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姨娘出了院子,氣得低低罵了一路。她沒想到夫人會如此的堅決,更讓她焦急的是,這門子親事如果不成的話,自己哪裡還有貼心的依仗呢。
夫人那裡不同意,只怕和老爺說起時,以現在老爺的態度,只怕要費好多口舌,弄不好,又要和老爺鬧得不歡而散。這可怎麼纔好呢?
走着走着,陳姨娘忽然站住了。她眼睛一亮,對啊,如果雨凌自己同意了,依老爺對雨凌的寵愛,定會同意了這樁親事。
陳姨娘想到這裡,帶着香舍興沖沖的朝雨凌的院子走去。
陳姨娘進了雨凌的院子,小丫頭急急的報進去。,錦紋趕出來迎接陳姨娘:“姨娘來了,快請姨娘裡面坐。”
陳姨娘笑着問:“大姑娘做什麼呢?”
“大姑娘在裡面寫字呢。”
陳姨娘邁步走進來,只見雨凌已經迎到了門口:“姨娘來了,快請姨娘坐罷。”
陳姨娘笑着拉住了雨凌的手,幾日不見,女兒似乎是又長高了些,身材漸漸的婀娜起來,成了一個綽約的少女了。陳姨娘滿眼疼愛的看着雨凌。
雨凌見陳姨娘盯着自己看,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姨娘來可有事?”
陳姨娘哦了一聲,纔想到自己來的目的。她遣走了丫頭們,坐在雨凌身邊,撫着雨凌的手說道:“我這裡有一門親事,我覺得很是不錯,是姨老太爺那邊的親戚兒,我從前也是見過那孩子的,還不錯。家境也很好,絲綢生意做得大得很,又是長門長孫,你嫁過去,自是有很多的好處。”
雨凌聽陳姨娘說起了這些,臉上微紅,不由得低下了頭,喃喃的說:“兒女親事,自由父母做主,姨娘和我說這個做什麼?”
陳姨娘一拍手:“我和老爺說了,老爺說由夫人做主纔好。可我和夫人說,因爲夫人記仇於我,所以竟然不同意這門親事。大姑娘,你說錯過這個村,哪裡還有個店呢。所以我想,你去和老爺提一提,老爺最是疼你,如果老爺同意了,自然是萬妥了。”
雨凌擡起頭,正色道:“姨娘快休出此言,我不會和老爺說這樣的話的。老爺既然和姨娘說由夫人做主,自然是由夫人做主。我現在去和老爺說此事,置夫人於何地了?不說別的,姨娘讓我去和老爺說,就是個大忌,我一個女兒家,哪能因爲這個事去乞求老爺,這讓人聽了去,把我想成了什麼樣子的人呢?”
“而且,我想夫人也不是那種小仇永記的人,姨娘每每和夫人起衝突,夫人罰了姨娘,但是總來對我都是關愛有加的。就是我牀上的被罩,也是夫人想着讓繡橘幾個給我先做出來的。所以,請姨娘不要對別人提起此事,讓人聽到,會笑話姨娘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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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凌一番話,說得陳姨娘面紅耳赤,陳姨娘沒想到連雨凌也這樣子向着夫人。陳姨娘氣得站起身,冷冷笑道:“我真真是白操這份子心了,從此我和大姑娘再無瓜葛,大姑娘是夫人的女兒,以後自有夫人真心熱腸的疼你,大姑娘就好好跟着夫人去罷。”
說完陳姨娘挑簾子自要走。雨凌上前扯住陳姨娘的袖子,急急的說:“姨娘莫氣,我只是想告訴姨娘,現是府裡夫人掌握內務,姨娘該安生些,莫再生些糊塗心思來。”
陳姨娘沒想到自己的操心費力,竟然換來了雨凌這樣一句話,她用力的甩開雨凌,雨凌站立不穩,一下子跌坐在地,手掌也摔破了,滲出血來。
陳姨娘看見雨凌手擦出血來,心下一疼,馬上扶起雨凌。陳姨娘慌着叫錦紋及小丫頭來給雨凌拿藥,自己用帕子先幫雨凌包起了手。
雨凌眼裡含淚:“姨娘如果真疼我,就別插手此事,相信夫人的爲人。”
陳姨娘見女兒到此時還要幫着迎春,心下更惱,她一跺腳:“大姑娘好自爲之罷。”走完挑簾子走了。
雨凌見陳姨娘就這樣走了,不由得哭了起來。錦紋忙來勸:“大姑娘,您哭別傷心了,姨娘一直以來都是這個樣子,但是她心還是在您身上的。”
雨凌拭着淚:“錦紋,有這樣糊塗的姨娘,我能和哪個說去?我不爲別的,只是擔心她的糊塗心思幾時才能明白,只怕她以後吃虧也吃虧在這裡。”
錦紋聽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陳姨娘走出雨凌的院子,只覺胸口悶悶的。真不明白那個夫人到底哪裡好,雨凌死心塌地的跟着夫人,現在老爺也對夫人大有改觀。從前那麼聽話的女兒,從前那麼寵愛她的老爺,彷彿一夜之間,全站到了夫人的陣角去了。自己最在意的兩個人啊,就這樣因爲夫人而和自己反目了。
夫人,夫人!夫人!!什麼事都是夫人。陳姨娘咬緊銀牙,夫人,真是恨死她了!她真想挖出夫人的心肝看看,她是怎麼長的,怎麼會在短時間內,搶走了原本是她的人的心。
迎春那裡陳姨娘鬧了一場走了後,不多時,小丫頭子送來李夫人信,李夫人說昨天下午來拜訪迎春。迎春開始和繡橘幾個佈置準備招待李夫人。
第二天上午,李夫人坐着馬車來了。迎春把李夫人迎進內院,李夫人又給迎春帶來了上好的極品燕窩,二人坐定,閒話起來。
李夫人閒話幾句,對迎春略有些尷尬的一笑:“孫夫人,這麼久以來,你我的性子,彼此都是瞭解的,我今天來是想和你說一件事。”
迎春沒想到李夫人是有事來和自己說的,她馬上問:“李夫人,有什麼事請儘管提。”
李夫人面露難色,掃了一眼屋中的丫頭。迎春見着,遣走了繡橘等人。
李夫人這才吞吞吐吐的說道:“孫夫人,我聽得我家柏逸說……當然了,不知道他說得可真切,只是他不經意的提起來的,他說……”
迎春見李夫人這般爽利的人忽然支支吾吾起來,意識到事情可能有些嚴重,她微蹙起眉頭:“李夫人,你既然不拿我當外人,有什麼事但說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