⒋9雌威大發
“狗賊!拿命來!”
林月如啐罵了一句,已是雌威大發,不由分說,揮劍斬向那黑臉漢子。
“小妞,大爺現在沒空陪你玩,快讓開!”
林月如的劍勢雖快,但那黑臉漢子卻也身手不俗,一個旋身避了開去。他的武功雖在林月如之上,但在沈鳳菲的莊院裡,他卻沒有前日那般囂張,退後了兩步,並沒有與林月如動手的意思。
“呸!廢話少說。你這無恥淫徒。本小姐今日定要取你狗命!看劍!”
林月如可是怒急攻心,哪裡會罷手,她大罵了一句,玉腕一抖,又是一劍,快似流星般刺了過去。
那黑臉漢子,似有顧忌,交手時未出全力,一雙鐵拳,守多攻少。而林月如長劍在手,她的那一套劍法倒是不俗,相較之下,黑臉漢子很快落入了下風。
林月如殺招連連,劍氣扯動空氣呼呼生風。躲在一旁觀戰的我也沒有想到林月如的劍法會有如此厲害,以後她有劍在手的時候,還是不能惹她爲妙。只見那黑臉漢子已被逼得左支右捂,不慎被削中了手臂,頓時鮮血飛濺。
“他*,你這賤女人,看老子不弄死你!”
黑臉漢子受了傷,兇性畢露,大喝一聲,全力催動拳勁,朝着林月如反攻過去。二人均展開了全力,一時間打得難解難分,倒是便宜了躲在一旁的我可以看到這麼一出精彩的好戲。
“住手!”
突然一聲吃喝,打斷了林月如與那黑臉漢子間的激鬥。我擡眼望去,是小寧王帶着他另一個女隨從,同沈鳳菲一起趕過來了。
黑臉漢子聞聲,一個抽身跳到了小寧王身旁。
“休想逃走!”
林月如仍是死纏難打,窮追不捨地揮劍要向黑臉漢子斬去。沈鳳菲見狀,還來不及阻止,劍光已掠過小寧王身前。
“錚!”
小寧王身邊的美女護衛,又閃電般的手法拔出佩劍,斜劍削去,彈開了林月如刺過去的長劍。猛烈的衝擊力震得林月如連連後退了幾步。
“可惡!”林月如被旁人插手,發劍迫退了自己,心中的怒氣更甚,待要揮劍再上,沈鳳菲已及時阻止道:“表妹,快住手,不要在小寧王面前無禮!”
“表姐,我……我要殺了那淫徒!”林月如還算聽她表姐的話,沒有再動手,但仍是攥緊了長劍,氣鼓鼓地罵了一句。
我聞得腳步聲,再往裡躲了躲,這時候正好錢叔與沈家二兄弟聞聲趕來了,這後院的進門口,頓時可熱鬧了起來。
小寧王先望了怒不可遏的林月如一眼,再瞪了手下的黑臉漢子一眼,不悅地問道:“麥東寬,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麥東寬手捂着傷口,低聲下氣地答道:“回稟少主,屬下剛纔追那個偷聽您談話的可疑人,正追到此處,被……她給攔住了……”
小寧王聞言,再望了林月如一眼,又對沈鳳菲問道:“沈小姐,這位姑娘是?”
沈鳳菲答道:“這是我表妹林如月。她身在武林世家,難免染了些江湖習氣,剛纔衝撞了小寧王。鳳菲在這裡代我表妹向小寧王賠罪了。”
林月如聽沈鳳菲這麼說,那可更是不服了,頓時間柳眉倒豎,提劍指向小寧王身旁的麥東寬,說道:“表姐,你不知道,前天就是這狗東西輕薄我。我一定要親手殺了他,以洗此辱!”
“這……”
沈鳳菲聞言,不覺微微一愕,她本以爲是林月如性情衝動,與小寧王手下的護衛起了什麼誤會,卻沒想到事情竟會是這樣。而這時,沈義抓抓住了機會,更是忍不住幫腔道:“大小姐,前日就是那廝對錶小姐無禮,他還欺負了小荷。我們正準備和錢叔,跟大小姐您說這件事。”
沈鳳菲點了點頭,表情平靜,並沒有說話,只是將目光投向了小寧王,這實在是她的聰明之處,把問題交給小寧王來解決。
小寧王的面色更加不悅,再瞪了身邊的麥東寬一眼,冷冷問道:“麥東寬,你說可以此事?”
