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是讓這“小兩口”來東京旅行結婚的。
雖然泰勒給他們設計了這樣一個身份。
禿頭布萊克很快帶着幾名造型師到房間,分別爲這倆美髮、染髮和化妝!
易海舟本質上就是個糙老爺們兒,從來沒有打理的臉上,滿是自然環境下打磨出來的滄桑,比他實際上的年齡大很多。
迷仙娜這種花癡村姑是沒問題,但是在東京街頭就顯得鄉土氣息極其濃重。
幾位頗有些娘娘腔的東京造型師還煞有其事的對易海舟開了個會,才分頭忙碌。
除了精緻的修眉刮臉,就是整張臉均勻的塗抹變黑。
易海舟已經在熱帶叢林曬得夠黑了,但造型師認爲斑駁混亂,得整體變成曬傷妝的那種黑,古銅色很時尚的故意黑。
相比之下黃玉蓮簡單很多,畢竟地主家小姐多年來保養得比仙娜好多了,所以順着她戴眼鏡的氣質收拾並不難。
人家做這個很熟練,還讚美女客戶的底子不錯。
兩小時後已經接近半夜,造型師才滿意的拿錢走人。
這對兒男女相互看對方,居然有種換了個人的感覺。
特別是黃玉蓮,難以置信的頻頻看鏡子,對裡面那個帶着濃郁日系妝容的自己,都有笑容了!
頭髮鬆軟盤起來,有點眼下腮紅,讓臉蛋紅撲撲的卡哇伊感覺。
可身上的衣裙又是灰色絨衫加米咖色大衣和長裙褲跟運動高幫鞋的成熟搭配。
的確很襯她的眼鏡風格,再加對兒誇張的大耳環,精緻的美甲,一看就是大城市裡面的白領模樣。
絕對能融入這座國際化大都市,都找不到什麼疑點。
而易海舟是黑色棉夾克,牛仔襯衫,淺灰色休閒褲加軟底皮鞋,頭髮時髦的蓬鬆開來。
配搭健康的膚色,就是典型的東京型男。
布萊克還使勁的左右拍他臉:“放鬆!放鬆,不要有作戰的警惕眼神,隱藏!隱藏這種高度警惕,不要動不動就跟人對視眼神!”
這就是行家啊。
一眼能看出易海舟那如同山豹子一樣的狠辣刁鑽。
泰勒抱着手臂分配工作:“明天一早六點開始圍繞這座建築熟悉周圍地形,每一個跟路面停車位、地下停車場有關的路口都要閉着眼能走到,
接着等九點左右商業中心營業,就把整座十一層商廈反覆走,熟悉每層的防火通道跟商鋪結構,
哪裡適合不引人注意的隱藏,哪裡方便快速藏匿交流,哪裡能夠儘快下到停車場,都要熟悉!”
易海舟默默點頭。
布萊克對他這種鄉下土兵的踏實作風還很欣賞,放下兩部電話走人:“只能內部聯絡的集羣電話,隨時保持聯繫。”
泰勒則留下五千美元,轉身出去:“最後一次提醒,千萬不要有任何泄露消息行蹤的舉動,也許就兩三天,幾天時間我們就能解決問題撤離東京,不要節外生枝,如果一切順利,我會幫你們打聽關於獵人遊戲的事情,畢竟索菲婭小姐認識其中一位富商,不是嗎?”
易海舟還是沉默的點頭。
關上門以後,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躲到玄關處,拔出手槍迅速的全部拆卸又裝配回去,從子彈到撞針都確認沒有被人動過手腳。
只是短暫的離開自己這麼點時間,他就有強烈的不信任感。
黃玉蓮則是強烈的不安全感。
靜靜的跟在旁邊看,等易海舟插回手槍,測試兩部手機確實無法跟外界打通的時候,她基本上就擠靠在易海舟肩側。
儘可能的靠着。
放下手機的易海舟側頭,看看近在咫尺的這張漂亮臉蛋。
造型師的妝容起碼加了幾十分,鏡片後的眼眸也沒閃躲的看着他。
看什麼看呀,二話不說打橫抱牀上去……
那就關燈了哦。
黃玉蓮卻頑強的又把燈打開。
打開燈還不是能拾掇。
還好黃玉蓮沒東歐姑娘那麼皮實,拾掇拾掇就癱軟如泥,死死摟着易海舟的脖子,踹都踹不開。
完事的易海舟低吼她:“萬一這會兒有人來,老子拿你擋槍子兒啊!”
