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的冬天,總有那麼幾場寒潮。
燕京也是如此。
寒潮那幾天要是天氣只是乾冷就還好,可如果再趕上個颳風下雪的,那就是真的難受了。
巧了,今年的寒潮就是如此。一場小雪過後,氣溫瞬間回暖,雪還沒落地,就開化了,導致整個城市多出了一股又溼又滑的氣質,緊接着大寒潮再來,這雪化又給凍上了……
人在寒冷的天氣下,被這冷熱交替的時節這麼一衝,憑空多了幾分冷意。
說是冷到骨頭裡了也不過分。
此刻,一處在燕京上層社會都鼎鼎有名的私房菜館柒元春門口,一個年輕人手上拎着一個外賣袋子,凍的哆哆嗦嗦的一路小跑,來到了這傢俬房菜館馬路斜對過的一輛新能源車前,用手指頭勾開了車門趕緊閃身坐了進去。
“嘶……冷死了冷死了……孫哥,你說咱老闆追那時髦幹啥啊?非要用什麼電車。這車還不抵之前那輛老桑塔納呢!桑塔納最起碼這時候還能開空調,這車我真的是……唉!”
他臉上嫌棄的表情滿滿。
而聽到這話,坐在副駕駛玩手機的中年人頭也不擡的來了句:
“行了,別廢話,早就讓你帶暖貼,你不帶,現在倒好,外賣上賣多貴啊,還得掏配送費。趕緊貼上吧,貼上就不冷了。”
“誒。”
年輕人從孫哥手機屏幕上那不停扭動着胯骨的美女上挪開,開始拆快遞袋子。
裡面是他剛買的暖寶。
而一邊拆暖貼,他一邊瞥了一眼這處飯店那二樓以上的半透明玻璃。
在夜幕的掩護下,他能清晰的看到裡面吃飯的男男女女衣衫都很薄,顯然裡面的溫度是很宜人的。
看到這裡,忍不住又罵了句:
“他媽的,還真是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老子在這挨凍,他們在裡面暖和的跟在三亞似的。”
“動次動次……”
副駕駛的中年人依舊沒搭理他,而是繼續刷着手機裡的抖音美女。
而年輕人在往自己的後腰貼了個暖寶後,雖然溫度還沒升起來,但似乎是心理作用,顯得舒服多了。看着那裝修不凡的飯店,問道:
“孫哥,我聽說……您來過這?”
“嗯。”
中年人依舊沒擡頭,應了一聲。
“跟咱老闆來的。請老闆之前的師傅吃飯。”
“這地方貴麼?”
“貴。那頓飯老闆好像花了小四萬,還吃的不是最好的。”
“嘶~~”
聽到這話,年輕人臉上充滿了驚訝:
“四萬還不是最好的!?”
“……”
孫哥有些無語,終於從手機上的美女絲襪上擡起了頭,先是掃了一眼飯店門口,接着才說道:
“你以爲這是哪?這是傶薇表哥家的產業,想巴結傶薇的都是什麼人?這地方別說四萬了……我去結賬那天,拍我前面一個人直接衝了一百萬的卡……”
“我草……”
年輕人顯得瞠目結舌。
但緊接着就說道:
“我聽說這地方有傶薇的股份?”
“扯淡呢。”
注意力又集中到手機屏幕上的孫哥嗤笑了一聲:
“你覺得萬達的大少奶奶,能看得上這麼屁大點的地方?還股份……你白送給傶薇,她都不要。她現在是不怎麼出來了,不然,光是兩部《捉妖記》那幾十億的票房帶給她的利益就是個天文數字,更別提她那把她快寵成仙兒的老公了。人家會看上這?說白了,給親戚們一條活路而已,許鑫和楊蜜不也是這裡的常客麼,他倆只要在這,這地方就永遠會火下去,懂麼。”
“……嘖。”
年輕人懂不懂暫且不提,這會兒他臉上卻滿是感慨。
“傶薇的命可真好啊,明明以前只是個不起眼的小演員,結果搭上了許鑫這條船後,一下子成了鑫女郎,又被王斯聰給看中,嫁入豪門……我聽說她家的家庭條件老一般了……嫁給王斯聰肯定也是爲了錢唄,畢竟他那麼醜……誒,孫哥,我聽說傶薇是雙啊……我草!孫哥孫哥孫哥!孫哥!快!相機相機!”
