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和天朝的時差就只有一個小時。
在東京這邊頒獎典禮結束時,天朝那邊才九點多快十點。
這是一個相對友好的時間,所以……暫時不提東京電影節的體量有沒有歐洲三大那麼知名,就單從行業內部來講,關注的人其實很多。
導演、演員、投資人等等,大家都在關注着這個獎項最終會花落誰家。
或者說的更真實一點,想要看看西影廠會不會拿獎。
有些人呢,看的是自身。
比如一些有些實力,尋求事業突破的人。
有些人呢,看的則是風向。
或者說對於影視行業未來脈絡走向,尋找下一個風口。
比如一些和各方面都有着千絲萬縷聯繫的影視公司。
而當看到樑冰凝拿了東京影后,王謙源拿了影帝的時候……這些人都意識到了一件事。
西影廠的崛起,已經擋不住了。
並且,這種崛起還是多方面的。
在基於獎項的基礎上,這裡面的說頭可太多了。
往大了說,西影廠現在的負責人田雙河下一步的路途能走到哪?
而他帶着滿身榮譽回到“地方”裡的時候,作爲嫡系部隊的西影廠會得到多少資源的傾斜?
這種論功行賞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的事情,會隨着每一個位置的變動,從高到低產生一種……滄海桑田一般的變化。
田雙河……現在的職級……要是繼續往上的話……
雖然一個國際電影節不至於這麼誇張。
但有些事情是一點點積攢的。
各自的圈子,各自的結構……這事情的說道可太多了。
這兩年或許還好,但只要繼續這麼下去,那麼田雙河繼續往上走,是早晚的事情。
而他往上走,背後可不單單隻有西影廠。
還有着更復雜的關係與聯繫。
市、省、乃至“陝”的符號都在他身上綁定着。
眼看雪球要滾成山脈已成定局了。
只要沒人給使絆子的情況下。
只要西影廠照着這種節奏走,那麼自身穩紮穩打就夠了,接下來就是另一方面的博弈……那已經不是一個娛樂圈能左右的了。
而往小了說,一年的時間,在電影頭部電影節裡摘取了如此多的獎項。
這些榮譽想要在國企裡面轉化成實質的東西,簡直太容易了。
更何況,西影廠本身就是根正苗紅的直系。
當意識到了這件事背後所蘊藏的深意後,這一晚,許多人都失眠了。
西北圈的崛起,京圈已經限制不了了。
因爲這不是從底層開始逆襲的路線,而是從上到下,涉及到各個方面、層面的起勢。
以一個國企大廠的帶領下,廣納賢才的重回巔峰。
因爲根正苗紅,所以,它散發的光輝或許現在還不算特別強,但耀眼的程度已經是一般人不敢去對抗的了。
別說什麼大院兒,或者是什麼遺老之類的敢去做些什麼。
一旦西影廠起來,只要他們能繼續維持自己這種風格,那麼散發的光輝就是誰想碰誰得掂量掂量會不會被燒死的風險。
因爲它的路是最正確的道路。
人家是公有。
理論上來講,所有私有都要接受公有管轄、帶領、引導的身份。
以自身帶動一個西北圈,或者帶動一條產業的興起。
這條路……
太對味兒了啊!
這下……只要掛靠到西北圈的人,走到哪怕不是都要挺直腰桿子了?
雖然現在下這種定論還爲時尚早……但最後的結果一定是這樣。
壟斷?獨佔?不存在的。
一旦西影廠起來,就像是上個世紀八十年代開始那二十年一樣。
誰有天大的膽子?憑什麼和它爭?
除了和它爲直系的大公司,不然誰也和它爭不了。
而同爲直系,大家也不可能撕破臉……
越想越複雜,越想越覺得可怕。
這才幾年?
怎麼就走到這一步了?
