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開法拉利嗎?”
“富二代?”
“樓主細說。”
一羣人開始引用這條只有IP的網友消息,開始一連串的問題追了過去。
許鑫有些坐不住了。
倒不是說他過去有多麼多麼不堪。
說句難聽的,你就是讓袁珊珊來說,都說不出來他一個不好。
從追求開始,吃飯、看電影、送花、送禮物、甚麼東西不是一線品牌?按照貴的買?
所以他並沒有什麼覺得……啊,我好心虛。或者是不堪回首的過去被人發現了那種不安。
雖然他也不知道這個人是誰,但想來肯定是自己學校裡的人。
他不怕說,也不怕人家去起底自己的過去。
但能讓他坐不住的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別在給奧運團隊的人……尤其是張導帶來什麼麻煩。
畢竟,奧運會的開閉幕式表演環節有任何事,張導都首當其衝。
所以想了想,他重新走進衛生間,快速洗臉刷牙之後,提着包走出了家門。
楊蜜把奧迪開走了,他也沒打算開法拉利走,畢竟一會兒就得上飛機回神木了。所以直接打了個車往奧運大廈走。
一路上,他都在用手機瀏覽着自己的一些相關新聞。
發現好評還是佔據大多數的,不過,戛納的貼吧裡倒是已經有人開始轉載那個留言了,說什麼自己竟然是個富二代導演……
回覆的人還挺多,已經破了百。
很快,奧運大廈到了,下了車,許鑫直奔小會議室。
張一謀果然在,看起來正在和張武、翟國強聊什麼東西。
看到許鑫後,他招了招手示意許鑫進來,接着問道:
“怎麼還沒走?”
“下午的飛機呢。”
許鑫笑着坐到了旁邊,就聽張武打趣了一句:
“可以啊,大明星,一夜之間風吹大地,全民皆知啦。”
不提這個還好,一提這個,許鑫就一聲苦笑:
“張導,可別提了,我來就是爲了這個事……”
“嗯?”
“哦?”
“?”
三人全都露出了疑惑的目光。
許鑫也不藏掖,直接說道:
“這不今早出這個新聞麼,其他到沒啥……就是我看有網友扒出來了我大一的時候,就是05年剛到學校這邊的黑歷史。什麼我開法拉利上下學,逃課之類的黑歷史都給扒出來了。我正發愁呢……在想會不會給咱們團隊的人帶來什麼不好的影響。”
聽到這話,翟國強愣了愣,忍不住笑着說道:
“你還做過這種事?”
他對許鑫的印象,一直是這孩子有着遠超常人的藝術天分,思維,以及成熟的不像話。
待人待事都挑不出毛病那種。
所以乍一聽,還真有些驚訝。
誰知聽到這話後,張武卻搖搖頭:
“嗨,誰還沒個年少輕狂了?我倒覺得沒什麼,不也沒別的事情麼?法拉利也不是偷來的……唔,不過翹課這個我倒得說說你,學生你就好好上課,翹課幹什麼?”
“當時被燕京的花花世界迷花了眼啊,張導。”
許鑫也有些“不堪回首”的味道:
“您想啊,神木有什麼?什麼都沒有。來到這邊之後呢?逛商場,隨隨便便一件衣服兩三千、三五千、你買了之後,提着他們家的手提袋,就會有一羣人盯着你。你開着法拉利在大街上隨便轟一腳油門,旁邊的人全是那種驚訝和羨慕的目光。就更別提去什麼酒吧、夜店這種了。到那塊,一兩萬你開幾個香檳,歌手一邊唱歌一邊給你慶祝,還帶着人過來給你敬酒,一羣美女環繞着你,哥長哥短的吹捧你……”
“迷失了,是吧?”
張武做了下總結,在許鑫的點頭中,發出了感慨:
“還真是這樣……有錢不會花,和有錢沒地方花還真是兩個道理。你說這個我就想起來前兩年我那戰友了,落馬了。”
他滿眼遺憾:
“他就是,小山村出來的,當兵的時候體格子就好,那身體素質……全連隊拉練,他能比別人快半天到終點。你知道吧?領導什麼的都特別喜歡他,加上也認幹,天天任務完成的好,完成任務了就自學,考軍校,結果直接就考上了……但後來因爲一次拉練意外受傷,轉業到了地方。分到了廣粵那邊……唉。”
一聲長嘆,平靜的言語之下掩藏着多少遺憾與痛惜,外人不得而知。
而接來來的故事就很簡單了。
無非是不知道咋回事成了保護傘……最後被發現,落馬。
而總結就是:
“所以有時候我就覺得……出名要趁早,賺錢也得趁早。把這名利什麼的都體驗過了,揮霍了,玩夠了,反倒能靜下心來踏踏實實的搞自己的事業。不然……我那戰友也是,你也是,都太容易被花花世界迷花了眼了。”
“但最起碼小許現在沒事了嘛。該體驗的都體驗過了,是吧?”