麥東寬雖然仗着武功高強,囂張跋扈,但在小寧王面前,卻如老鼠見了貓,老老實實地點頭道:“回稟少主,這個……小人確實是……”他擡起頭來,偷起了林月如一眼,眼珠子一轉,還想狡辯,“那是因爲前日……”
“住口!”小寧王又是一聲冷喝,打斷了麥東寬的話,但聽小寧王說道,“麥東寬,你平日的所爲,本公子也不想管你。不過你敢冒犯沈小姐的表妹,實在是可惡,還不快向沈小姐的表妹賠罪!”
“是!”麥東寬被罵了個灰頭土臉,還立刻向林月如拱手,低頭認錯道:“姑娘,前日是小人冒犯了姑娘,還請姑娘原諒。”
小寧王也在同時向沈鳳菲賠罪,希望不要對方介懷。而林月如顯然不會這麼一句賠罪就善罷甘休的,她仍是不依不饒地怒叱道:“哼!說得容易!本姑娘今日定要取你狗命,才能一泄心頭之恨!”
“表妹,你不要太沖動了。”
沈鳳菲怕林月如衝動行事,闖出禍來,便向沈忠遞了個眼色,要他攔住欲揮劍上前的林月如。
而這邊的小寧王見自己出面說了話,還擺不平此事,感覺面子有些掛不住,不由冷冷地對身旁的女護衛道:“程豔,拿劍來!”
那女護衛面無表情地遞過長劍,小寧王冷哼一聲,順手拔出了長劍,反手就向另一邊的麥東寬斬去。
“唰!”的一聲,也不知道是小寧王的身手快,還是他手下的麥東寬不敢躲避,總之之一劍下去,麥東寬的左手掌頓時搬了家。一股濃濃的鮮血噴出,一塊血紅的手掌已落到了地上。
想不到小寧王出手如此狠辣,而且還是對自己身邊的人,在場的所有人見狀,頓時都怔住了,躲在一旁的我,也是看的心中一凜。
小寧王將染血的長劍遞還給身邊的女隨從,然後怒瞪着麥東寬,厲聲說道:“麥東寬,你冒犯了沈小姐的表妹,本來罪不可赦,但本公子念在你往日有功,所以只廢你一隻手,讓你以此爲戒。若以後再犯類似的錯誤,定不會輕饒!”
“是,屬下知錯了……”
麥東寬突然被自己的主子斬下了隻手掌來,卻是吭也沒吭一聲,只是鐵青着臉,咬緊了牙關,這一點倒是硬氣,不過他說話的聲音,明顯有些發顫。他低頭認錯後,連忙封閉了自己左手的穴道,止住流血。
林月如本來氣勢洶洶地揚言要殺人,但當見到麥東寬被斬去一隻手掌的慘像,氣也消了一半,只是哼了兩聲,沒再說話,只將長劍還入鞘中。
沈鳳菲見如血腥場面,不免微微皺起了眉頭,對於小寧王如此的處理手段,她並沒有發表意見,只是叫沈忠去傳田大夫來給麥東寬治傷,同時命僕從們將染血的地面打掃乾淨。
整件事已被小寧王以霸道的手段解決掉了,我也就在這時候,趁亂開溜了,跑回到自己的房間,拍掉身上的塵土。躲回牀上,裝作哪兒也沒去過。
等到晌午時分,小荷又準時來給我送飯兼送藥了。我下牀坐到桌邊,喝了口水,然後故意問道:“小荷,你見到今早來的貴客了嗎?那個小寧王長得什麼樣子?他的手下的人真是就是前天非禮林大小姐的壞蛋嗎?”
小荷一邊幫我盛飯,一邊答道:“那小寧王只在廳裡坐了一會兒,很早就走了。”
如我所料,發生了那種不愉快的事,小寧王定不會在這裡呆太久,我心裡笑了笑,又故意說道:“呵,不是吧?連頓飯都不吃就走了嗎?這好像有點不給你們家小姐面子哦?”
小荷說道:“李大哥,你有所不知,剛纔發生了點事情……”小荷隨之將我早上所見的事情又給我講了一遍。
“哦!原來是這樣啊!”我聽完後又笑道,“那林大小姐也算是出了一口氣嘍!”