原本聽着年輕人說着他這個入行很早的前輩早就知曉的八卦,甚至都懶得給出迴應的孫哥在聽到“相機”的剎那,手機瞬間就丟到了大腿上,直接抄起了一起放到腿邊的單反相機……
可當相機對焦完畢,看到了門口那剛出來的一撮人時,他臉上卻很快失去了興趣。
臉上出現了一抹沒好氣的神色:
“我特麼以爲是肖站呢,不就是楊蜜麼,你那麼大反應幹嘛!”
此刻,就在柒元春的門口,穿着一身很普通的羽絨服,一沒帶帽子二沒帶口罩的楊蜜,就這麼在一羣人的簇擁下走了出來。
簇擁她的人有男有女,但每個都是面露笑意和恭敬。
倆人也不知道這羣人在和楊蜜聊着什麼,總之看上去氣氛很愉快。而到最後時,楊蜜挨個握了下手,在這羣人恭敬熱絡的招呼下,坐上了一輛乍一看很低調,實際上卻掛着一個“M”標的奔馳車。
所有人都等着這輛奔馳離開後,才或者各自攀談、或者打招呼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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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車裡的年輕人卻沒回應孫哥的話,反倒是舉着相機“咔嚓咔嚓”的拍着。
一直等人羣散去,他才神色興奮的拿着相機說道:
“孫哥,我認出來了幾個人,一個是光線傳媒的投資部主管劉琦,還有一個好像是寧皓他們弄的那個歡喜傳媒的高層……還有一個……這人是誰來着?”
年輕人看着單反相機裡的照片在沉思自語,可孫哥卻早就已經放下了相機,重新拿起來了手機。
“我們一起學貓叫,一起喵喵喵……”
“……”
年輕人有些無語,思路被打斷的他又看了一眼孫哥的手機屏幕,忍不住說道:
“孫哥,你怎麼一點都不關注啊。他們這羣人湊到一起,肯定又要有什麼大動作了……更別提,楊蜜也在!她的照片肯定也值錢啊!”
“值個屁的錢。”
孫哥無語的又關上了手機屏幕,看着面露不解的年輕人:
“這圈子裡值錢的照片永遠都是有爆點的,頂流的,最紅的……楊蜜雖然紅,但她是例外,知道麼?她的照片你就不用拍,拍了也賣不出去。不值錢的,浪費內存。”
“爲什麼啊?”
年輕人愈發不解。
但馬上似乎想到了什麼,說道:
“難道是因爲……卓瑋早年間那個事情?”
說完,他立刻就嗤笑了一聲:
“嗤~孫哥,別逗了。現在都什麼社會了,誰敢來黑的?誰碰黑誰死。再說,楊蜜要真敢找我麻煩……她敢碰我一根指頭,我就敢訛她一輩子!”
“……”
孫哥瞬間無語了。
可看着年輕人臉上那副市儈的模樣,考慮到這人元旦之前纔跟自己,便提點了一句:
“這跟黑不黑,白不白沒什麼關係。你纔剛來,不懂。楊蜜、許鑫這倆人,一個是你得罪不起,一個是永遠挖不到什麼爆點。說白了,這兩口子很乾淨,懂麼?圈內公認的,你拍的照片壓根就不值錢,浪費那個內存幹啥?”
“她和許鑫很乾淨?”
“嗯。”
“真的嗎?我不信!”