聽到翟國強的話,許鑫點點頭。
確實……
沒啥意思了。
當然了,不排除他土鱉,沒見識到更高端的玩法……
人都說什麼所謂的上層人士玩的是圈子……奈何都來燕京二年多了,也沒人帶他見識什麼所謂的“圈子”。
可能是他檔次低,太窮了吧。
反正目前來看……許鑫覺得自己的娛樂方式到頂了……
一想到自己去酒吧,用不知道多少男女嘴貼過的杯子來喝酒,他就膈應的不要不要的。
“沒事。”
這時,張一謀終於開口了:
“想當公衆人物,就得做好接收別人品評的準備。又不是說你這錢是通過什麼不正當交易或者幹嘛幹嘛得來的……家庭條件好與壞你又無法抉擇。身正不怕影子斜嘛。”
“呃……”
雖然知道是這麼個道理,但許鑫還是說道:
“主要我怕影響到其他人,比如咱們團隊……”
“你這點東西還影響不到咱們團隊。奧運會開閉幕式剛開始的雅典八分鐘都沒影響到,你這才哪到哪?”
張一謀顯得很無所謂:
“在說,你有錢又不是隻有你自己知道,我們知道,組委會也知道,大領導肯定也知道。神木這項目都批准動工了,這錢從哪出,到哪去,花費多少,預算多少……這些組委會比你還清楚。所以,不用管,人家覺得你好,誇你,你當看不見。人家罵你,你也當看不見就完事了。要是爲了活在他人嘴裡而活,那你得累死,知道吧?”
“這……那我不管了?”
“嗯,不用管。把正事辦好就行。”
“……行!”
許鑫點點頭,直接站了起來:
“您這麼說,我心裡就有譜了。那我就走了,回神木去,最遲月底,那邊全都安裝完畢,我就不來了。等驗收完,我在那邊等團隊的人到,行吧?”
“行,去吧。”
“誒~”
應了一聲,放下了一塊心病的許鑫就真不管了。
和三人告別後,直接出了奧運大廈就直奔機場。
接着就再也沒去關注過網絡上的評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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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怎麼說怎麼說吧。
……
事實證明,網友的能耐確實是神通廣大的。
但能耐更大的,是一些媒體。
在知道了這位“許鑫導演”竟然是北影的學生後,當天就立刻有記者往北影學校那邊趕了。
然後,中間不知道發生了一些什麼故事。總之,許鑫的“詳細資料”在下午直接就被扒了出來。
導演系學生,開着法拉利上下學,大一上半學期經常翹課,喜歡在學校門口靠着法拉利騷包。還和表演系的一個女孩有過曖昧,追過人家。後來不知道爲什麼“始亂終棄”,名聲就有點臭了。
大一下半學期,這個大一上半學期所有人眼裡的“差生”忽然提交了一份作業,是一部十幾分鐘的短片,叫做《不醉》,驚訝了許多老師,甚至被當成範例,在課堂上講解過。
然後開始變得認學,好學,堂堂不遲到,課課人都在。
甚至連法拉利也不開了,好多人都以爲許鑫家裡破產了呢。
浪子回頭。
結果這回頭還沒幾天呢,忽然莫名其妙的又連續翹課了幾天,接着……不知什麼原因就休學了。
而休學的時間記者在拿奧運會團隊的時間一比對,發現完美契合。
不僅僅是這樣,在當時的奧運團隊合影中,衆人還在角落裡看到了對着鏡頭呲牙微笑的許鑫。
又從側面證實了他確實沒說謊!
再然後……
《不醉》以及優酷上那個名爲“導演許鑫”的賬號就被扒了出來。
同時,人們也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楊蜜……
原來,她和許鑫早就合作了嗎?
在倆人還是學生的時候?
接着,因爲看不到《不能說的秘密》,《不醉》這13分鐘的寒假作業,自然而然的變成了許多人品評許鑫的第一個機會。
而13分鐘看完……
媒體的評價還沒出來,網民倒是吵了起來。
吵的東西,其實和許鑫剛把《不醉》發到網上時的網友評論大差不差。
首先就是大家噴他導的什麼東西。
就一個醉漢走過四個房間的見聞,這誰不能拍?
