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歌就在小山坡下住了下來,也不起屋,在大樹枝丫上掛了幾片巨大的葉子,遮擋一下陽光雨露,南北通透,東西對流,綠色環保,經濟實惠。
每天,總有人們跑過來向高歌請教問題,高歌耐心地教他們。
今天幫周部落搓根繩子……
明天幫李部落削個長矛……
後天指導吳部落獵魚……
少男們希望學習老祖的厲害道法,高歌就教他們幾段吐納之術、幾段煉體之法。
少女們說肚子疼,高歌教她們燒陶,讓她們多喝開水。
日子一天一天過去,三千個人族都有了名字,名字千奇百怪,有的叫石頭,有的叫短棍,有點叫長耳朵,有的叫上……
和外面部落的人交往介紹,就會把自己部落的名也帶上,於是就有了吳長耳朵、孫石頭、王上、錢多、陳皮等等有趣到爆的名字。
人們慢慢學着編織草裙,學着製作石刀、石斧等工具,人人都知道削制長矛,還會火烤硬化。
人們把動物毛皮剝下,塗上油脂,反覆捶打,得到了柔軟的毛片,天氣變冷後,大家就穿上了皮衣皮裙禦寒。
人們的食物變成了肉食爲主,果類爲輔,成年男子開始專注於捕獵,女子們負責採摘果子,鞣製毛皮,揉搓繩子,編織草裙、草蓆,還有藤筐等,少男少女們也不得閒,跟着大人們做力所能及的活計,學習各種本領。
近半數的成年女性懷孕了,肚子慢慢變大,高歌要求各部落首領,儘量不讓這些女性出遠門,減輕懷孕女性的重活,只在家門口做些搓繩編制、清洗食物的輕便活。
即使減少四百多成年女性勞作,但不斷增長的食譜,讓人類不缺食物,少男少女還是在茁壯成長,並沒有受冷捱餓。
這一日,高歌教會李黃如何製作盾牌,如何使用盾牌進行防禦和攻擊,把幾個歡天喜地的李部落族人打發走,轉頭道:“出來吧,不許偷偷摸摸的。”
明月從山上一顆大樹後面跳了出來,分辨道:“大爺,我可沒有偷偷摸摸,我怕嚇着這些小人兒。”
高歌聽到小人兒這個詞,不由啼笑皆非,你一小屁孩,還說人族是小人兒!
招招手,讓明月從山頂下來,問道:“家裡有什麼事情嗎?你過來有什麼事?”
明月墊着腳,看着遠遠跑開的人族,笑道:“沒呢,家裡什麼事情都沒有,大家有些想念大爺了,就讓我來看看大爺,看大爺這邊有什麼需要,我們好做準備。”
高歌一聽就知道明月在胡扯,瞪了他一樣,擺出個搖椅,躺了下來,舒服地嘆了口氣。
明月頭一縮,心裡暗罵,玉商教的話一點也不起作用,大爺一聽就知道是假話。
卻也裝作一副就是這樣子的表情,擡頭看看樹枝上懸掛的巨大樹葉,遮掩出了一個方圓七八丈陰涼處,清風習習,倒是極爲愜意。
首陽山裡,大家都很好奇,只知道大爺把女媧聖人造化的人族帶了回來,安置在離重明不遠的地方,這些日子一直在照料人族。
但是,人族到底是啥樣,大家都不知道,大爺一直不準大家過去,怕嚇着了這些新生的人族。
明月好不容易鼓起勇氣,還找玉商幫忙,編了個藉口,纔敢溜過來看看。
這些人族也沒啥特別,就是比較脆弱,不會道法不會飛,像野獸一樣,滿地亂跑。
不知道大爺爲何這麼關心他們?
高歌見到明月,心想,讓人類慢慢接觸首陽山生靈,也是好事,明月善良友愛,不會讓人類對強大的生靈產生懼怕,有利於培養新生人類的信心。
在洪荒,必須接觸飛天遁地的強大生靈,更要培養自己族內的強大生靈,有了這些強大生靈的護佑,一個種族才能在洪荒生存下去。
高歌道:“你要留下了也可以,可不能傷害人類。”
明月喜道:“太好了,大爺,我不會捉弄他們的。”
高歌繼續道:“人類請求你幫忙,你可以去幫忙,教他們做事,但不能教他們道理,也不能使用道法。”
明月有些迷惑,撓頭道:“爲何不能教他們道理?”
高歌擺手道:“不要問,你做就是。”
明月只好點頭答應,心想,管他呢,大爺怎麼交代,就怎麼做!
“教他們做事,不能使用道法,必須教他們自己能使用的方法。”
……
高歌巴拉巴拉說了一通,明月感覺到高歌的重視,連連點頭,認真記住。
高歌見明月認真聽着,興趣來了,把這些時日,人族裡發生的有趣事情都講給他聽,明月樂得咯咯大笑,對人族的好感又提高了一個層次。
兩人正說着,一個少年急衝衝跑了過來,一見到高歌就大喊:“老祖,老祖,捲毛掉到山下去了,你救救他吧,他快餓死了。”
高歌和明月一聽,這話有些聽不明白呀,高歌認得這是鄭部落的小簍,忙問道:“掉到哪個山下了,受傷沒有,怎麼會餓死了?咦,什麼時候掉下去的?”
小婁跑得雖急,到了高歌這裡,神情卻不焦急了,回答道:“今天早上去採摘果子的時候掉下去的。”
明月擡頭看了看太陽星,已經往西偏了,下午時光過了一半,難怪說快要餓死了。
高歌又笑又氣,問道:“怎麼不找你們首領?讓鄭洪帶人去救。”
小婁頭一縮,說道:“鄭洪會打人。”
他們幾個採摘果子的少年,費勁了腦子,也沒想出什麼辦法,能把掉到山腰的捲毛救起來。
本來有人提議找首領鄭洪的,但大家怕捱打,都反對,就只好在山頂上幹陪着着急,丟下去的果子,捲毛又接不到,半天過去了,捲毛餓得嗷嗷叫。
還是小婁想起老祖,知道高歌老祖不打人,自告奮勇跑到祖地來,求老祖幫忙。
來過祖地的小婁,知道老祖是一個人在這裡生活的,可今天,居然看到了一個漂亮的小孩兒,穿着和老祖一樣漂亮的衣服,不由感到奇怪,也不記得說捲毛摔下山的事情了,一個勁盯着明月看。
高歌雖看過幾次鄭洪責打偷懶的人族,但沒想到,會對少年們產生這麼大的心裡壓力,心裡不由有些生氣。
轉頭對着明月道:“你跟着小婁去,把人救起來。”
又對着小婁道:“這是明月小道……長,你帶他去,他會幫你們把卷毛救起來。”
小婁有些遲疑,看着明月的眼神,流露出赤裸裸的不信任。
明月氣急,這是什麼眼神?
就去救一個小人兒這樣的小事,害怕我做不好?
當下大聲道:“走吧,走吧,去救人,再不去,可就真餓死了!”
小婁不敢反駁,只好帶着明月一溜煙向來路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