此時此刻的年輕人臉上是一副衆人皆醉我獨醒的模樣,看的孫哥腮幫子忽然有些疼。
就聽他說道:
“我雖然入行時間短,但聽其他人聊也好,這幾個月咱們拍的一些照片也罷……我真不信這圈子裡有好人。你說他倆乾淨……要麼是他倆玩的太高端,太私密,咱們根本接觸不到,要麼是藏得太深,還沒被發現……”
“……”
看着年輕人那“一定如此”的表情。
孫哥只覺得腮幫子更疼了。
在心底嘆了口氣。
唉……
老闆這遠房表弟還真特麼是個草包。
難怪要自己來帶。
不過轉念一想……這表弟的草包德行,應該和老闆是一個路數裡出來的。
孫哥所在的這處狗仔報社的老闆,叫做劉暢。
早年間是影視娛樂報的一個記者。
而要真算起來,老闆現在和坐穩了影視娛樂報副主編位置的孫有才,屬於“爺孫”的關係。
當然了,這是戲稱。
實際情況是,孫有才當年帶的是老闆在工作上入行時引領他的師傅林棟,而林棟則帶的老闆。
可惜,老闆不爭氣,因爲吃拿卡要被人舉報,給開了。
才靠着以前積攢的人脈關係,弄了這麼個狗仔公司。
而自己是被算是挺豐厚的待遇給挖過來的資深狗仔之一。
結果這小子是老闆的表弟,老闆非要讓自己帶一段時間,還說什麼“一段奇妙的師徒緣分”……
師徒如何,孫哥不知道。
可看着這小子那草包愣頭青的模樣,孫哥自己在心裡其實早就給他判了死刑。
毛頭小子,年少氣盛,沒吃過虧。
蠢蛋一個。
偏偏還有股蜜汁自信。
但……不管咋樣,畢竟是老闆讓帶的,自己還是把該說的都說一下吧。
於是,他放下了手機,說道:
“你還真別不信,這兩口子從出道到現在,一次不好的新聞都沒出來過。圈子裡的人都換了幾代了,都拍不到這兩口子的任何事情。你既然做這一行,那對這些頂流明星的過往經歷應該也都瞭解。姑且不提現在的許鑫是什麼地位,就光說楊蜜……她確實沒啥太大的價值了。她現在出現的場合基本都是要開啓個什麼項目,或者拍什麼電影……但這種事只有在飯桌上纔會知道他們聊什麼,你光拍個這,有什麼用?”
“……”
年輕人愣了愣,一琢磨好像是這麼個道理。
可似乎還不信,忍不住又來了句:
“真不值錢?”
“不值錢。她和許鑫兩口子的照片,許鑫的沒人敢拍、也沒人敢要,不然怕不是要被定義成間諜的。她的……最多也就是一個紅包的錢。”
“二百也是錢啊!”
“但你搭的是人情!因爲人家也不想要這照片,明白麼?人情債是最難還的!”
“呃……”
這下,開頭還迷之自信的年輕人似乎終於明白了孫哥的意思,關上了相機的屏幕。
車內的氣氛陷入了安靜。
而就在孫哥打算繼續玩手機的時候,一支菸遞了過來。
點菸、開窗。
煙氣之中,年輕人帶着幾分好奇的聲音在車內響起:
“孫哥,你說……許鑫貪污不?”
“……”
孫哥嘴角一抽。
心說你是不是腦子不好?
這種事情姑且先不論荒唐與否,你特麼能不能等車窗升上來時候再問?非得把窗戶落下來才聊是吧?
想到這,看着年輕人那好奇的目光,他已經打定了主意,等過了年就和老闆說,這人自己說什麼都帶不了了。
沒別的,怕他砸自己飯碗。
同時,他也搖搖頭,說道:
“聊這種事情幹嘛?專心盯着吧。一會兒只要能拍到肖站的照片,一千五就到手了,得拍的清晰點!”