再或者是果然是富二代,拍電影都在夜總會裡拍。
又或者拍的什麼東西,光線這麼暗,鏡頭跟着人晃悠,看着真彆扭。
以及這片子到底在講啥?驢脣不對馬嘴的……
13分鐘的東西,從故事到情節再到拍攝手法什麼的,對着《不醉》在品頭論足。
其實現在許鑫回頭想想,《不醉》確實缺陷不少。
不管是機位啊、分鏡頭啊、光線啊這些……當跟着《黃金甲》劇組的燈光師打過交道,以及自己導演了一部由職業燈光師參與的《不能說的秘密》之後,許鑫就明白了還沒畢業的學生,與一個成熟的燈光導演的差距到底在哪了。
但同樣的道理……
大一新生的第一部片子,別人都在囫圇着拍,甚至搞不清楚如何分鏡,什麼場合給什麼樣的鏡頭呢……人家已經拍出來了個13分鐘的片子,主線清晰條理分明……
更何況還是“處女作”,是不是太過分了點?
於是,那些天天問候許鑫“早安啊,垃圾導演”的哥們反倒第一個站了出來。
開始全方位的給他們在留言裡面解讀這部電影。
從四個房間的寓意,到最後那一聲充滿了朝氣的“天通苑”的聲音,再到光影手法之類的,在《不醉》底下開始留言科普。
“老觀衆”和“新觀衆”打了起來。
而事實證明,新觀衆,確實打不過這些曾經跟親自下場的許鑫對線,從短暫留言到人身攻擊,再到發現評論竟然可以髮長評後,全方位炮火攻擊,反擊、攻擊、反擊樂此不疲的“老觀衆”。
人家和導演都能互相問候,打你們這些萌新不是手拿把掐的?
然後,第一波罵街的觀衆見技術專業角度噴不過,就開始噴“特權”了。
總結起來就是一句“喲,到底是有錢人,滿優酷唯一能髮長評的視頻就在這,咋地,許鑫給你們錢啊?”的諷刺直接拉滿。
《不醉》的評論區又開始烏煙瘴氣。
但實話實說,吵的再兇,罵的再狠,也沒礙着許鑫漲粉。
很快,“導演許鑫”的賬號粉絲從原來的幾百人,開始瘋狂增加。
從披露出來這個賬號開始,不到一天的時間,關注人數破了八萬。而《不醉》的點擊量,在這天整整上漲了七十萬。
同時,優酷網當日的新用戶增長數量,日活IP的數據送到古永強面前時,古永強當即拍板:微電影——《不醉》,這一日,重回首頁。
雖然優酷如今已經步入正軌,用戶穩步增長,在今年年底馬上又要開啓一輪融資。
錢,肯定不缺了。
但他不能不仗義。
吃水還不忘挖井人呢。
你們罵的越兇,我們越力挺。
同時,審查小組加班加點,把那些罵人的都給禁言了!
寧錯殺,不放過!
而許鑫卻忽然接到了張一謀的電話。
電話時間並沒持續多久,兩三分鐘。掛斷了電話後,許鑫抽了根菸,直接睡覺了。
……
楊蜜到戛納的時候,因爲時差的緣故,整個人都顯得渾渾噩噩的。
從燕京到戛納,需要先飛巴黎、再轉尼斯,最後坐車去戛納。旅途與時差的辛苦本身就是一件很折磨人的事情,以至於原本還計劃看一下侯孝閒導演的戛納閉展影片《紅氣球的旅行》的,可下了車,女孩就有些意識模糊了。
實在是頂不住熬夜,在戛納夜晚的八點多鐘,回到了酒店的房間,一頭扎到了牀上。
一覺,就來到了11號清晨。
還是被孫婷喊醒的。
不過她沒理會那邊爲她整理衣服的孫婷,而是直接打開了筆記本電腦。
上飛機之前,她就關注到了男友那邊的情況。
現在想要看看怎麼樣了。
她看,孫婷就在那整理衣服。
在把姐帶來的精心挑選的禮服裙掛在了房間的衣架上,確定從裡到外都沒什麼問題後,她鬆了一口氣。
又開始給楊蜜挑一下今天穿的衣服。
全都整理好了,才說道:
“姐,咱們去吃早餐吧?”
“嗯……”
楊蜜應了一聲,繼續劃拉着電腦上的新聞。
大概掃了一圈後,眉頭逐漸皺了起來。
不知爲何,網絡上的批評很多。
比如這條:
“那個短片我看了,實話實說,一般般。雖然看起來是處女作……可這也沒隔多久,《不能說的秘密》質量可想而知。我是真納悶戛納怎麼讓他入圍的。”
她不屑的撇嘴。
裝什麼大尾巴狼呢?
