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清老子降下雲頭,直直落入人間,高歌所設陣法略略一閃,就無聲無息了,一點反應也沒有。
一眼看去,太清老子就喜歡上這裡,覺得自己就應該在這樣的環境中修煉生活。
兩間木屋清爽乾淨,屋前蒼松延客、古柏青翠,地面綠茵如毯,點綴着白色的、紫色的、藍色的小花,清淡素雅,後院修竹習習,老梅蒼勁,有蘭花嬌豔,菊花絢麗,畝大的水池荷葉片片,潔白的蓮花亭亭玉立,清香陣陣。
一個身着獸皮短褲的道人,正在後院搭葫蘆架,石斧敲擊,立下了十數根小柱子,正要架橫杆,不經意擡頭一看,見到半空虛立的太清老子,不由大驚失色。
忙丟下手中的物事,拍乾淨手掌,施禮道:“不知有貴客駕到,失禮失禮!”
太清老子從空中慢慢落了下來,站在屋前,對快步從屋後走來的高歌道:“老道一時不查,只以爲是個先天之陣,不想卻是有主之地,還望見諒。”
高歌忍住心中激動,這可是千百萬年來見到的第一個道人,忙誠心問道:“不知老道人如何稱呼?小子高歌,卻是怠慢了。”
“高歌!”太清老子點了點頭,說道:“老道是盤古三清,太清老子。”
高歌一聽,如同耳中驚雷炸響,轟得他怔怔不知言,竟呆呆看着太清老子。
太清老子看高歌驚訝莫名,輕輕咳了一聲,高歌猛然驚醒,推金山,倒玉柱,大禮參拜,口中哽咽說道:“小子高歌,拜見太清老子。”
太清見高歌心潮澎湃,激動不已,等了片刻,好奇道:“小子高歌,爲何見到太清老子,如此激動?”
高歌足足磕了九個響頭,纔回答道:“小子高歌,孤苦伶仃,苟活於洪荒,苦盼太清老子久矣!望太清老子收我爲徒。”
在洪荒衆多大神中,高歌卻是最崇敬太清老子。
傳聞中,人族出世後,懵懂無知,與野獸無異,太清老子爲剛出世不久的人族講道數千年,教化人族,可以說,是太清老子開啓了人族靈智,使人族脫離野獸行列,成爲智慧種族,實乃人族至聖師尊,後又立下人教,護住人族血脈不絕,雖享有人族大運,卻也是應該,人族當對至聖師尊有此厚報。
太清老子,就是高歌爲自己選擇的最好的老師。
“哦!”太清老子有些稀奇,“小子高歌,竟然知道我太清老子。”
掐指一算高歌跟腳,以太清老子的修爲和城府,也不禁嚇了一跳。
“你……你居然是盤古血脈!”
“怎麼可能?”
“哦!居然是盤古受傷,心頭血遺落洪荒所化,竟然有盤古意志維持……嘶……”
“咦!”
“你居然還真與我有師徒之緣!”後世所有人族,都是老子的弟子的弟子的弟子,當然有師徒之緣了。
太清老子不斷演算天機,嘴裡不斷驚訝說道,實在沒想到,這麼個小道人,居然有不低於自己三清的跟腳,也是被天地所鍾愛,身懷氣運之輩。
如此佳徒,如此關係,豈能不收,太清老子高興道:“既然你我有此關聯,也有此緣分,老道就收你入門,爲我門下弟子。”
三清爲盤古元神所化,是爲盤古,高歌爲盤古心頭精血含盤古意志所出,是爲盤古嫡親,真要算起來,高歌卻是三清最親近、也是唯一的後輩子弟了,這樣的徒兒不收,那要收何人?
至於同爲盤古精血結合濁氣所化身的十二祖巫,三清從來不承認其爲盤古正宗,不具元神,沒了盤古精神,也敢稱自己爲盤古後裔?真是笑話!