先是解決自身經營路線問題,讓錢袋子豐盈起來。然後開始發力,用真正的一種……最對的路線,迎合上與下的口味,上能拿獎,下能滿足影迷口味以及導向價值觀……
幾年的功夫,一個快要病死的老大哥,竟然重新活了?
不僅僅自己活了,看接下來的動作,還要和當地文旅結合,把陝西打造成一個文旅大省……
這幾年不管是電影、電視、綜藝節目……還真叫他們給蹦躂的多點開花。
處處都是他們的身影。
一個臨死前的奇蹟一舞,還真給舞出來第二春?
導演、影帝、影后、主旋律、票房、收視率……啥好處都讓他們給拿完了。
那麼問題來了……他們是怎麼走到這一步的?
這個問題甚至都不用拿放大鏡找,只要提起來,就一定繞不開一個名字。
那個被算無遺策的老謀子……不知道從哪給撿起來的一個年輕人。
別人剛大學畢業的年紀,他呢?……別說什麼乳虎有食牛之氣了。他這簡直是霸王龍!
一點都不講道理的橫行霸道,硬生生給打出來了這麼一片江山。
搞什麼?
冠軍侯麼?
在給他十年時間,怕不是要飲馬瀚海?
光今年一年,就幫西影廠搞出來了個一門三進士。
下一步是啥?夫妻兩探花?
變天了啊……
僅僅一晚。
徹底變天了。
……
“這劇本,回去琢磨一下。我覺得你很適合伊谷春這個角色。”
“誒,好,謝謝許導。”
雖然剛剛拿了影帝,可王謙源的態度似乎更加恭敬了一些。
接過了許鑫打印出來的劇本,和飛機上的書籍後,他重重的應了一聲。
“有我的角色沒?”
樑冰凝好奇的問道。
“呃……沒。”
許鑫微微搖頭。
角色設定裡,這劇本就一個女角色,就是伊谷春的妹妹伊谷夏。
許鑫心說您老人家可別裝嫩了。
當然了,這話也就敢在心裡嘟囔一句。
他怕挨皮帶。
可樑冰凝顯然沒輕易放過他的意思:
“這個可以有!”
東京影后如是說道。
許鑫嘴角一抽……
“這個真沒有。”
他指着王謙源手裡那本書:
“唯一的女角色就是伊谷春的妹妹……”
“我也能演呀~”
看起來樑冰凝的心情非常好,聲音甚至都有些夾,一副努力把自己往嫩了來的模樣。
許鑫雞皮疙瘩都冒出來了。
無奈的搖了搖頭:
“那您來客串個屍體?”
“埋汰誰呢。”
樑冰凝翻了一個堪稱史詩級的大白眼,然後不搭理許鑫了。
她也就隨便一說,影視圈任何人都可能會缺戲拍,但她是真的不缺。
不過,這個小玩笑開過後,她還是問道:
“這電影你打算什麼時候開?”
“下半年,昨天剛和李導約完,上半年他有一部戲,下半年的時間留給我。”
“李平東?”
“嗯。”
“那……”
樑冰凝想了想,說道:
“別怪我多嘴啊,你今年一年挺忙的。不能光忙事業,也得顧家才行呀。小孩子長起來可是很快的~”
“我知道。”
許鑫點點頭,臉上的表情就跟個什麼都沒聽出來的傻子似的:
“所以這不趕緊回去給媳婦端洗腳水去了麼。”
“話說週歲你打算什麼時候辦?”
“過年。連婚禮帶週歲一起辦了。”
“年前還是年後?”
“年前,我嫂子1月份的預產期,剛好小侄子滿月,我倆婚禮,還有暖暖和陽陽週歲,三喜臨門呢。”
“那我不得準備三份禮?”
