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組開拍。
雖然是臨時組起來的劇組,但好在任務分配的足夠清楚。
該幹什麼,什麼是誰的活陸陽都安排的很妥當。
今天是《交易》的第一天拍攝,任務不算太重。但上來就是一出重頭戲。
不僅僅要演繹出夜總會裡的風花雪月,還有一場陪酒女拿着小孩給的信躲衛生間裡痛哭的戲份。
如果拍攝的順利,大概連鏡頭帶調度,可能一上午都用不了。
但如果拍的不順……卡一天都有可能。
接着等晚上王駿凱到來,許鑫要看一下小孩子的狀態,如果可以,拍幾場夜戲。
在夜總會裡拍攝就有一點好處。
那就是不用分白天黑夜。
四周全封閉的環境,讓光源相當相當的穩定。
而許鑫此時此刻也不再是當年那個只能自導自演的小孩了。此時此刻,劇組忙碌接近尾聲,他就在那找了個飾演模特佳麗的女孩當光替找光,自己則坐在監視器前一點點的跟燈光師在溝通調整。
等光找的差不多了,幾個社會大哥扮相的羣演,以及那些一開始還以爲只是一個簡單的小片子,結果等許鑫到場時,一個個捯飭的恨不得比花還鮮豔的羣演就紛紛準備落位。
對於這些羣演,許鑫已經沒了當年《黃金甲》時,那因爲趙莉影一句“導演好”就會駐足的心氣兒了。
那會兒的他是個初哥。
也有耐心。
看到這些苦苦掙扎想求個機會出頭的羣演,總是不吝嗇給出一些力所能及的關懷。
可這兩年雖然只拍了兩部電影,但……不知道爲什麼,他現在對於這些羣演那種“導演你快看看我”的眼神有些麻木了。
也不能說是麻木。
只能說……她們真的不漂亮。
或許個頭足夠高,或許氣質足夠好,但總是有着一份缺陷在其中。
比如五官不適合電影,或者是眼神不夠靈動等等。
當看到這些人時,一個兩個許鑫或許會說一說聊一聊,但人多了之後,除了閉嘴,他沒任何選擇。
不是所有人都能在演藝圈吃上飯,這是必然的道理。
可面對這些人懷揣的夢想,他也不想去做那個滅夢導師。
於是,忽視變成了順理成章。
沒法鼓勵,因爲她們本就不適合。
……
“許導,準備的差不多了。”
聽到陸陽的話,許鑫點點頭:
“讓幾個羣演先落位,調整一下。老方,準備了。一菲,準備上場。”
有條不紊的命令發佈出來。
整個劇組開始進入預定軌道。
不需要講戲。
那是副導演的活。
副導演負責告訴羣演們一會兒都要做什麼,照做就行。如果許鑫看着覺得不對,到時候會讓他們調整。
接着在所有人都落位,桌子上也擺滿了酒瓶之後,方修扭頭看了許鑫一眼。
此時此刻的老許就坐在監視器前,單手把掛耳耳麥貼在耳朵上,眼神沒看這邊,而是盯着自己面前的屏幕。
劇組的人也都在等待導演的命令。
一時間,場面有些安靜。
方修忍不住深呼吸了一口氣。
沒來由的有些緊張。
三年前……和老許在一起拍《不醉》時,那是幫忙。
說是“屈尊”也可以。
畢竟他們幾個都要大四了。
作爲學長,來幫個大一學弟的忙,肯定是有點人情在的。
而這個人情很快也在奧運會上,被老許用一份正式的僱傭合同給還了。
方修其實對許鑫是感激着的。
畢竟……央視真不是誰說能進就可以進的地方。
進了央視,工作穩定後,家裡那邊他自己一下子成了香餑餑。
一份在燕京國企的正式工作,讓他父母的家裡好懸被媒婆把門檻給踏破。
