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的話都很有道理,可不管怎麼樣,東燁絕不能落入賊人之手!我身爲東燁的儲君,更是責無旁貸!”
“冰哥哥,我支持你!無論你決定怎麼做,我都會幫你!”雪纖第一個表示聲援。
“現在的問題不是你幫不幫他,而是能不能幫得了他!如果不加思慮,只憑意氣用事,結果只會適得其反,不但無法除去邪佞,匡扶社稷,還會讓整個東燁陷入更大的危機時,真到了那時,你們又有何面目,去見東燁的歷代君王?”白思綺瞪起雙眼,一板一眼地教訓道。
“撲嗤——”
東方策忍不住掩脣輕笑。
“你笑什麼?”白思綺不滿地瞪他一眼。
“也沒什麼,”東方策挑挑眉,“不過我聽你方纔說話的口氣,像極了我的母后,故而忍不住失笑。”
“你的母后?”白思綺像是想到了什麼,“你和東方赫東方笑,是同出一母嗎?”
“當然不是,”東方策面現疑惑,“你問這個幹什麼?”
“不要羅嗦,直接回答我!”
“我和皇兄東方赫同爲端淑皇后所生,而東方笑的生母,則是雪貴妃。”
“你和東方赫既是一母所生,爲何卻如此疏遠?”
“因爲——母后生我之時,夢見自己坐於船頭,漂浮於血海之上,而海中有一隻大鰲怪,正在大口大口地吞納血水,同一天夜裡,天陵有煞星隕落,欽天監正和不少文武大臣都上諫說此乃不祥之兆,所以父皇對我一直極不喜歡,很小的時候便將我送去了封地,此後我便頻頻微服離府,遊遍名山大川。後來父皇病重,而皇兄又身單力弱,父皇這才急召我回京,本欲將皇位傳給我,但因爲宗室中人極力反對,且衆多朝臣不服,最後仍是傳位於皇兄,而將我再次遣出旭都。”
“原來是這樣,”白思綺點頭——從認識東方凌之初,她就知道,東燁皇室這些年來內部紛爭一直不斷,卻從未想過,是這般地複雜。
“那——端淑皇后和雪貴妃現是否還在人世?”
“早在我十五歲那年,母后便已辭世,至於雪貴妃,則是在我父皇去世之時,一同葬入了皇陵。”
“一同葬入?”白思綺纖眉微凝,“那當時,雪貴妃是死是活?”
“聽宮裡人說,是——活着被送入皇陵的。”
“那就是殉葬了?”白思
綺心頭突突一陣亂跳。
“是——吧——?”
“東方笑知道這事嗎?”
“不清楚。”
白思綺默然,右手放在太陽穴上,不斷地揉捏着,似乎正在苦苦地思索着什麼。
“綺兒,你老是翻這些舊帳做什麼?”慕飛卿也不由奇怪地問道。
白思綺沒有答話,面色恍然。
“難道你覺得,國璽被盜之事,和死去的雪貴妃有關?”倒是東方凌,揣測着說出一句有建設性的話來。
“呃,你說什麼?”白思綺終於回過神,凝眸看向東方凌。
東方凌把方纔的話再次重複了一遍。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跟她有關,”白思綺一手擡着下頷,在屋子裡開始慢慢踱步子,“我只是很肯定一點——盜取國璽者,必是你們皇室中人,而且,極有可能是皇帝身邊的人。”
見大夥兒均是一臉疑惑,白思綺再度提示道:“你們不妨好好想想,東方赫一般把貴重之物放在什麼地方,而平時又有什麼人,最易接近這些地方。”
東方凌和東方策揪緊眉頭,開始苦苦地思索起來,而白思綺又再次看向慕飛卿道:“所以呢,我覺得現在最重要的事,就是找到國璽,只要有了國璽,和東方赫的傳位詔書,所有的問題就可以迎刃而解,就算遭到東方笑的武力反抗,我們也可以打出儲君的旗號,讓東燁各地守軍進京勤王,這樣豈不是比我們孤軍奮戰有利得多?”
“嗯。”幾個男人深覺有理,一同點頭。
“那我們就兵分四路,東方策和東方凌,你們倆負責找尋國璽的下落;西陵辰領着隱軍,繼續監視皇宮中的動靜;朱碩注意旭都城中各方勢力的動向,而綺兒你,就和爲夫一起,好好地籌謀一個完美的計劃,殺他們個措手不及!”
“那我呢?”雪纖不甘心地嚷嚷道。
“你好好陪着東方凌,一則看看他有什麼需要;二則保護他;三則,一有消息,儘快通知我們。”
“知道了。”
待一切計議定,窗外已透進微微的魚肚白,一個漆黑而漫長的夜晚,在不知不覺間,已然過去。
接下來三天,城中卻格外平靜,就連皇宮的守衛,看起來似乎也恢復了正常。
直到,第四日清早。
慕飛卿等人剛剛用罷早飯,西陵辰便匆匆奔了進來,
將一卷黃紙重重拍在桌上。
“這是什麼?”白思綺奇怪地拿起黃紙,展開一看,立即叫出聲來,“東方笑要登基即位?”
“什麼?”東方凌和東方策“卟”地吐出口中茶水,慢慢地湊過來,凝目一眼,臉上神情頓變,“怎麼會這樣?”
“他既無遺詔,又無國璽,憑什麼上位?難道僅僅只憑他手中的數萬黑巾軍?”
“東方笑這人雖然權欲重野心大,但卻絕不打無把握之仗,他敢這樣昭示天下,定然有所準備。”東方笑輕輕敲着桌子,一板一眼地道。
“宮中和城裡有什麼動靜?”慕飛卿凝聲問道。
“平靜依然。”
“那些文武大臣,還有皇族中人,竟然沒有人出來表示反對?”東方凌也覺得不可思議。
“這個——不清楚,不過,就在剛纔,隱軍在城外發現一支可疑的隊伍。”
“可疑的隊伍?什麼可疑的隊伍?”
“他們雖然穿着東燁的軍服,打的也是東燁軍的旗號,但說話的口音,卻像是天祈人。”
“天祈人?”——這個消息比東方笑登基還要來得突然和震撼,圍坐桌邊的人齊齊立起,白思綺一顆心更是突突跳個不停。
“綺兒,你怎麼了?”慕飛卿見她面色不對,趕緊扶着她急聲問道。
“我還好——”白思綺搖搖頭,“只是心中有種奇怪的感覺。”
“什麼?”
“善者不來,來者不善。”
慕飛卿擰眉,沉吟片刻道:“有沒有查清楚,領軍之人是誰?”
“查過了,這一點更是奇怪,率領這支軍隊的將領,一直坐在馬車之中,始終不曾不見面,而且馬車四周防衛極嚴,讓人根本無法接近。”
“會是誰呢?”這下子,就連一向足智多謀的東方策,也深深感到困惑和不解,“到底會是誰呢?”
“王叔,你說,會不會是凌昭洵?”
“不可能,凌昭洵現在正全力攻打頊樑,是絕對不可能分身來東燁的。”
“以此推論,也絕不可能是小皇帝凌涵威,他現在正忙於應付自己的堂叔,也斷難抽身。”
“那就奇怪了,天祈國內還有哪位人物,能有如此大的手筆。”
“有,”白思綺非常肯定地道,“而且不止一個。”
“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