“三斤黃金剛好。”
“嘖嘖嘖……現在黃金正貴的時候呢。”
“哈哈~”
……
飛機是在魔都降落的。
樑冰凝和秦海露都在這邊下,一個要回橫店,一個不知道去哪。
索性,大家都在這下了飛機,然後在各自轉機。
而許鑫則等着飛機補充了燃油後,直接就飛瀋陽了。
到了瀋陽,等待他的,依舊是趙本山的勞斯萊斯。接他的人也依舊是田窪,看到了許鑫後,依舊是那副殷勤的模樣,手裡還提着一件毛色看起來水潤油光的大衣。
等許鑫從通勤車上下來,他就趕緊上前了一步:
“許導,這邊冷,您披上。”
“誒誒,謝謝。”
許鑫趕緊道謝,然後摸了摸那種毛皮的光滑觸感,好奇的問道:
“這是貂皮嗎?”
“對。”
田窪一邊幫他拉開了車門,一邊解釋道:
“冬天穿這個可比羽絨服暖和多了。”
暖和不暖和許鑫暫時不清楚……只是這手感確實不賴。
摸着就解壓。
至於田窪的殷勤……講實話,沒啥必要。
車裡有暖風,這貂皮從披上到脫下,也就是從通勤車到勞斯萊斯這幾步路。
但有些時候人就是如此。
你接受了他人的殷勤,反倒會讓對方心裡很舒服。
不接受倒顯得不解風情了。
接着,田窪又幫蘇萌把倆人的行李箱都放到了後面跟着的商務車裡。
這車一看就是專門放行李的……可以說是相當相當奢侈了。
“咱們去哪?”
“錦州,蜜姐和王導怹們都在那邊拍戲呢。許導您休息一會兒就行,二百來公里,倆小時就到。”
“好,辛苦了。”
“誒誒,應該的……”
田窪平穩的發動了車子。
兩輛車打着雙閃一路出了小航站樓,朝着高速駛去。
這一路走的都很平順,高速上雖然能看到積雪,但主要路面都已經被清理乾淨了。
兩輛車開了2個小時,抵達了錦州管轄的義縣。
《一代宗師》裡,宮二削髮奉道的取景地就在這裡。
東北這邊天黑的真的挺早的,4點多的時候,太陽已經很沉了。
而到達取景地奉國寺,他剛好就碰到了楊蜜出來。
倆人打了個對臉:
“你回來啦!”
原本神色還很沉靜的小少婦立刻眉飛色舞。
“嗯。”
許鑫點點頭,見她手有些微紅後,便雙手攥住。
一摸,冰涼。
他趕緊開始幫妻子搓手,一邊問道:
“冷不冷?”
“不冷呀。”
楊蜜一邊說,一邊嘴角忍不住的開始上揚。
她就得意自家哥哥這無聲無息的體貼勁頭。
太稀罕人了。
而許鑫看了一眼一片忙碌的寺廟,問道:
“你這是準備走了?”
“嗯,準備下班了。今天又沒拍成。”
“……爲什麼?”
“陽光不行。”
楊蜜朝着天上一努嘴:
“太陽的自然光沒達到王導的預期,拍了一遍,效果不好。”
“……”
順着她指的方向,許鑫看了一眼逐漸隱入天邊的太陽,問出了一個在楊蜜看來很天真的話題:
“拿光找不就好了?”
“……”
楊蜜沒回應,只是滿臉“你認真的?”的模樣。
王佳衛什麼德行你還不清楚?
你跟我說拿光找?
他要是想拿光找,我還用得着在這待好幾天?
於是懶得回答這種弱智問題,拉着許鑫:
“肘,上車。”
她知道老公肯定也沒進劇組和別人打招呼的想法。
從上次幫沈小陽完成了那一條三江水的戲之後,他就儘可能的保持不去劇組裡面的作風。
沒有哪個導演會喜歡別人在自己的劇組裡指手畫腳的。
太討人嫌了。
被她拉着,許鑫沖田窪打了個招呼表達了感謝,然後和楊蜜一起坐上了商務車。
上了車,這姐們就開始開車:
“盤呢?買了沒!”
“買個屁!”
許鑫直接翻了個白眼:
“你有病吧?”
