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座泰安宗上上下下,此時此刻似乎都能聽到,如海浪一般的聲音,忽高忽小。
幾乎所有人都在想着,如果自己是那王落?此時此刻該怎麼辦?
“小娃娃,這一次可是懸咯!”大臺之上的溫不愁,摸了摸自己的山羊鬚說道。
“哼、、、你也就這點眼力勁!”一旁的秦觀說道。
“誒,我說老秦,你是什麼意思?怎麼哪哪哪都有你,你和我擡槓了?”溫不愁說道。
“沒和你擡槓,我說的是事實,你見過風雲欲來而樹靜的?”秦觀反問道。
“那是他給嚇得,這要是碰見誰,一下子見過這麼大的陣仗,也得嚇得連步子都邁不動啊,何況他纔是一個剛剛開脈沒多久的小夥子。”溫不愁說道。
“你當真以爲這樣?”秦觀又問道。
“不然!”
“所以我說你蠢!”
“老秦,你小心我揍你昂!別以爲仗着你比我大就能口出狂言,這山上,我可呆了快六十年了。”溫不愁急了。
秦觀一點都不在乎的回道:“等着哪天你能打的贏我了在說吧,不信你就等着瞧,這王落不會輸的!”
“賭就賭!賭什麼?”
“不賭什麼,勝之不武罷了!”秦觀道。
“你、、、你、、、你、、、”溫不愁氣的山羊鬚都開始顫抖起來。
“你看、、、”
溫不愁這才順着秦觀指着的方向望了過去。
那小娃娃竟是在原地打起了拳法,左手掄圓,右手開始推拳。竟是波瀾不驚。
那江淹組合拳已經打得七七八八,只差最後一掌出力,便是攜山海之勢襲來。
“這小子到底在搞什麼鬼?”溫不愁嘀咕道。
卻是憑空看見王落消失在了試煉場之上,就這麼憑空的消失了?
而後王落便是出現在了四方八方。
“還是剛纔的老招式,沒有任何新意?根本擋不住的。”溫不愁嗤笑道。
“是嗎?”秦觀反問道。
八方來朝,確實是虛影。
可真正的本身,王落根本就沒有隱藏。
王落的目的就在於讓江淹移動方位,將山海之勢偏轉半分。
那麼王落就可順勢帶勢。
江淹目光所及,有一絲閃躲。
只是拳已出,哪有收回的道理?
整個人轉身去接王落的這一拳。
一拳入山海,山海皆可平!
這就是王落的拳!
也是王落觀山海,而破道。
王落的道,不在複雜,不在花架子,而在於一個字!
“直!”
任你千軍萬馬,任你山崩海嘯,我王落唯有一拳遞出,再無回頭的餘地。
“這小子,破境了!”
溫不愁一副不可思議的說道。
王落右拳擋在江淹右拳之上,隨即便是山河崩塌襲來,如有千軍萬馬。
長夜突襲!一計套着一計!
可王落的拳卻是那千軍萬馬之中游曳的騎軍!
單槍匹馬,可千軍萬馬之中取敵將首級。
拳對拳!
連着試煉場之上的土地,都凹陷下去了幾寸。
待到灰塵散去。
人羣開始鬨鬧起來。
“誰贏了?誰贏了?”
“不知道,看不見。”
風起,灰飛煙滅。
“兩人都出局了!”
“竟然是平局!”
“這王落到底是何方神聖,竟是能決鬥之中破境。”人羣中議論不斷。
“老秦,老秦,這小子也沒贏啊,算是你輸了,你輸了。哈哈哈、、、”臺上溫不愁開心的說道。
“你真以爲他輸了?真以爲是平局?這你都看不出來?”秦觀反問道。
“難道不是?”溫不愁反問道。
隨即神色嚴肅起來,望向場中。
眉頭也愈皺發的厲害了、、、
試煉場之上,被犁地而起的凹槽遍地都是。早前泰安宗用修士石鋪的廣場,幾乎被毀了三分之一。
這要是給泰安宗的老宗主出了關,瞧見這一副樣子,得氣的迷瞪翻眼就暈過去了。
造孽啊造孽!
可是問題的根本,確實不在這裡。
王落剛剛氣道運轉,打出去之時,直勁確實打出。卻是用左手自相抵消了右手勁道,這纔沒有將江淹勝出。
可要知道,剛纔萬一王落一個不小心,沒有控制住自己右手的力道。
那麼王落有可能整個左手都將要廢掉。
這將相當於一個人,右手使出全勁,想要收卻已經來不及了,這時候只能用自己的左手去擋。
這是當下最便捷,最省事的做法之一。
空地之上,王落兩隻手臂頹然放着。
可那左手還是忍不住的在顫抖着。
連着凌雲峰的大師兄張散子都怔住了,望向空地之上顫顫巍巍,這勝負到底該如何判斷。
還沒等着張散子開口。
大臺之上的左談中搶先說道:“這一場,平局!但是按照以往的慣例,挑戰者只要不贏,那麼守擂者就算贏!”
暗自揉頭的張散子嘀咕道:“咱們泰安宗有這麼一個規矩?沒聽說啊。”
“老秦,這小子爲什麼要這麼做?”還是沒有反應過來的溫不愁問道。
“你叫我聲爹,我就告訴你!”
“秦觀,我日你仙人闆闆!”
秦觀晃頭躲過溫不愁的一拳,自顧自的說着:“王落要是不這麼說,那麼那個叫做江淹的弟子,便會廢掉。他的道在剛剛的那一刻,已經受到的衝擊。王落,算是做了個好事。留了一手,好樣的。”
溫不愁連連點頭:“嘖嘖額、、、你瞅瞅你瞅瞅,人家這個覺悟,我溫不愁看上的弟子果然便是人中龍鳳。”
“別老不要臉!”
“秦觀,有種你今天來會須峰!”
“我來了,又如何?”溫不愁反問道。
“沒啥,請你看看月亮,吃吃火鍋啥的,夜色挺美!”
“邱師兄說了,晚上有可能下雨!沒月亮!”秦觀也不慣着溫不愁。
溫不愁切了一聲,也不在搭理秦觀了。
試煉場之上,江淹木訥的站在那兒,似乎戰鬥之中,和平時的江淹,完全就是兩個樣子。
戰鬥之中,句句誅心,怎麼一不打架了,怎麼的,連話都不會說了。
江淹站在那兒,楞了很久很久,直到王落轉身到了一邊,找了一處空地坐下。
江淹才默默的走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