黃玉蓮含糊不清的用鼻音嗯。
易海舟就沒招兒了,想抽支事後煙。
可剛摸到香菸,姑娘咬着耳朵說室內全面禁菸,有一點菸氣都會報警,還指天花板上閃着紅點的煙感器。
指完馬上把手又收回去摟着。
土豹子覺得煩死了,無比懷念可以肆無忌憚的鄉下,看電視又聽不懂,憋了一陣睡不着。
只能翻身把不鬆手的姑娘再拾掇一遍……
黃玉蓮又哭又笑的,像個八爪魚似的緊緊裹住男人。
但這一晚卻她睡得無比踏實。
第二天一早醒來,簡直容光煥發,自己對着鏡子又有點不敢相信的使勁摸臉。
這些天的憔悴全都不見了。
所以回頭磨蹭着主動要拾掇下,易海舟不耐煩的說時間來不及!
直到下樓都一直是這種嫌棄狀態,黃玉蓮總想伸手挽住或者抱住,易海舟毫不留情的打手:“莫耽誤老子摸槍!”
姑娘居然按捺不住的露出點笑容:“你真好!”
易海舟警告她:“滾遠點啊!這事兒過了就過了,少來煩我,別以爲欠我的錢就可以賴掉了,過夜費沒這麼貴!”
黃玉蓮還是鍥而不捨的要牽着手:“左手,左手就可以了,不耽誤,我們要裝成戀人嘛。”
易海舟絕對的無情:“你也曉得是裝,你是覺得跟老子在一起安全,昨天晚上你還打鼾!吵得老子都睡不好,滾遠點!”
黃玉蓮吃驚得捂嘴,她本來就長得清秀白皙,早上補妝都不需要多厚,竟然真有些日系女生的卡哇伊:“我打鼾?!從來沒人說過……”
易海舟嗤笑:“你沒跟……”覺得這太像男女朋友調情,狠狠的指一下閉嘴,結果手掌就被黃玉蓮雙手抓住,還摁到冰涼的臉上!
然後喃喃:“你就是看起來兇巴巴的,生怕別人黏住你,對嗎?”
易海舟拽了兩下,居然沒拽出來,可能是怕把姑娘臉上的妝抹花了。
那就隨她去吧。
黃玉蓮居然就能無師自通的順着手臂繞在肩頭,成了被摟在懷裡的親密模樣。
大清早的東京銀座街頭,天色微明卻已經有不少人在匆忙穿梭,冷漠的東京上班族自顧自,沒人注意這對兒狗男女。
真就這麼勾肩搭背的逛街了,比泰勒要求的六點還早,兩人沿着這座建築轉了兩圈,隨便在路邊便利店買了點飯糰和熱咖啡端着,邊走邊吃。
黃玉蓮藉着吃完幫易海舟擦手,又繞到自己肩頭去。
結果七點過,居然有好多中學生揹着書包從街頭走過,而且基本都是穿着短裙的女生,對這倆就頻頻關注還偷偷嬉笑。
黃玉蓮溫柔極了:“好像一瞬間我就長大了,再也不是父母眷顧着的女學生,變成你的女人了。”
易海舟暴跳如雷的剛要說什麼,黃玉蓮就使勁拉着手哄他:“好好好,不是,不是,我還欠你錢呢……”
可說到這裡居然笑了下:“其實你一直都沒在意過錢,仙娜說你把錢都給了她,我就知道你是個溫柔的男人。”
易海舟用最不屑的語氣哼,結果用力過猛,嗆出來條鼻涕,過路的女學生全都捂了嘴跑遠些。
黃玉蓮側頭看見那亮晶晶的長線,還有易海舟狼狽的表情,愣了下然後就爆發出難以抑制的狂笑!
自從父親遭遇不測之後,她從來沒有這樣開懷大笑過。
易海舟覺得失敗極了,冷酷的殺手形象簡直消失殆盡,堪稱職業恥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