有能耐你拍去?
就知道BB。
也有看熱鬧不嫌事大的:
“你們那麼關心幹嘛?人家有錢,拍不拍電影日子過的都比你們舒坦。使勁罵唄,越罵越火。”
呸,幹啥啥不行,拱火第一名是吧?
裝什麼清高了不起?
日子怎麼過關你屁事!
“這些媒體還真是讓人無語,非得給別人祖宗十八代都扒出來是吧?連情史都出來了?楊蜜怎麼就和他染上關係了?合計在你們眼裡只要經常在一起合作的就是男女朋友是吧?”
呀,我的粉絲?
雖然不得不承認你眼也挺瞎的。
但……嗯,給你點贊!
點擊了一下“頂”的功能後,她繼續往下看……
可越看越糟心。
大部分的人都是批評的。
而且這種批評真的有些莫名其妙。
都是看完了《不醉》後開始唱衰《不能說的秘密》。
批評《不醉》她還能理解,畢竟,哪怕作爲自己,再看完《不能說的秘密》後,也覺得男友拍的《不醉》還真的挺稚嫩的。
這片子沒什麼演技,其實就是講了一個故事。
所以她理解,也能接受。哪怕這羣人是不是電影從業者,或者說他們拍的第一部作品會不會比《不最》好還在存疑。
但她是能接受被人從業務上指責的。
當演員哪有不捱罵的?
《黃金甲》自己被噴賣肉的帖子網上大把大把。
要真在意這些評論,那她乾脆別過了。
她煩的是這種直接人身攻擊的。
電影沒看你就說不好?憑什麼啊?還有,富二代怎麼你了?就成了不學無術的代表了?
就這麼仇富的嗎?
好討厭啊這羣人……
想到這,她直接抓起了電話,給許鑫撥了過去。
電話很快接通,然後就是一陣叮叮咚咚的吵鬧聲以及風噪聲響起:
“喂,怎麼啦?我這邊還有事呢,你說。”
“呃……就是問問你心情咋樣。”
“心情?”
帶着安全帽,看着工人吊裝屏幕的許鑫先是一愣,接着就反應過來了女友在說什麼。
於是直接來了句:
“昨晚還挺生氣的,但睡一覺就好了。隨便他們吧,昨天走之前,我去找了一趟張導。其實張導那話說的挺對的,人家罵我,當看不見就得了。活在別人嘴裡,得累死個人……我這邊先工作啊,正吊屏幕呢,先不聊了,你在那邊讓孫婷照顧好你,可以吧?”
“……好,那你忙吧,我掛啦。”
“嗯。”
掛斷了電話,許鑫拿着對講機快速說道:
“慢點,慢點,加點小心!”
春天也是神木的風季,今天開始颳風後,吊車吊裝裝着LED的箱子顯得搖搖晃晃的。
而等調運貨物完畢,看着工人開始拆箱時,他又拿着對講機在那喊:
“泡沫都給我收拾好了!小心點,知道嗎!尤其是線路連接的地方,任何可燃的東西不能留下!”
這話他已經重複了很多遍。
衆人也聽了很多遍,但他依舊不放心,本着最負責的態度在監督。
四千多塊屏幕連接在一起,每一條線路的供電壓力都很大,所以更加得注意防火。
這會兒多看,多盯,總比出了問題引發火災了強。
現在還只是預裝階段,等到開始試驗階段,消防隊那邊已經談好了,會出兩臺消防車過來,以及兩個消防小組,爲的就是保證萬無一失。
而看着工人小心翼翼的把那些泡沫,塑料袋什麼的都清理乾淨後,許鑫算是鬆了一口氣。
這纔有機會想起來女友剛纔的那通電話。
實話實說,昨晚看到《不醉》的評論區那烏煙瘴氣,以及網絡上的各種新聞,第一次感受到媒體以及網民對自己的惡意後,他確實是很難受。
因爲覺得都是莫須有的東西,捕風捉影的就扣到自己頭上了。
不神經病麼。
雖然他也上網,也知道,留言什麼的又不花什麼本錢,想怎麼說就怎麼說。
但平時都是看熱鬧,可真等輪到自己的時候,他才發現……在這個節骨眼上,說什麼都一點用都沒有。人家壓根也不聽你的解釋。你也沒必要解釋……解釋了人家也不信。
一種很煩躁的心情正在醞釀的時候,忽然,張一謀來了一個電話。
第一句話“看新聞了沒,關於你的”。
得到了許鑫的迴應後,倆人聊了一兩分鐘的時間。
總結下來就是“通過這件事,學會怎麼做一個公衆人物”。
因爲這是一個所有公衆人物都要經歷的過程。
在電影上映之前,你可能始終要承擔着這樣的批評。
要學會沉默。
這就是張導的意思。
並且,並沒有什麼長篇大論,在吐露出自己的觀點後,張一謀就問了他一句:
“明白沒?”
