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立無言,不知道該怎麼迴應。
而許鑫看到他那恍惚的表情,就猜得到,他應該是屬於對奧斯卡比較“迷信”的那種人。
也代表着很多人的印象。
世界最強國的影視文化產業最高獎項。
一塊響噹噹的金字招牌背後,竟然是這麼一套遊戲規則。
一時間有些接受不來是正常的。
甚至說更無知、更極端一些,可能以前他也聽說過所謂的奧斯卡是可以“運營”的,只不過不相信而已。而現在從自己嘴裡親口確認後,心裡的金字招牌崩塌了。
或許吧……
有些事情其實就是如此。
就好像走到大街上看到了一個背影殺的美女。
啊呀,怎麼看怎麼舒坦。
那真是又勾勾又丟丟。
結果你加快了腳步,走到她前面,一個回眸……發現竟然是個老爺們。
那股心碎在雨中的悲情到底有多苦澀,自己最清楚。
所以說老祖宗的智慧不一般呢,早幾百年就說出了那句“可遠觀不可褻玩”。
距離產生美。
沒了距離,美自然也就不存在了。
他拍了拍林立的肩頭,走出了電梯。
要惆悵也是等到工作結束。
趕緊忙事情吧。
……
下午3點多,許鑫和剪輯師溝通完了精剪的思路,同時把自己需要特別展現的幾段鏡頭的處理方法都聊完後,他這次來美國的目標其實就差不多結束了。
就這麼快。
快到甚至有時候許鑫覺得,大家視頻聊聊也能做完。
但事實就是剪輯這種事情,不能做到當面溝通的話,效果就是出不來。
哪怕只是三言兩語就能說完的事情。
從後期那邊出來,他讓林立去找蘇萌,自己則來到了老錢的辦公室裡。
老錢正等着他。
看到許鑫走進來,立刻起身走到了一臺咖啡機面前,一拉開抽屜,露出了裡面各種各樣的罐子。
“許,阿拉比卡,怎麼樣?”
“呃……可以。”
許鑫其實壓根就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阿拉比卡?阿卡貝拉?阿巴阿巴?
反正不懂。
不過很快辦公室裡就飄起了咖啡的香味。
而伴隨着咖啡香味到來的,還有一本資料。
“這份資料你只能在這看,許。”
聽着這話,許鑫點點頭,翻開了文件夾後,發現是一份名單。
裡面有着各種各樣的人名。
目前一共79個人。
有男有女,不過歲數普遍都要偏大。還不乏諸如“科波拉”等等“熟人”。
“許,你對奧斯卡的評審機制瞭解麼?”
“知道,一級二級評選制。國際通用規則。”
他說的一級二級,其實就和絲路、包括其他電影節都一樣。先是部門下屬機構推薦入圍,接着是會員評審。
不過有所區別的是,諸如歐洲三大,是每年邀請的評委來評選,其部門會員只是負責初審。而最終獲獎名單則由邀請的評委最終裁定。但奧斯卡不同,它的最終評審,是學院的所有會員採用不記名投票的形式來評選。
而奧斯卡的總會員,目前是八千多人。
說老實話,乍一聽挺誇張的,但實則不然。
它的會員並非是那種烏央烏央的大家一股腦的去參投。
而是有所區別。
比如許鑫是會員,那麼他的職位是“導演”,那麼他就只能評選跟導演有關的獎項。
如果林立是會員,他是攝影師,就只能參與攝影師的。
這些職能是分開的。
所以奧斯卡雖然乍一聽會員衆多,但實際上投票起來並不是很複雜。
而見他了解,老錢便點點頭,說道:
“這份名單,是目前已經確定會在最佳外語片上面,投《完美》一票的人。”
許鑫眼神動了動,低頭又看了一遍名單後,說道:
“老實講,除了科波拉……其他人我都基本沒聽過名字。最佳外語片的規則不是要求所有會員投票麼?而不是區分開職能。這纔多少人?”