年輕人似乎也意識到了自己現在問這個問題不妥,於是微微點頭繼續抽菸。
等倆人一根菸抽完,窗戶重新升上來後,在暖寶提供的熱度之下,年輕人忽然繼續說道:
“我覺得許鑫肯定貪污……或者說濫用職權了。難怪年紀輕輕就有心臟病,搞不好是報應呢。”
“……”
孫哥嘴角又一抽。
但卻不接話。
而年輕人彷彿打開了話匣子一樣:
“不然,您想啊。咱就不提這幾年許鑫自己賺了多少錢。就說前兩年的樂視暴雷,許鑫和楊蜜要是沒小道消息,怎麼可能套現了幾十個億直接離場?而且就是他倆套現離場,才引起的樂視雪崩……我聽他們說,樂視現在成這個德行,就是這兩口子一手締造的!他、楊蜜、劉一菲、林莄新、劉知詩……這羣人那次可賺老錢了。最低的張天愛都套走了三個多億……”
“……”
“還有那個淘票票。我覺得阿里的人肯定是想巴結許鑫,不然誰腦子有病啊?自家有淘寶賣票業務,還非得花二十多個億和王斯聰合作,我前兩天看新聞,這個APP估值都一百多個億了。”
“……”
“哦對,還有原神那個公司,米哈遊。好傢伙,這公司一年不知道會給許鑫多少錢呢!”
“……”
“還有他家的房地產……還有那個據說背景深厚的逆風娛樂,人家說許鑫一年至少賺大幾十億……”
“你不喜歡許鑫是吧?”
孫哥終於忍不住了,問道。
而聽到這話,年輕人點點頭:
“其實倒談不上惡感,我就是不喜歡裝逼的人。我覺得他挺裝的。”
“……爲啥?”
孫哥都聽驚了。
老人誰不知道許鑫的低調?
這圈子裡還有比他更低調的大導演麼?
除了電影宣傳期,其他的時候一年四季看不到人,綜藝看不到、廣告看不到、啥都看不到。在這個是個明星都想靠綜藝、或者什麼流量來撈金的時代,這麼低調一個人,竟然還有人說他裝逼?
????
你沒事吧?
“別的不提,我就說一點,他都多少年沒出新作品了?”
“……啊?”
孫哥又懵了:
“他去年不是才拍了《疾速追殺》2麼?明年5月份《疾速追殺3》就會上映……”
“我又不喜歡看好萊塢的電影。再說,他拍那電影不就是爲了圈錢麼?”
“……”
孫哥心說你是真的蠢?還是純純腦子有點大病?
正琢磨着,年輕人滿臉理所應當的說道:
“國產電影呢?他不說振興華語電影麼?光特麼吹牛逼,其他的沒動事啊!”
“美人魚、夏洛特煩惱、大魚海棠、戰狼2、我不是藥神……”
“這些除了票房高,還有啥?再說,又不是他拍的,他就是個製片人啊。”
“……?????”
孫哥又懵了。
這特麼也行?
忍不住說道:
“無名之輩、岡仁波齊、心迷宮……”
“都說了啊,孫哥,他就是個製片人。他自己的電影呢?除了個柏林最佳導演的《師父》,他最近幾年就沒別的了吧……”
“……”
孫哥算是徹底看出來了。
這小孩絕對是個地地道道的黑粉。
真正意義上的那種。
和喊許鑫許狗那一撮人還不同。
那一撮人其實理論上而言,算是和許鑫羈絆最深的粉絲。
人家只是討厭楊蜜的老公,並且這麼多年都沒有選擇原諒他。但對於他的藝術地位,以及這幾年在導演和製片人上面的地位是絕對認可的。
但這小孩卻是那種,許鑫不管做啥事都是錯的,他總能想辦法黑的那種最沒有理智的粉絲……
一手掀起了國內高票房時代,帶來了無數無論是商業上還是藝術上,都值得在天朝影史上留下濃墨重彩一筆的國內導演第一人……竟然在他嘴裡如此的不堪。
你特麼有病吧?