而再三選擇後,家裡給他安排了一場相親。
自己家這邊父母都是教育部門的退休職工,退休金豐厚且穩定。而自己這邊同樣也是央視的編制內,只要不犯錯,可以說整個家庭就是一個異常牢固的鐵三角。
自己讀完研究生不想回老家,本來不穩定的攝影工作,應該算是家庭的一塊短板。可在老許的幫助下進了央視後,穩定的工作環境與前景搭建完成了穩固的最後一環。
而女朋友家那邊,也是在老家當地……雖然談不上如日中天,但同樣也是小有名氣的生意人。
一年也是四五十萬的進項,不說大富大貴,但好歹也是個富家翁。
一共三個孩子,倆女兒一個男孩。
女朋友的父親相當開明,三個孩子一碗水端的很平。
並且最巧合的是,女朋友同樣不想回家。
她是學幼師的,目前也在讀燕京師範讀研究生。畢業後也不愁找工作。
明年畢業後,倆人就結婚。
婚房的話……雖然燕京的房價漲的很高,但老許很仗義。給了幾個地段都相當不錯的商品房小區,讓他隨便挑,價格說是腰斬都不過分。
方修這才知道,原來經常能在燕京的一些正在建的房子上面看到所謂的“強固地產”是老許家的產業……
嗯。
這名字一聽就是老許的作風。
實在的一塌糊塗。
自己的父母小有積蓄,女友家裡也沒說什麼天價彩禮。
手裡拿個七八十萬現金出來還是挺輕鬆的。
他大概和女朋友看了幾個小區,發現這些錢,至少能買個110平的三居室。
不過老許沒讓……
按照他的意思,要買就買兩套或者擠一擠買三套六七十平的小戶型,倆人沒孩子先住,剩下那兩套房做投資用。以後價格漲起來,一賣,再換個大點的。
這意見兩口子商量了一下,覺得挺好……房子都是人家老許給面子找的腰斬價格,沒道理會騙人。
並且這兩年的房價確實漲的挺厲害的。
投資前景一片大好。
而女朋友的父親聽到這消息,本來想多買兩套……但被方修給拒絕了。
朋友的情義歸情義。
人家可以不在乎,但自己這邊要是得寸進尺就不合適了。
而未來老丈人也開明。
似乎看出來了二女婿有出息,在加上爲了大女兒家的外孫、以及小兒子結婚後的孫子着想,讓自己幫着問問,乾脆在燕京一個孩子安置一套。
讓孩子有個好上學的地方。
一切的一切,方修都覺得異常完美。
經濟壓力是有,但不大。
和女朋友雖然是相親,但同樣無論是容貌還是那種情投意合的默契,都是自己對意中人想想的樣子。
自己父母這邊身體康健,自己又是獨子,有着退休金的支持根本不會給自己添什麼負擔。而女友那邊雖然小舅子歲數還小,但兩個女兒孝順程度,和那種沒有什麼勾心鬥角的感情,讓家庭過的和和美美。
哦對,女朋友和女朋友的姐姐也拿到了心心念唸的周杰侖簽名……
眼瞧着,他那或許不算精彩,但卻足夠幸福的人生就要開始了。
可此時此刻回頭看到坐在監視器的桌前的老許,方修沒來由的冒出了一個疑惑。
老許的日子……
過的什麼樣啊?
那麼漂亮的明星妻子。
那麼有錢顯赫的家庭……
更別提自己身上的成就了。
而此時此刻,在這熟悉的環境,熟悉的情景……甚至熟悉的氛圍裡,方修還真有種物是人非的不真實之感。
特別是見老許發呆的時候……
不自覺的,他就喊了一聲:
“老許。”
“……啊?”
看着監視器的許鑫擡起了頭:
“怎麼了,老方。”
“……”
方修愣了愣。
理智開始迴歸。
收住了腦子裡的發散思維後,說道:
“開始麼?”
“路線都記住了吧?”
