，認真道：“很正常的反應，她沒錯，怪她不得。”
摩洛深深一嘆，道：“這是我們夫妻二人的錯，我們錯得太離譜了，害了三兒和三仙子，也害得妖界動盪混亂，民不聊生。”
靜心王妃上前一步，哽咽哀求：“玄石仙子，我向來十分喜愛三仙子，如今見她對我冷淡不已，我的內心……真的很難受。能不能拜託你，回頭勸她原諒我們二人？”
玉石精緻的眉頭一蹙——她該勸女兒原諒他們嗎？
靜心王妃又靠近些，哀聲道：“這兩年來，我跟她相處融洽，我是真心疼愛她的。狐雲兒的事，也是我一時受老族長威逼利誘才這麼做的……”
玉石搖了搖頭，嘆氣道：“你們二位不該開這樣的口。我和師父都知曉你們兩人在乖乖鬼蜜的勸說下，對大三和老三一一認錯，但我們仍要攔住你們，責問你們的過錯。”
“我們這樣做，是爲了讓你們知曉，我們的女兒雖然來了妖界，嫁給你們大三，但她仍是我們的女兒，仍是我們的心頭寶。我們受不得她受任何委屈！”
玄上仙淡聲附和：“無論是任何時候，玄林峰都是她的孃家，她最大的依仗。若是日後大三讓她受委屈，本上仙絕不會袖手旁觀。對她如此，對其他女兒也一般。”
“倘若女兒們在外受了委屈，我們師徒二人必定會站出來，爲她討回公道。若是她不願再跟隨夫君，我們也會將她帶走。”
“孩子都是我和小石兒的心頭寶，我們同意她嫁人，是爲了多一些人疼她愛她。如果她得不到這些，那婚姻婚約就都不作數了。”
靜心王妃聽得瞪大眼睛，恍然回神，不住點頭道：“我懂了……我懂了……”
玉石挑眉道：“所以，你拜託我的這個忙，我辦不到，也不會去辦。如果你想要得到她的原諒，那得靠你們自己去努力去爭取。”
玄上仙大手一摟，將小徒弟護在懷中，踏步走向內殿。
摩洛在他們後方低語：“你們二位的意思，我們都懂了……”
靜心王妃擦着眼淚，上前將他攙扶住，兩人緩緩走出凝露殿。
玉石和玄上仙也沒回頭，依偎着走在內殿。
偌大的凝露殿，四方的側殿都空蕩蕩的，沒一個人在。
“呀！他們都跑光了？！連老五和老六都帶走了？”
玄無塵柔聲道：“放心，這幾天我們不在，他們把老五和老六照顧得很好。”
剛纔他仔細看了，老五和老六仍是胖乎乎的白嫩樣子，衣裳亮澤整齊。
本來以爲他們都沒帶過孩子，不知道能不能將弟弟妹妹照顧好，如今看來，自己還是擔憂過慮了。
玉石癟了癟嘴，低喃：“可我想老五和老六……”
玄上仙嗔怪瞪她一眼，道：“你的雙手都受傷，爲師又要照顧你，我們根本無暇照顧兩個小的。他們就是考慮到這一點，纔將兩個孩子帶走的。”
小徒弟將頭埋在他肩窩上，低哼：“師父，兒女大了，人多了，事也就多了。這次老三和大三的事情，給我們一個警惕：要孩子們多鍛鍊。”
玄無塵微微揚眉，問：“你是指哪一方面？”
玉石輕輕嘆氣，低語：“很多方面都需要鍛鍊，比如人情世故，比如功法水平，比如人身安全……等等，都要好好鍛鍊。”
“四胞胎是我們的第一批孩子，第一次爲人父母，我們對他們很是呵護。你瞧瞧幾個女兒，都嬌氣得很，功法也不大行。”
玄爹爹聽罷，道：“確實如此！不止這一次，上次老大的事情，也讓爲師有這樣的感觸。”
玄孃親苦笑一聲，解釋：“她們從小到大的環境都很單純，我們也只督促她們練功和修煉。還沒真正踏進六界，就被一個貼心的未婚夫照顧着，保護着。”
“那晚我收到鬼蜜的傳信，說老三差點兒遭人毒手，我心顫又心痛，好半晌纔回信讓他們護好她，其他的事見機行事。她的安危，纔是最重要的。”
玄爹爹緩緩點頭，道：“她們年紀尚小，在同齡人中，算是功法的翹楚者。可放眼六界，仍算十分低微。你說得對，她們是因爲環境太單純了，沒壓力。”
小徒弟打了一個哈欠，低語：“以後老五和老六，要多給他們多一些機會鍛鍊。”
玄上仙附和點了點頭，低頭見她睏意連連，心疼道：“爲師帶你進屋休息，又是受傷又是趕路，你已經兩天沒睡了。”
小徒弟蹭了蹭他的脖子，懶散撒嬌開口：“好……你抱我。”
玄無塵寵溺輕笑，俯身抱起她，高大挺拔的身子一閃，瞬間來到他們的房間，將她輕柔放在牀上。
見她已經迷糊睡了，他脫下外袍，輕手輕腳跟着上了牀，躺在她的身側。
小徒弟感覺到他的到來，順勢依偎過來，貼在他的胸口上。
“師父……其實我覺得，從小到大，你也把我呵護得太好。”
玄上仙聽罷，細細思索一番，大手輕撫她的背，柔聲：“可能是吧。”
他等了那麼多年，纔等來了她這個親傳弟子。她自出現的那一刻，就是小小的個頭，小小的模樣，他本能就想去疼她，愛她。
她也是他一手帶大的，他哪裡捨得她受傷受挫折，一點兒也捨不得。
小徒弟低喃：“不是……可能……是確實如此。”
玄上仙寵溺輕笑，昂起頭吻了一下小腦袋，道：“爲師樂意如此。”
懷裡的人兒嘴角含笑，貼在他懷裡，深深睡了。
師父的這個話，說得比任大叔還傲嬌。不過，她很喜歡聽。
玄上仙突然想起，忍不住疑惑低語：“一樣是呵護大的，可爲何孩子們的性格都不像你……”
小徒弟卻睡熟了，沒能再回復他的話。
他努力想了許久，可一直想不出可能的答案。
直到最後，玄上仙微笑總結：“爲師想，因爲你是最特別的，是爲師最特別的小石兒。”
大手圈抱住她，閉眼睡下，嘴角帶着一抹幸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