孫哥特別想問這麼一句。
可他卻沒有問。
原因無他。
他聽過郭德剛說的一句話。
大概意思是,你非說火箭是柴火燒開水飛上天,我和你多說一句話都算我輸了。
於是,他直接拿起了手機。
任憑年輕人在那絮絮叨叨也不理會。
很快,車內響起了熟悉的BGM:
“買了否冷……”
……
“和大林說,我看了他去試鏡的一些片段。在沒適合的角色之前,讓他還是在影視劇裡發展吧。電影方面,他表現的確實一般。”
“好的,姐。剛纔包子姐打來電話,說想和您一起吃飯。”
“讓她好好在家養胎吧,工作的事等照顧好孩子再說。”
“嗯嗯。另外,娜扎姐說明天想過來看您……”
“讓她好好忙春晚。”
“是。姐,LV的人想和您談談大中華區代言人……”
“不用搭理他們,讓他們想談就去找肥仙兒。”
一件、一件。
一件又一件。
夜幕之中,坐在奔馳裡的兩名助理終於在她到家下車前,把所有等着她拿主意的事情都給說完了。
邁巴赫剛好停到了史家衚衕的家門口。
程虎管轄的司機快步下車,給楊蜜打開了門。
楊蜜下車後,看着同樣下車的倆助理擺擺手:
“行了,這會兒車多,別礙到別人同行。都回吧。”
說完,她直接朝着大門的方向走去。
結果剛進門,就瞧見了正往外走的蘇萌。
“?”
楊蜜一愣:
“這麼早?”
“啊?蜜姐。”
看起來最多也就一百一的蘇萌趕緊打了個招呼,用還殘留着幾分稚嫩嬰兒肥的笑容說道:
“許哥藉口心臟不舒服,提前回來了。”
“……”
楊蜜嘴角一抽,無語的說道:
“又是這個藉口?我不是說不讓他用了麼?現在一羣人都在說擔心他英年早逝……有病吧?”
“沒辦法啊。”
蘇萌微微搖頭,壓低了音量:
“吃飯的時候,那幾個女的一個勁的往許哥身上貼……”
“貼唄。”
楊蜜翻了個白眼:
“大老爺們怕女人佔便宜?”
“可許哥不喜歡啊。但這次幾個品牌商來頭都不小,許哥見實在不行了,才用這個藉口說的。”
“……”
楊蜜算是徹底無語了。
最後看着屋子裡問道:
“喝多了沒?”
“沒,許哥發現自己身邊一邊一個歌舞團的女的時候,就察覺了不對勁,就喝了一杯就說有點不舒服了……”
“行吧。”
楊蜜點點頭:
“你回去休息吧。”
“嗯嗯,那我走啦!”
蘇萌笑眯眯的說完,便告辭離開了。
而楊蜜一腳踢開了臥在門口擋路的鼻涕,擰開了門直接走了進去。
屋裡沒人。
反倒是臥室有嘩啦啦的水聲。
見狀,她也沒管,自顧自的換上了睡衣後,洗完了臉,把臉上、胳膊上,腿上都BIA上了面膜後,往沙發上一躺,開始翻找起了電視劇。
而等許鑫穿着睡衣來到客廳時,一眼就瞧見了電視劇裡的白淺正坐在沙發上,臉白的跟個鬼一樣。
“?咋好好的看這個了?看自己演戲,不尬啊?”
“我要看一下熱巴,《枕上書》不是快開了麼……”
楊蜜說着,招了招手。
“幹嘛?”
“你湊近點。”
隨着老公湊近,面膜下的兩個小孔發出了“嗤嗤”的聲音。
隨後是滿意的點頭:
“還行,沒聞到香水味。”
許鑫樂了:
“你身上有她的香水味……”
“是我鼻子犯的罪~”
楊蜜也跟着哼哼。
隨後……老公就躺到了她腿上。
於是,女人揭掉了BIA在胳膊上的面膜,貼到了老公的脖子上。
許鑫也不拒絕……這麼多年,忍受了這麼久的壓迫,這點小委屈算什麼?
