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方如城牆般高高聳立的水流兩邊,竟是斑駁陸離的掛着天上繁星,數不勝數。
那些繁星掛在水流之中,卻不隨水流動,只會兩邊晃動,看着着實有趣。
“王落,這裡該不會真是天上的星星吧?”
王落笑着搖了搖頭,不是不是,是不知道。
“我曾經聽起我爹說過。天上月是海底月,地上人啊是那天上星。咱們每一個人對應那天上每一顆星星。芸芸衆生是那暗淡無光的星辰,那些修行極致,或者帝王將相則是那天上無比璀璨的星辰。”
“那你是哪一顆?”王落笑眯眯的問道。
“肯定是那顆!”林花枝站在小船上,蹦蹦跳跳指着水流最正中間,哪一顆異常碩大明亮的星辰說道。
“我爹還說越大落的越快,死的也越早咧!”
林花枝沒好氣的望了一眼王落:“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船載漫天星,人如天上游。
在片刻之後,船隻卻突然開始加速,王落望向船下的湖水。哪裡還存在,分明是那黑洞一般的黑。周遭的繁星此時也迅速轉動了起來。
在片刻旋轉之後,星浪之上竟是出現了一幅幅畫面。
黑雲壓頂,那高高聳立的一座孤峰上,站滿了人。山下被水泄不通的騎兵團團圍住,其上隱約可見的是一面“風”字騎。
山上有十來位老態龍鍾的老者圍在一處火焰旁,將每一個人面容烘烤的都有些模糊了。
火焰最邊上背對着的是一位衣衫襤褸的公子哥。
他來回踱步飄飄然,指着在場的每一個老者,不知說着什麼。
星河晃動,那山頂的火焰突兀的燃燒的更旺了,直與天際相交。
那位公子揮臂的頻率更加快,嘴中碎碎念。身旁一側似乎有一位老者說了一句什麼話。那位渾身衣衫破碎的公子哥,一剎那直接伸出手掐着了那位老者的脖子。
其中說的什麼內容是完全不知道的,只能看見最後那公子哥還是放下了那位老者。
其中又有三人向前邁出一步,對着那公子哥說了一句什麼。
天地忽而變色,從天上雲端有祥雲聚集。
雲端之上有一身披白帶的女子,一躍而下。
一躍入那通天火海,那破爛公子哥轉頭慌了神,跟着也跳下來火海。圍觀的十來位老者,皆是向前大胯一步觀望。
衆人面面相覷,有仰天長嘯不止者,有乾脆一屁股坐下來捶胸頓足者,有振臂高呼者。
就連山下的那一列列騎兵似乎都得知了情況,皆是勒馬長嘯。
天地暗,風起。山頂的火焰燒的更加旺了,連接天際,連着天上的雲都被燒成了紅色。低垂的像是要砸下來一般,有天雷滾滾,於火焰之中走出來一人,手中緊拽有一枚紅色物體。
他望向山上山下的所有人,笑了笑……
那星浪上映射的這段景象到這裡就已經結束了,左側的點點繁星瞬間化成了無數碎片,消散在世間。只是兩人右側的星浪牆之上,又出現了一副畫面。
剛開始就是一個背影,瘦弱孤單的蹲在黑暗之中,隨着時間的流逝,她的身邊多了幾個人,準備的來說應該是“怪物”。有的人頭上有兩個角,有的人還有尾巴,有的人張着血盆大口。
有一絲絲的光影打在蹲在地上小孩身上,纔看清楚原來是一個女孩子。
那些怪物肆無忌憚的將手上的垃圾丟在她身上,她一動也不動。直到後來那些怪物,齜牙咧嘴的全部走開。
過了好久,她才緩緩的站了起來,將身上的那些髒東西一點點的扔掉,朝着怪物們相反的方向,毅然的走了去。
左右兩側的影像到了這時候,便已經結束了。再也沒有了任何東西,只有無盡的黑色,沒有一絲光明。
“王落、、、”林花枝突然叫道。
“嗯?”
“你可以向我這邊靠靠嗎?黑,我有些怕。”林花枝蹲在黑暗中,有些怯怯的說道。
王落沒有做聲,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向邊上靠了靠。
與此同時,王落展開小空間,在身後的區域釋放了天火燎原。
王落控制着落下的石頭,火勢不大,卻足以照亮身前的區域。
王落盯着腳下蹲着的林花枝,她擡起頭,滿臉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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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離岸越來越遠,如果此刻從谷底反向看的話,那麼就會發現這艘船猶如離弦之箭,筆直的穿過漫天星河。
夏日之境的明月之上,此刻卻有兩個影子站在上方,望向那冬境湖泊。
“能穿過歲月長河,經歷春夏秋冬,直達彼岸,見證朝代更迭,百花齊放,該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啊。”
“那還不是因爲你留了一手。”明月之上,一位極其妖豔的女子,摟着一旁男人的手臂,似有撒嬌的說道。
“呵呵、、、這年頭這樣的人不多了。而且能一起跨歷史長河,吸萬年精華之人,留在這兒,豈不是可惜了?”男子身後揹着一把刀,足足有自己肩膀那麼寬厚。左眉中間的那道疤痕更是明顯。
男子說完,站在明月之上揮了揮手,那冬日之境的三輪破碎明月,竟是再次聚攏起來,繼而一分爲三。
秋日之境的高聳湖泊,此刻直接垮了下來,水響聲震耳欲聾。激盪起來的湖水,竟是滴水不到岸上。
妖豔女子轉身伸出纖長的手指,順着男人的臉頰順勢劃了下去:“今夜,在哪兒入眠?”
那男子順勢抱起女子,朝天哈哈大笑起來:“行了,這都多少年了,還沒一個正經樣。”
“我就算在怎麼沒有正經樣,也是你愛的女人,哼……”女子說完便向前跨了一步,本以爲會跌落下去,腳下卻是瞬間出現了一輪明月,正是從冬日之境趕過來的明月。
女子回頭嬌柔的笑着:“來追我啊!”
男子笑了笑,轉身也跟着追了過去。
那四輪明月哪裡還是天上月,分明成了兩人腳下石。
天空之上,明月閃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