“記住了。”
“好……其他人呢,要是都準備好了,在攝影機裡給我比劃個OK的手勢。”
聽到導演的話,KTV包廂裡的男女羣演趕緊擺出了OK的姿勢。
而坐在最邊上的張嬌還深呼吸了一口氣。
攥緊了手裡的酒瓶。
“好,場記打板,準備開始。一菲,你倆的動作記得親密一些。那大哥你也別害羞啊,都是老玩家,自然一些,別身子那麼僵硬。”
聽到他的話,劉一菲想了想,胳膊乾脆直接攬住了這個中年老大哥的胳膊。
那老大哥身子登時一僵。
“沒事,您放鬆。”
聽到劉一菲的話,老大哥嘴角一抽……
眼神變得更奇怪了些。
而許鑫也看出來了大家似乎放不開,便說道:
“先來試拍一條吧,酒的話隨便喝,要喝就真喝,大家玩的開心點。”
說完,對場記點點頭。
場記直接走到了方修手持的攝影機面前:
“《交易》,第四幕第一場……ACTION!”
“啪!”
板子落下,在沒有音樂的KTV包廂之中,大家開始跟隨“音樂”舞動了起來。
方修開始按照設定的路線開始移動。
手裡的攝影機在幾年的鍛鍊下穩如一臺順滑運轉的機器,把每一個許鑫都要的鏡頭全部納入了監視器之中。
一秒,兩秒,三秒……
許鑫眯着眼,看着監視器裡的一切。
其實嚴格意義上來講,《交易》裡需要用鏡頭來展現隱喻的地方不多。
真要說它有什麼內核之類的……也沒有。
它就只是講了一個故事。
一個關於陪酒女和一個孩子兩個人互相在心靈裡找尋到溫暖的故事。
甚至,在刪減了一切不必要的脆弱劇情後,它的故事就變成了一個相當相當單線程的“一鏡到底”。
沒什麼值得挖的東西。
陪酒女和小男孩是在一個樓裡的鄰居,某天,小孩找到了陪酒女,希望能做一筆交易。
孩子給了陪酒女五百塊錢,讓她假裝自己一天的媽媽。
她要穿着以前孩子媽媽留下的衣服,去送孩子上學。
要陪孩子開家長會。
然後在家長會上面還遇到了昨夜一起來喝酒娛樂消遣的客戶。
結果在學校的時候,陪酒女不尊重這場交易,正開家長會的時候有個客戶打電話給她,今晚要來訂臺,她就立刻走出了教室開始和客戶溝通。
小男孩的同桌在操場上說小男孩:你媽媽是個陪酒女。
倆孩子打了起來。
結果被叫到了老師辦公室,一個是陪酒女,一個是喊陪酒的客戶。
倆人誰臉上也不光彩。
最後這件事不了了之了。
回去的路上,孩子對陪酒女坦白,告訴她:“其實我媽媽不是忙,她只是不會再回來了。”
接着倆人分別後,陪酒女在自己的包裡看到了一封小男孩在老師佈置的作業“我的媽媽”裡面,寫的對她的印象。
原來小孩子早就把她當成了媽媽,因爲她笑起來就像是冬天的太陽。
每次小男孩都在默默留意她,看着她自己煮麪,看着她抽菸,每天到睡覺的時間裡只有聽到了她的高跟鞋踩踏的聲音,才能放心的睡得着。
最後陪酒女崩潰哭泣在喧鬧的夜總會廁所裡面。
就是這麼簡單的一個故事。
劇本在改動之後,沒有再強行賦予兩個人過多的紐帶。
也沒有去點名到底倆人的命運改變了沒有。
可以說這故事的所有劇情,都是爲了最後那2分鐘的時間所服務的。
它只是一個很普通的故事。
而因爲故事的“普通”,所以許鑫採用的是最樸素的拍攝手法。
拍攝陪酒女時,採用大量手持鏡頭,通過那種輕微的晃動表達出她的顛沛流離。而拍小孩的時候,則是中近景的固定架拍。