“我聽蘇萌說,又是投懷送抱?”
“嗯。”
許鑫閉着眼睛哼了一聲。
“現在的女孩真的是看不下去,一個一個臉上不是大整就是微整,就沒有沒動過刀的……而且長的感覺都一個樣……”
“網紅臉嘛。現在正流行這個……咋樣?這次飯局節目大不大?”
“大。特麼一羣女孩還穿着宮裝跳舞,我現在終於明白爲啥那麼多人想當皇帝了。嘖……今天一起吃飯那個誰……叫啥來着,一個女的,穿着高跟鞋,問酒店要拖鞋說是換下,好嘛,直接被一個宮女把腿抱在懷裡換……我看着那宮女都恨不得嗦她的腳趾頭……”
“討厭啦你,別說的那麼噁心行不行?”
“實話啊。”
“那你沒讓換?”
“沒,實在是看不得這種糟蹋人的東西。你說好好的吃個飯,聊聊奧運品牌招商的事情不好麼?非特麼搞這一套……一頓飯錢花的不少,可吃着是真彆扭。”
“得多少?”
“我估計少說得四五十萬吧?上次那幾個場館承建方也是在那請的,花了五十多。這次跟上次比也差不多。”
聽到老公的話,面膜之下的女人嘴角泛起了一絲笑意:
“可惜,在他們面前的是一位不會被腐化的意志堅定的戰士!”
“我是覺得野花沒家花香,那羣人身上的味道比你百分之一都不如。”
“嘿嘿~繼續說,我愛聽……”
兩口子的耳鬢廝磨時間開始。
不過,老岳父和岳母帶着倆娃出去遊山玩水了,等過年的時候一起陝北見,這段時間家裡都沒人。
倆人再怎麼膩乎都沒關係。
“我可能現在真的老了,去這種場合我就嫌鬧騰……有這功夫,真不如讓我找個地方安安靜靜的,想想《長津湖》這個劇本的事情。”
許鑫繼續躺在妻子的腿上發着牢騷。
而不知何時已經揭掉面膜的楊蜜眼眸之中滿是溫柔,一邊幫愛人按壓着頭部,一邊說道:
“你確定這劇本你自己來?耽擱奧運會咋辦?”
“上面的死命令,我能咋辦?要我搞一個獻禮片,而且剛好這個故事的劇本合乎上面的心意。只能兩邊跑唄……不過現在提這個還早,明年纔會啓動呢。而且這次奧運會目前來看還挺順利的,應該不礙事……”
“嗯。”
楊蜜應了一聲,無視了電視上那被粉絲號稱“楊蜜一出,再無白淺”的絕美自己,繼續說道:
“老王今天還問你啥時候回來,找你喝酒。說他現在找你,你不是在開會就是在開會的路上,大忙人,可太難約了……”
“可特麼拉倒吧。”
一聽這話,許鑫直接翻了個白眼:
“他純粹是特麼因爲LUCKY出生後,七哥又跟頭兩年生襲明時候那樣,給他壓榨的太狠,纔想出來躲清靜的。我不是和你說了麼,上一次他死活拉着我去酒吧,我倆坐在那包箱裡,被一羣人圍着,感覺就像是倆和尚入了盤絲洞……”
“意思是怪我平常壓榨你壓榨的太狠了唄?……誰讓你揹着我吃六味地黃丸的!”