高歌一聽,忐忑不安的心頓時大喜,又跪倒在地,恭恭敬敬磕了九個響頭,猛然憶起一事,回身跑到廳堂,取了茶壺,茶葉,灌滿靈水,託着茶壺茶杯,再次來到上清老子跟前,茶壺靈水已燒開,茶香四溢。
高歌斟出一杯,端端正正給太清老子奉上,恭敬道:“請師父喝茶!”
太清老子有趣地看着高歌忙碌,接過靈茶,卻見茶湯嫩綠光潤,香氣淡遠清高,一口喝下,滋味清爽甘醇,點了點頭,卻是上佳飲品。
高歌在一旁眼巴巴看着,見太清老子喝了茶,大喜,也不知說什麼好,忙請太清老子入廳堂就坐。
太清老子擺擺手,漫步走到山邊柵欄處的石凳坐下,看着山間雲氣迴旋,山下平原寬廣無邊,笑道:“高歌,這地界不錯,你是如何找到這裡來的?”
高歌垂首站立,恭敬道:“回師父,高歌在不周山舒醒過來,就到處遊走,懵懵懂懂,不知該居住何地,直到有一日,行經這首陽山,心有所感,此處當爲我家,遂居住了下來,不知不覺已經過了八十萬年了。”
太清老子直嘆天道至公,兩人的師徒緣分卻是天地所安排,這是無可置疑的了。
看了一眼廳堂中的牌匾,心靈有所觸動,不由問道:“高歌,爲何給這裡取名人間。”
高歌一怔,回頭看看,神色莫名,低聲道:“回師父,弟子爲人,所住之地,當爲人間。”
太清老子心靈又有所觸動,有些不解看着高歌,高歌爲盤古心頭精血含盤古意志所化生,實爲盤古嫡親血脈,可稱爲盤古一族了,爲何……
想到盤古化身天地,身化萬族,盤古一族卻是不該再出世了,這個弟子自稱爲人,嗯!道人,向道之人!卻也是極好。
“人!”太清老子點頭道,“人好!那你就是洪荒之中第一個人了,要好好修煉,不負盤古遺澤。”
高歌點頭稱是,給師父續上茶湯。
太清老子給高歌細細說了三清的來歷,所住之地崑崙山,三清修煉的特點等等。
高歌恭敬聽着,一字不落記在了心裡。
既然是徒弟的家裡,又是天地爲自己準備的道場,太清老子自然不客氣,手中拂塵輕輕一揮,太清仙陣就落在了整座首陽山,把方圓千萬裡都圈禁了進來,外面不可窺視,內部卻無絲毫變化。
太清老子手指一點,一點神光沒入高歌腦中,太清仙陣要訣就傳給了高歌。
笑道:“這陣法呀?還是你三師叔通天精通,回頭你跟我回崑崙,有興趣,可以好好向兩位師叔討教。”
再次伸手一點,又是一點神光落在高歌腦中,高歌還來不及消化,太清老子道:“這是我太清一脈的太清仙法,你好好修煉,不懂之處,要虛心討教,不得不懂裝懂?”
高歌連忙點頭稱是,大禮謝過師父賜法。
太清老子就在首陽山住下,每日修煉,爲高歌講道,爲高歌指點修道疑難。
高歌撤下了自己簡陋的陣法,方圓千萬裡的野獸,也有那初生靈智的,每天跑到山腳,匍匐在地,恭恭敬敬聽道。
原來山間藥田中,有幾株靈物,初生靈智,卻也是有福緣的,一日不輟聽了太清老子講道,神智大進,高歌依着師父的指點,把他們點化成人。
高歌大喜,把幾人收在身邊聽用,不在事事親爲,過起少爺日子,每日除了修煉,就指使這幾人清理山間亂石敗葉,維護河道順暢,把整個首陽山周遭打理得井井有條。
在高歌心裡,這方圓千萬裡之地,都已經是人間了。
以前力弱,只能護住七八畝大小的人間,現在,背靠大山,卻是可以擴大人間範圍了,看還有誰敢在自己的人間撒野,打不死它?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