老錢微微一笑:
“許,這只是開始。並且,這些人,是一開始打算選其他影片的。”
許鑫一愣。
這話的意思是……
“許,奧斯卡的評選,是排序複選制。明白麼?說具體點,比如,五部入圍影片擺在我面前,我要用我自己的喜好,給這五部影片排序。
比如我把第一名給到了《完美》、第二名給到了《不完美》、第三名給到了《太完美》……而其他人則是第一名給到了《不完美》、第二名給到了《完美》……
這些選票送出後,會進行排序。如果排名第一的《完美》好評率最高,那麼它就會入圍第二輪。
而第二輪的評審呢,就要有一些傾向性。還記得伱的電影獲得了許多同性戀羣體的支持麼?”
老錢一邊說,一邊把兩杯咖啡端了過來,同時從茶几下面摸出來了一個菸灰缸。
意思是許鑫可以抽菸。
而他也從懷裡掏出了一個皮製的雪茄包。
接着才繼續說道:
“第二輪裡面,我們要臻選一下這些電影有哪些受到媒體和公衆的歡迎。也就是票房……這一點我是不擔心的,而第一輪裡,我也有把握《完美》一定能晉級。
那麼在第二輪裡面,你的優勢就會逐漸被放大。
婚姻問題、同性戀羣體、失業問題、友情、出軌……
你的電影裡討論的東西很多,並且每一個觀點都是從角色出發,可能除了足球這一點冷門了一些外,其他的東西都是奧斯卡所鍾愛的。
許,派拉蒙並不是保證你一定會獲得最佳外語片……確實如同你所想,奧斯卡的評審很多,別說我們做不到了,好萊塢也沒有任何製作公司能做到。
而我們的爭取,一方面是要通過給與一些好處,來讓那些已經不在影視圈裡活躍的會員對你這部影片產生傾向性,另一方面,就是放大你電影裡的優點。以及,當詢問到一些活躍會員他們的看法時,發現他們對你的片子並不是最優選後,通過一些“溝通”,來讓他選擇你的影片。”
說着,老錢示意他往後翻一頁。
許鑫照做後,就看到了“計劃”的開頭。
而裡面有一段內容讓他產生了一股啼笑皆非的無語感:
“利用同性戀羣體的同理心來做宣傳,給予媒體壓力,讓媒體不得不加入到《完美》的宣傳攻勢之中。”
“……”
他嘴角一抽,擡頭看着老錢:
“你說過,有色人種、弱勢羣體是一把雙刃劍。”
“當然。所以,這段時間無論我們喜不喜歡同性戀,都必須要支持他們。當然了,不是那種站臺,你已經在電影裡表達出了你的傾向了,不是麼?”
“……”
一下子許鑫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了。
忍不住問道:
“這些人難道會意識不到他們被利用?”
“當然會。畢竟就算是弱勢羣體,也是有聰明人的。但……許,你放心,他們反倒會很高興。因爲這也是爲他們爭取權利,不是麼?”
老錢的眼眸裡,是一種洞悉一切的光芒:
“如果他們不在各個層面爭取自己的權利,那麼他們就一直會被當做弱勢羣體。而弱勢羣體的生存,本質就是出於上層社會的憐憫。不然爲什麼會被叫做弱勢羣體?他們如果不發聲,或者說,一旦失去了被利用的價值,那麼他們就永遠不會成爲主流。而不被主流所承認……許,想想吉普賽人的下場。”
“……”
吉普賽人在美國啥下場,他倒不清楚。
不過他知道,在意大利,倒是挺多小偷的。
而且屬於人人喊打的那種。
“嘶……呼。”
他抽了一口煙,忽然苦笑了一聲:
“原來奧斯卡是個這麼麻煩的事情。”
“哈哈。”
老錢樂了:
“許,它當然是個很麻煩的事情。不然憑什麼能坐穩世界上最具備含金量獎項,無數人追逐的榮譽寶座?許多人以爲只需要拍好電影,就能獲得學院的青睞。可實際上,當你獲獎之後,你的電影在全球DVD影片市場上將會獲得遠超票房的利潤,你的名氣會讓你徹底踢開好萊塢的大門,裡面的所有演員都會成爲炙手可熱的明星……奧斯卡會給你帶來金錢、名譽、甚至是權利以及源源不斷的影響力。”
說到這,老錢頗爲感嘆的來了句:
“許,所有人都知道,奧斯卡是一場生意。但……它一本萬利。明白麼?甚至就連失敗者都能分得一杯羹。而贏到最後的那個人,則可以狂攬所有大獎。你會成爲名導,會結交無數人脈,而這份影響力甚至可以讓你深深的紮根於好萊塢這片土壤,一直到你的子女、孫輩都享受到奧斯卡的餘光。這種生意,誰不想做?”