“不是這個,我是說……我現在得和他少接觸。上次的照片被拍到,你忘記了暖暖怎麼對我的了?三天沒讓我抱她。好容易原諒我了,那狗臉簡直了……轉頭就問我:爸爸你爲什麼去不好的地方?你不是說你身邊的女人只能是媽媽嗎?爲什麼那些阿姨離你那麼近,你是不是背叛媽媽啦……”
“嘿嘿……”
楊蜜忍不住笑出了聲。
本來被按的正愜意的許鑫也睜眼,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
隨後嘆息了一聲:
“唉……女兒大了,懂事了。總不能給她留一個……爸爸天天在外花天酒地的印象吧?還有,你以後少當着孩子的面說這些。孩子們不懂什麼叫應酬,她只知道爸爸每次出去都會有這些事情……對她的人生觀豎立不好。”
“是是是,我錯啦還不行麼。不過現在又不僅僅是你面臨這個問題,我們也一樣啊。我今天去和那幾個公司的投資人吃飯,作陪的也是一些小孩兒。”
“嗯?”
許鑫再次睜眼,面露不善:
“啥意思?姐姐你也找嫩模了?”
“對呀,八塊腹肌,可帥可帥的小奶狗了。”
“哼哼……”
許鑫冷笑了一聲:
“把名字給我,全特麼封殺!”
“嘻嘻~”
女人嬉笑着幫他把臉上殺意沸騰的皺紋撫平,嘆道:
“這圈子確實越來越魔幻了。尤其是那幾個老阿姨……我看着她們的眼神,恨不得當場就把那幾個小帥哥褲子給扒了……嘖。所以我也沒待多久,說完事就走了。”
“那你吃飯了沒?”
“吃了一點……當減肥了吧……你餓了?我給你做飯去?”
“我也不餓。”
“那是,秀色可餐嘛……”
“你又挖苦我!哼!寶寶生氣啦!”
“哈哈哈哈……”
看着老公忽然扭捏起來的模樣,御姐一個沒崩住,笑噴了。
“誒,你可別弄這一出,我真受不了……哈哈哈哈哈……”
“哼!本寶寶不理你了!”
“哈哈哈哈……”
笑着笑着,似乎被激起了母性的女人便溫柔的把愛人的頭抱在了懷裡。
“好啦,寶寶乖,不生氣啦……誒對,老狼的婚禮禮物,咱們準備了沒?”
“還用準備?喏。”
他往電視旁邊的榮譽展櫃裡一指。
曾經那專門用來存放奧斯卡、三大等一系列獎項的櫃子,如今已經被一個又一個“許唯臻榮獲……”、“許婉清榮獲……”之類的比賽獎盃、獎狀給取代了。
用許大強的話來講:
“啊呀,就拿幾個破杯子,看來看去,都膩了哇。擺暖暖和陽陽滴、新鮮、好看哇……”
自從親爹發話,老許家的榮譽牆就徹底易主。
現在直接改成倆娃獲得各種榮譽的光榮榜了。
“暖暖不是剛獲得了一個什麼……十歲以下組別的……啥德國……啥希望比賽第一名麼,把獎盃給他這個鋼琴啓蒙的乾爹,他十歲以下可沒拿到過這個榮譽,就當幫他圓夢了……”
“……”
楊蜜嘴角抽了抽。
忽然無語的發出了一聲感嘆:
“老狼說得對。”
“咋?”
“你是真狗啊……”
“哈哈~”
屋外的鼻涕耳朵動了動。
心說男主人和女主人的感情狀態還真是難懂啊。
明明剛纔還在笑。
這會兒……怎麼男主人又開始打起女主人了?
……
公曆19年2月6號,除夕。
吃完年夜飯的許鑫帶着妻子和孩子一起去神木縣裡的影院看了一場電影。
電影名:《流浪地球》
而在看完之後,出了門,一家人開車回去的時候,在老公那誇讚“鹿涵表現的確實不錯”的誇讚聲中,楊蜜看着手機說道:
“老公。”
“嗯?”
“網上有句評價,我覺得你肯定愛聽。”
“怎麼說的?”
“這人說……郭凡打開了天朝科幻新世界的大門。”
“唔……”
聽到這話,許鑫愣了愣。
隨後笑着點點頭:“嗯,我愛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