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 方舟的監視
當天午後，大陸中部上空。
伽諾恩和薩莉爾並排在雲海之上高速飛行，準備一同前往天堂山。
薩莉爾不停歇地輪流扇動三對翅膀給自己加速，這樣才勉強讓自己得以跟上伽諾恩的速度。
就翅膀和身體的比例而言，熾天使的三對翅膀，飛行效率應該是龍類之上的。
然而成長到太古龍之後，伽諾恩完全解放開來的體型，已經比一艘三桅帆船還要巨大了，他扇動一下翅膀推進一個身長距離的工夫，薩莉爾不得不讓翅膀超速扇動好些回來才能勉強追上相同的距離，這體型的巨大的差距，絕不是那點飛行技巧能彌補得上的。
“飛得這麼費力，可以坐在我身上。”伽諾恩瞥了一眼薩莉爾。
“不用費心了，天使怎麼可能在飛行這件事上……輸給其他生物？”薩莉爾一邊大口喘氣調整呼吸，一邊回答。
“可我看你好像快跟不上了。”伽諾恩說。
“別小看我，我還……還有餘力沒發！”薩莉爾這麼說着，呼吸卻已經全亂了。
“好吧，這意思是我沒必要繼續爲你放慢速度咯？那好好跟上啊。”伽諾恩說着，驟然加快了前行的速度。
他一扇翅膀，薩莉爾頓時感到周圍的空氣都被這陣狂風給攪亂。
“誒？等、等一下！”薩莉爾拼命扇動翅膀調整，朝前面一望卻只能看到伽諾恩的背影了。
她心裡不由得感到一點失落，就在這時，伽諾恩突然在遠處飛過一個迴旋又轉了回來，同時降下了速度。
薩莉爾見狀也慢了下來，怔怔地看着伽諾恩。
“上來，別逞強了。”伽諾恩說着，又補上一句，“你在夢裡騎我騎得還少嗎？”
薩莉爾原本臉上神情還有那麼一點觸動，一聽這話當場漲紅了臉：“閉嘴！！”
“上來吧。”伽諾恩張開翅膀滑翔，將後背朝向薩莉爾。
薩莉爾在原地扭捏了好一會兒，這才飛到伽諾恩背上落了下去。
“趴下去，抓穩了。”伽諾恩立刻開始振翅加速，同時微微擡起頭，給背上的薩莉爾製造出一塊擋風區域。
薩莉爾沉默地被伽諾恩載着飛了好一段路程，四下觀望司空見慣的天上風景，然後開口道：“伱還挺體貼的，有的時候我真的會懷疑你是不是一頭真正的龍。”
“真正的龍應該是什麼樣子跟我可沒關係，我喜歡怎麼樣就怎麼樣。”伽諾恩說。
薩莉爾聽到這話心裡一動，擡頭望向前行的方向，天堂山離這裡已經不遠了。
她不由得回想起了自己在天堂山的日子，每一天，她都爲了讓做到一個天使該有的樣子而努力約束自己，過得度日如年。
“是啊，挺好的，也許我以前真應該跟你學學。”薩莉爾微笑。
“你現在不也這樣隨心所欲，白天像天使那樣擺架子，晚上嘛……嘿嘿。”伽諾恩突然賊笑起來。
“你別老拿這事取笑我，別得了便宜還賣乖！”薩莉爾立刻踹了伽諾恩一腳。
沉默又持續了一陣，伽諾恩突然開口道：“你說得對，不過說認真的，我們也不能只是一直這麼下去吧。”
薩莉爾聽到這話突然精神一振，但臉上還維持住了矜持的神情：“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說清楚？”
“你懂我的意思。”伽諾恩說。
“別講謎語，說清楚！”薩莉爾有些着急地拍起伽諾恩的後背。 “薩莉爾，我想知道，你到底是怎麼看我的？”伽諾恩突然來了一句。
“別、別整這些有的沒有的，你想說什麼快點說！”
薩莉爾心裡急得有點窩火，甚至有點想召喚出一把聖劍來架在伽諾恩的後頸上逼他把自己想聽到的話講出來。
伽諾恩回頭瞥了她一眼，像是思考了一陣子，然後張了張嘴，薩莉爾頓時緊張地屏住了呼吸。
“要不我們回去的時候再說吧。”伽諾恩又將臉轉向正面。
薩莉爾的臉色頓時黑了下去，擡手就是一把聖劍在手裡。
“冷靜一點好嗎？”伽諾恩感覺到了她的動作。
“你最好給我一個不砍你的理由。”薩莉爾冷冷說道。
“兩個理由，第一，你其實已經傷不到我了。第二，我感覺有人在盯着我們。”伽諾恩回答。
“什麼？”薩莉爾皺起眉頭。
“只是一種感覺，大約兩公里前，我就有這種感覺，但一直找不到視線的來源。然後我們開始聊天的時候，那種感覺一下變強了，這讓我覺得，這大概不是錯覺。”伽諾恩平靜地說道。
年長的龍類有一種特別的盲感，敏銳的直覺會讓他們偶然察覺到監視的視線，或者一些特殊的術法作用。
伽諾恩並沒有對這種監視產生很明顯的危機感，按照薩莉爾事先的說明，這片區域應該已經很接近天堂山了。
他不覺得天堂山的附近會有強大的敵人存在，監視如果存在的話，多半就是來自天堂山。
“怎麼會，這裡離天堂山還有一段距離呢，巡邏的天使平日也不會巡查到這麼遠。”薩莉爾這麼說着，卻是仔細地觀察附近的雲層動向，生怕有天使藏身在附近的雲層裡監視着他們。
“天堂山有沒有什麼大規模的監視術法，類似守望者那樣的。”伽諾恩問。
“天堂山沒有，只有方舟要塞有搭載審判之眼……”薩莉爾說到這裡，語速驟然慢了下來，直至沉默。
“……”伽諾恩也陷入了沉默。
好一會兒過去，伽諾恩開口問道：“方舟要塞經常在周圍巡視嗎？”
“很少，基本上只有在檢修調試的時候，會在一些區域巡遊。”薩莉爾面無表情地回道。
好一會兒過去，伽諾恩吸了一口氣，開口發出龍吼：“我是無盡之塔之主伽諾恩，前來求見大天使長厄拉！”
洪雷般的吼聲傳出幾十公里依然清晰異常，許久，他們看到遠處的雲海中，有一座流星升起。
伽諾恩極目望去，那正是之前他見過的天堂山的戰略武器，方舟要塞。
他迅速朝方舟要塞飛去，方舟要塞也快速朝他接近，然後在距離還有數公里的時候，方舟開始減速，同時一道光芒從方舟的一側被釋放出來——那是一名天使，而且還是伽諾恩和薩莉爾都見過的。
“無盡之塔的紅龍，還有薩莉爾，你們必須先在這裡停下！”熾天使米凱爾擡起手中的光鑄長槍，對他們喊話。
“米凱爾天使長……”薩莉爾望着對方，表情五味雜陳，“你們……一直在監視着我們嗎？”
片刻的沉默，米凱爾開口了：“放心吧，薩莉爾，真正的天使是不會被任何個人感情影響的，而且你也已經不再是我們的一員，對於你跟這頭紅龍之間發生過什麼，將來又會如何發展，我們並不關——”
“夠了，求您不要再說了。”薩莉爾一手捂住臉，一隻手擡起來阻止米凱爾繼續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