“切,真沒意思。”
等蘇萌放好了行李坐上車後,楊蜜便讓孫婷趕緊開車,一邊吐槽自己老公是個“不中用的男人”,一邊給楊大林打電話:
“喂,爸,許鑫到啦。”
通知完,她笑眯眯的說道:
“今晚鐵鍋燉大呢!……我以爲你還得回廠裡一次呢。”
“不着急。”
依舊攥着她的手揉捏,許鑫看着窗外的景色隨口來了句:
“等《33天》粗剪出來我再回去。”
“我從昨晚到今天收到了好多恭喜的短信,你呢?”
“也收到了。”
從昨晚到現在,他兩個手機加一起少說得有一百條恭喜短信了。
都是蘇萌給處理的,他懶得操心。
“我也是真沒想到啊……一個影帝一個影后……我看頒獎典禮上你都不咋興奮,當時你在想啥呢?”
“想着能不能拿更多的獎唄……咱爸現在在哪呢?”
“燕京。神木那邊最忙的初冬已經過去了,平穩下來後,我這要拍戲,他就去燕京照顧嫂子去啦。我這邊也快,拍完這一場奉道的戲,應該能回去歇個十天半個月的……王導覺得佈景不行,假雪沒真的雪出彩,所以要等到十二月份或者一月份雪最大的時候,再去火車站拍宮二和馬三的戲份。”
兩口子見面,一些家庭瑣碎便盪漾在車廂之中。
車開了幾十公里,返回了JZ市區後,最後來到了一片別墅區。
“這裡也是本山老師給找的,還別說……東北的冬天屋子裡可舒服了。”
拉着許鑫的手,倆人一邊聊一邊進了屋。
然後他就聽見了一陣“咚咚咚”的動靜,明明才一歲出頭,可是走路倒腳已經很順當的小公主就跑了過來。
看到了媽媽,她先是露出了笑容。
然後看到了媽媽旁邊的叔叔時……她愣了愣。
這才辨認出來,這叔叔好像是爸爸。
於是……
“叭叭!”
原本朝媽媽撲的方向瞬間一轉,撲到了許鑫懷裡。
“誒~~”
他一把抄起來了自己的寶貝閨女,對着臉蛋就吧唧了一大口。
孩子身上的奶香味一下子就讓他心裡踏實了下來。
然後呢……還需要被姥姥牽着,走路才能順溜的陽陽也順理成章的被他抱在了懷裡。
倆孩子加一塊四十來斤,挺沉的。
可正是這份沉甸甸,讓許鑫整個人都溫暖了起來。
一個多月沒見倆孩子,他是真的想。
乾脆抱着倆孩子就不撒手了,任憑姐弟倆對自己又親又抓的。
誰都別想把倆大寶貝從爸爸懷裡搶走……
這誓言剛許下不到三分鐘,抽空去換了套居家服的楊蜜從別墅二層喊了一聲:
“誒,你們倆,上來吃飯。”
稍顯生疏的許三金還沒咋反應過來呢,就看到這倆小豬仔掙扎着就從他懷裡拱了出來要往二樓爬。
許鑫趕緊重新抱起來了孩子,看着在那雙手抱胸,一臉驕傲的妻子……
行吧。
確實,親爹也擋不住乾飯人的熱情。
如今算是見識到了。
不過……俺老許也想幹飯,算俺一個!
抱着倆娃,他屁顛屁顛的走上了樓。
嘿嘿嘿,女施主……俺老許來了。
……
“你看過那個圖片沒?”
“什麼?”
“就一隻金毛生了好多小狗仔,然後小狗仔一開飯,它就一臉生無可戀的往地上一躺,四仰八叉的……”
“沒……但多多少少能想象的出來那畫面。怎麼了?”
“你沒發現我現在就跟它一個樣麼?”