同時每個人的服裝也都用了心思。
小男孩的服裝校服雖然樸素,但選景處總是充斥着各種各樣的彩色與破舊。
而陪酒女的衣着雖然光鮮,可她的衣服上卻總是會出現諸如亮片掉落,或者是哪裡有瑕疵的款式。
這一次,他把所有關於主角的側面描述,都放到了鏡頭最不起眼的位置裡。
也不打算營造任何氣氛。
甚至不打算讓鏡頭有過多的炫技成分。
就一個劇本拍完,結束收工。
作爲電影節的開幕短片,他不打算弄那麼多花裡胡哨的東西。因爲這些東西對於好多新人導演來講,有些太難駕馭了。
那麼多複雜技巧,他們如果掌握不住,那麼就會變成那沒畫成虎的犬狗。
不適合新人去用。
所以,他展示的是一種很樸素的拍攝手法。
讓大家看到,哪怕不用寄託任何精神內核,只是平平無奇拍攝一個故事,只要你的基本功足夠紮實,知道怎麼講明白、講好一個故事,那仍然可以誕生出一部很好的作品。
而看着鏡頭裡的劉一菲,許鑫微微點點頭。
嗯,還行……
至少在自己這,通過妝容、打扮,以及那種帶着點憨態的醉意,讓他暫時忘記了“神仙姐姐”的固定套路。
從這方面來講,也算是成功了。
……
“呼……”
站在衛生間的門口,張嬌深呼吸了一口氣。
再一次從腦子裡過了幾遍自己要說的臺詞後,按照老師教的方法,她開始放鬆精神。
“劉一菲是陪酒女劉一菲是陪酒女劉一菲是陪酒女她是我朋友她是我朋友她是我朋友正常朋友聊天正常朋友聊天正常朋友聊天……”
“三次法則”開始在心中流淌。
就如同自我暗示和催眠那樣,讓她暫時甩開所有的包袱。
蜜姐說過,起步階段不要去區分什麼體驗派還是方法派。能把一個角色詮釋成功、合格、達到導演的要求就可以了。
這是第一階段。
第二階段則是開始摸索適合自己的方法。
第三階段纔是真正去鑽研演技的時候。
而建立在第二第三階段的一切前提,是自己能順順利利的完成第一階段的內容,並且有着一份穩定的收入來源,保證自己不會餓死……
雖然這話挺現實的,但從羣演一路走過來的張嬌自然知道,這是蜜姐的寶貴經驗之一。
而她自己沒敢去奢求太多。
什麼碾壓蜜姐或者幹掉劉一菲之類的……
不敢想。
一步一步來……
先從小角色做起,就好了。
“努力努力努力……”
“別緊張別緊……”
“嬌嬌,準備了。”
瞬間,許鑫的話把張嬌從那種自我暗示之中拉了回來。
“噯,好的。”
張嬌趕緊應了一聲,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看起來……讓自己顯得胸好大的衣服,乖乖的站在了門口。
她胸小,她知道。
所以在許哥讓自己來演這個角色後,她還特別在網上買的墊子,好讓自己看起來更洶涌一些。
夜場裡的女人哪怕是擠,都得擠出勾來,不然可就賺不到錢了。
託了一下胸墊,她就聽見那邊許哥的聲音:
“來,廁所裡準備,這條拍完咱們吃飯了。大家都加把勁。……三,二,一……開始!”
聽到這話的一瞬間,張嬌只覺得自己的精神頭前所未有的集中。
耳朵只聽到裡面傳來了一聲劉一菲的嘔吐動靜:
“嘔啊~”
她立刻深呼吸了一口氣,單手扶着門框,從外面把頭探進了衛生間:
“你彪啊?~~天天這麼喝?”
“咔。”
話音落,許鑫的聲音響了起來。
張嬌臉色瞬間一白……
我又犯錯了?