小荷又說道:“我也沒有親眼所見,只是聽沈義大哥講給我聽的。那小寧王竟是那麼兇的人,一下子就把自己隨從的手斬下來了,連眼也不眨一下,那血淋淋的場面,想來也怕人,幸好我當時不在場。”
“呵呵!不說那些人了,吃飯吃飯。”
我三兩下掃光了飯菜,抹了抹嘴巴,就準備倒回牀上去睡個午覺,卻見小荷仍不收拾碗筷下去,以爲她還有什麼話要說,便問道:“怎麼了,小荷,還有什麼事嗎?”
小荷指了指桌上那碗已經放涼了的中藥,說道:“李大哥,你還沒喝藥呢。”
我吐出舌頭,做無奈狀,笑道:“哎!小荷,幸好你不會打針,不然都可以應聘去做專業護士了。”
小荷雖然不太懂我的話,但也知我又在調侃她,不覺含羞道:“李大哥,藥都放涼了,不如我先端去幫你熱熱再喝吧。”
“嘿!不用了,涼的沒那麼苦口。我喝!”我知道推託不過,便端起藥碗,憋了口氣,把藥全喝了下去。
“李大哥,你好好休息。”小荷見我乖乖喝了藥,像可細心的小妹妹般又叮囑我幾句,這才收拾了東西去了。
躺回牀上,我心想,那小寧王應該不會再來這裡了,幸好今天沒被他發現,不然他肯定會派殺手來暗中追殺我,那我可就麻煩大了,還是混在林家鏢局的鏢隊裡,跟着去京城,那纔是最安全的方法。
於是,又在綠柳莊呆了兩日,我身上的傷已基本復原了,由於自己就會醫,我也不用田大夫幫忙,自己將紗布全折了。還洗了個澡,換上件新衣服,希望能除去身上的晦氣,回北京的路上能夠大吉大利。
林家鏢局的二把手汪敬忠已帶隊途經青蓮縣,見到林月如的留言,便支身來到綠柳莊相會。
林月如告訴汪敬忠,已順利從她表姐處借到了大量的銀兩,以解決他們鏢局的財政危機。他聽到這個消息,非常高興,與我相見,也十分熱情,又聽說我也要順他們鏢隊北上京城,更是與我大套近乎,似乎又想招攬我加入他們鏢局。我只能含糊幾句,應付了過去。
當日,留在綠柳莊吃了頓便飯,汪敬忠便同林月如向沈鳳菲致謝,並作辭行,準備離開綠柳莊,繼續率隊北上。
我本來也想親自去與沈鳳菲到個別,但想到她的冷淡,便也打消了這個念頭,倒是小荷得知我要離開了,有些不捨地來與我送別。
站在綠柳莊門口,小荷依門望着我,不捨地說道:“李大哥,你爲什麼一定要走?我們什麼時候能夠再見面啊?”
我說道:“這個嘛,我也不知道。反正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
小荷怔怔地望着我,忽又低下了頭去,有些孩子氣地說道:“李大哥,你不走不行嗎?”
我微微一笑道:“哈!明天你不是也要跟着沈小姐返回江南去了嗎?”
小荷聞言,知道分別是不可避免的了,不由得神色暗淡。瞧着她那副哀傷的神態,我心中憐惜之意大動,有一股伸手把她摟入懷中,好好勸慰她的衝動。但當我正伸了手的時候,忽然意識到,我是在無意間把小荷當作萍兒了,從感情上來說,這樣對小荷是很不公平的,於是我打消了剛纔的念頭,只是用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
“小荷,你不用太難過。等我回去京城之後,一定會找機會下江南來玩的。呵呵!到時候李大哥一定會來看你的。”
騎在我花了四百兩銀子買來的那匹好馬上的林月如有些不耐煩了,乾咳了兩聲,催促道:“咳!李逍遙,你還在磨蹭什麼,沒看到大家都在等你一個人嗎?”
“好了,我走了,你保重吧!”我對小荷作了最後的告別,回身跳上馬背,跟着忠叔與林月如,一起離開了綠柳莊。
“李大哥,表小姐,你們都要好好保重!”
馬背上的我回過頭來,只見到小荷依着門,不停地向我揮手告別,直到駕馬漸行漸遠,她嬌小的身影才慢慢消失在我的視線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