仰面朝天,左邊趴着姐姐,右邊趴着弟弟的楊蜜做出了一個生無可戀的表情……
“我感覺我快被嘬幹了。”
“嘿嘿。”
許鑫只是笑,但卻不說話。
只是枕着妻子的肩膀,頭湊近到兒子的身上嗅着熟悉的奶香味。
“一歲半,戒奶,好不好?”
“好。”
“可我又捨不得……然後吧……有時候半夜我還煩。你不在,倆孩子都找我,半夜有時候我喂一個還不行,倆人爭搶着就能打起來。他們一哭,我就更受不了了。可平躺時間長了,他們倆又越來越重,壓的我都有點喘不上來氣了……”
“……嗯。”
聽着妻子的抱怨,其實……這些事情他都經歷過。
或者說見證過。
只是以前的時候,有自己可以幫她。
一個孩子想吃,另一個孩子哭鬧的話,他可以抱在懷裡哄。
但自己這一走……
想到這,他不在貼着兒子,而是把鼻子湊到了妻子的側臉前。
她的頭髮很香。
洗髮水的味道很濃。
但更濃的是身上那種天然的香氣。
談不上體香,可他已經聞了好幾年。
把鼻子湊到了她的耳邊,他低聲說道:
“今年確實太忙了。讓你受苦啦~……明年我定的是下半年開《太陽黑子》這部戲,在那之前,我哪都不去了,就陪着你,好不好?”
“嘻嘻~”
小少婦的耳朵尖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紅了起來。
縮着脖子發出了一聲嬉笑後,她才說道:
“該正常工作還是要的嘛……不過咱以後一年說啥也不接兩部電影了,行不行?你要是張不開嘴,我和許陽他們說。上半年《山楂樹》,下半年《33天》,我天天摸不到你人我也挺煩的……”
說着,她主動扭過了頭,也沒對準位置,直接衝着老公的眼眶吧唧了一口。
“我也不是抱怨嘛……其實你偶爾出差,沒你在牀上,我們娘仨擠一張牀,我也挺得勁的。但不能時間長……一兩天還行,三五天我就可想你了……尤其是晚上,我迷迷糊糊給他們倆換尿不溼的時候……”
“嗯。”
胳膊繞着她的脖子,把妻子的頭全都勾到了懷裡,他低頭親吻了一下……家裡的絕對禁忌話題。
也就是……妻子那上移的髮際線。
他應了一聲:
“以後就是天王老子來了,咱一年也就一部。最多是給別的電影當一下製片人,好不好?”
說着,他又趕緊糾正了一下:
“我說的是我。你的話……你想演幾部就演幾部,想幹嘛就幹嘛,好不好?”
“……嘿嘿。”
來自愛人的寵溺,讓她這會兒骨頭都有點酥了。
只覺得曾經的小委屈與小哀怨,和這句話裡透露出來的溺愛相比,簡直連屁都算不上了。
而情緒這會兒一上來,她就容易衝動。
一衝動……
就有些躁動。
於是……
“你倆,給我滾蛋!”
“啵!”
聽着這動靜,許鑫嘴角一抽……
然後就看着這姐姐大馬金刀的拉開了臥室的門:
“媽!媽!!!”
喊了兩聲,也不管丈母孃聽沒聽到,她又反身回來……就跟熊瞎子抱孩子似的,把倆小崽兒往咯吱窩裡一夾,帶到了門口後,靈活的腳趾搭在門把手上往下一壓一拉。
門開之後,倆還不知道咋回事的小崽兒,就被楊蜜給“丟”了出去。
看着上樓的老媽,楊蜜擺擺手:
“媽,讓我爸把大鵝多燉一會兒,爛呼的好吃。”
說完,房門直接關了。
上身那件三葉草的短袖T恤一脫,隨便的丟到了地上。
接着,這姐姐叉着腰一臉橫肉,皮笑肉不笑的地主老財吝嗇模樣,指着自家男人:
“三金子(ZA),今年莊稼的收成怎麼樣呀?!”
得。
長工給地主家交租的時候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