得到了一個沉默後的“嗯”後,對方就掛斷了電話。
一共三分鐘的通話時間。
而通話完,許鑫坐在自己屋裡想了想……
發現還真是那麼回事。
放在他面前的就只有兩條路。
第一,就跟當初《不醉》的留言板一樣,罵他電影垃圾,他就罵回去。然後兩邊鬥上個八百回合,反正你說你有道,我說我有理。理論說不過你,我就罵街。而我罵街,你也罵街,那就直接對着罵。
比誰罵的很,比誰打字快,比誰會的髒話多。
但問題是這條路基本走不通。
雖然不至於罵,但這些新聞的留言裡,那些網友的評論總不能自己一條一條看,一條一條的審吧?
好的點贊,壞的下場開噴?
這工作量……別是一個他了,十個也幹不過。
衆口鑠金,積毀銷骨的道理他懂。
第二條呢?
忽略掉一切的言論,用事實去打人臉。
你說我拍電影不行,那你來看我到底行不行。
可問題是《不能說的秘密》還沒上映呢,而且戛納也不是說獲獎了……甚至他自己也基本對戛納不抱什麼希望。
劉墨墨給自己傳回來的一些翻譯的片段裡,那些統一的觀點他也很認同。
演員的演技很差。
但周杰侖是他朋友,劇本也是人家的,再差我也要用。
也不可能把鍋推給別人。
所以,眼下可能只是開胃菜,而等到戛納結束,沒獲獎的話,可能這些惡意會更多……
到時候就算《不能說的秘密》票房大賣……那黃花菜也涼了。
難不成自己等到真票房大賣後,舉着海報錄視頻回懟別人?
那自己得多沒品啊。
君子報仇,不隔夜纔對。
所以……
張導說的真一點都沒錯。
要學會沉默。
你說了沒用,而等能證明的時候在去說,又會讓自己多了一個足夠大的破綻讓別人來攻擊……
所以纔要沉默唄。
是這意思吧?
壞也好,好也罷,眼下木已成舟,順其自然。
不要在意別人的眼光,學會沉默,學會無視,不要活在別人的嘴裡……
再次領悟到張導的智慧後,許鑫忽然覺得自己懂了些什麼。
用句網絡流行語而言,這件事……不就是所謂的:
“走自己的路,讓別人說去吧。”
不就是這樣麼?
活在流言蜚語裡,世界都是惡意。
腹背受敵,四面楚歌。
既然如此……
不搭理不就完了?
幹嘛給自己找不自在?是錢不夠花了,還是女友不漂亮,亦或者是日子不夠自己嘚瑟了?
而作爲一名導演,最強有力的回擊,不就是通過作品麼?
把這幫人打軟,打服,打跪地上叫爸爸。
從敵人,變成中立,最後變成自己的……
那詞兒怎麼說來着?
口……口……口什麼正直的……那個什麼……傲嬌什麼玩意來着。
他也不知道自己又從哪裡搞出來這種莫名其妙的詞彙與話語,可道理已經擺在了明面上了。
既然如此,那還想那麼多幹嘛。
別人和我過不去。
我和自己和解還不行麼?
睡覺,愛咋咋地。
明天還得幹活呢。
於是,只花了一根菸的時間,許鑫自己就釋然了。
第二天醒來,照常工作,照常盯工地。
甚至連戛納還有一天時間就要見分曉都沒去在意。
只是在第二天一早,看到了周杰侖的一條“要不要和我聊聊喔,作爲老師,我可以傳授經驗給你”的信息後,禮貌的回了一條:
“滾蛋~”
得到了一個“你好粗魯喔”的玩笑話。
GAY裡GAY氣的。
但卻讓許鑫心情大好。
江湖之路,有良師,有益友,還有那傾城佳人絕色知己紅塵作伴。
仗劍天涯,何必在意其他?
對吧。
於是,5月11號這天,許鑫依舊在緊張而繁忙的工作中結束。
接着……
12號到來。
2007年5月12號燕京時間夜晚11點40,同時也是法國時間5點40。
許鑫接到了楊蜜的消息:
“我們準備走紅毯了。”
“嗯,加油。”
第六十屆戛納電影節頒獎典禮,即將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