我我我……
“劉一菲擋鏡頭了,老方機位別動,劉一菲去另一個池子我看下……嗯,這個就沒問題了。一會兒用你現在站着的這個水池,剛纔那個你一彎腰屁股會擋鏡頭……”
在張嬌那還殘留着幾分蒼白的臉色中,許鑫說完,看了看鏡頭裡只露半個頭的她說道:
“嬌嬌這語氣表現的不錯,就按照這麼走……來,重新來一遍……”
聽到竟然不是自己的錯,張嬌的臉色瞬間開始回暖。
甚至有些不可置信的扭頭看了一眼坐在沙發上看屏幕的許鑫……
許哥誇我了!?
一時間,張嬌就像是回到了小學時候,上課時得到了老師的誇獎。
那種……“老師誇我了,這道題似乎不怎麼難”的既視感油然而生,讓她一下子狀態就提了上來。
很快,當劇組再次調整好,開始拍攝後。
隨着那一聲嘔吐的動靜,張嬌追隨着心裡那種自然而然知道該如何拿捏角色的感覺,扶門,探頭。
帶着點東北口音的臺詞從嘴裡搭配着那種無奈的模樣,說了出來:
“你彪啊?天天這麼喝?”
“習慣了……”
一邊整理頭髮,劉一菲一邊回答了一句。
而坐在監視器前的許鑫則有些驚訝的挑起了眉毛。
噢喲?
張嬌這表現不錯啊。
聽着倆人那彷彿相交許久的那種不帶什麼生分的聊天之聲,又看着畫面裡各司其職的表情動作,許鑫滿意的點點頭。
這是他從《黃金甲》期間認識張嬌開始,最滿意的一段鏡頭。
自然,大方,絲毫沒有半點做作的感覺。
不錯。
但話又說回來,這場戲本身也沒什麼難度。
雖然狀態不錯,但可供她發揮的空間還不多。
很快,倆人該走的對話全部都走完了,鏡頭也拍攝完畢,倆人一起走出了衛生間。
因爲大家就在一個屋,所以坐在沙發上的許鑫看的出來,比起很淡然的劉一菲,張嬌那紅撲撲的臉蛋一瞅就是身上那股興奮的狀態還在。
那模樣就差把“我不過癮”寫臉上了。
“哈~”
許鑫忽然發出了一聲好笑的動靜,引來了所有人的注意。
接着就聽他說道:
“行了,知道你還沒過癮……但你的戲份就這麼多。不過表現還不差,是我認識你開始最滿意的一場戲。記住這種狀態吧,以後不管遇到什麼角色,先讓自己興奮起來,才能快速進入情緒。這場表現的不錯……嗯,陸導,一會兒中午給嬌嬌多加個雞腿。”
陸陽一愣……
這才反應過來,許導說的不是劉一菲,而是和劉一菲對戲的張嬌。
頗爲意外的看了張嬌一眼。
心裡一邊品評着倆人的關係,一邊笑着點點頭:
“嗯,好的,許導。”
“行,其他人都收工了。剩下那兩場咱們吃完飯拍。大家速度都快點……一菲,你留下。”
示意所有人收工放飯後,許鑫指了指自己旁邊。
“怎麼了?”
劉一菲落座後好奇的問道。
許鑫一指屏幕上剛纔的拍攝片段,把耳機交給了她。
而把自己剛纔拍的全部戲份看完,劉一菲挪開了耳機,忍不住有些疑惑的問道:
“是有什麼問題嗎?”
“……”
許鑫沒吭聲。
而是看了兩眼那幾個收拾線路的場務。
和他對視了一眼的場務負責人劉舟秒懂:
“行了,先吃飯,一會兒再收拾。”
然後就把幾個年輕人都喊走了。
人都走了,屋子裡就剩下了倆人。
外面是喧鬧的打飯聲音。
許鑫這時候才壓低了聲音,說道:
“咱倆我不和你玩虛的……”
“嗯,你說!”
劉一菲坐直了身子。
就聽見許鑫壓低了聲音說道:
“你的臺詞……有大問題!”
“……”
剛剛還指點過張嬌臺詞問題的人,此時此刻聽到了導演的話後……一時間竟無言以對。
就……挺離譜的。
牙又腫了。
感覺自己的牙就像是大姨媽,每個月都得來這麼一次。
離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