“……比如科波拉?”
“是的,比如科波拉。”
“……”
得到了老錢的肯定。
許鑫沒來由的心裡一陣慼慼。
同時也在想……難怪當初你們的合同裡強調必須要有DVD發行的分成……
嘖。
果然,資本主義社會,處處是生意呢。
“那賓利呢?”
“羅伯特?”
老錢輕笑一聲:
“哈哈,我的朋友,賓利只是一輛汽車品牌。但他背後的財團可不一般呢……或許是因爲價格並不能打動你,他們動起了這方面的心思。許,我的建議是,當他們拿出了會加入遊說團這個條件時,你的下一份車子廣告,可以選擇一下他們了。”
“……”
……
和老錢這一杯咖啡喝的時間不短。
一直喝到了快5點才結束。
上車之後,雖然他看到了林立那頗爲好奇的眼神,但卻並沒有多說。
只是讓蘇萌開車往比弗利山莊走。
今晚郭凡還約着吃晚飯。
剛好大家一起聚聚。
郭凡和林立也不算陌生,這頓飯吃的倒是挺開心的。
電影結束後,郭凡在美國一方面是照顧妻子孫冉,另一邊也沒閒着。許鑫幫他跟西蒙·雷耶斯打了個招呼,讓他帶個翻譯天天跟着西蒙的團隊混。
也不要工資,西蒙那邊拍攝廣告經常遊走於好萊塢的各大公司,拍攝現場。現在電影協會的交流學習月還沒開啓,他就趁着這段時間跟着團隊滿哪逛。
而當被許鑫問道這段時間的收穫時,郭凡卻沒正面回答而是說道:
“許導,我在外面接了個活,已經跟廠裡報備了。”
許鑫點點頭:
“嗯,電影?”
“對,電影。劇本名字叫《同桌的你》,青春片。”
說到這,郭凡很隱晦的看了林立一眼。
似乎想隱瞞……但最終還是沒瞞着,繼續說道:
“這劇本……其實挺一般的。而且很狗血,又是墮胎、又是早戀的,但……投資方給我了一個條件,給我百分之10的票房分成後分紅。”
許鑫一愣,問道:
“是對賭?還是直接給?”
“直接給,我沒對賭,對賭是百分之5對百分之15,老實講……我也不知道自己能拍成啥樣,所以就沒對賭。”
聽到這話,許鑫微微點頭:
“嗯,那也可以。不過還是那句話,未戰先怯可不成,得對自己有信心纔是,是吧?億元導演。”
“……”
郭凡嘴角一陣抽搐。
心說您老人家這話不是埋汰我呢麼。
許鑫倒不是埋汰他,只是覺得郭凡這種穩紮穩打的選擇,很符合自己心意。
畢竟當初還是他給對方的意見。
雖然從導演角度,郭凡現在的狀態是“我真的不想拍青春片”的狀態,強扭的瓜不見得甜。
但一個老爺們爲了妻子未來的孩子做打算,想多掙點錢。
這種對家庭的責任,肯定是沒毛病的。
前提是……
“那你至少要拍一部合格的電影,而不是東拼西湊的爛片。哪怕狗血了一些,但你要對得起觀衆,這點能答應我麼?”
聽到許鑫的話,郭凡趕緊點頭:
“沒問題,您放心!這我肯定知道……不管咋的,也不能給咱們廠裡丟人,您說是吧?”
“嗯。”
見他說的堅決,許鑫心裡就踏實了。
“那就趕緊忙起來吧。這次是外面的投資商,我沒法給你特別多的支持。不過要是遇到什麼困難之類的,也能和我說。”
“誒,明白了。”
這下,郭凡心裡踏實了。
不過……
他其實心裡還有個事兒想說來着。
可想了想,還是算了吧。
還不到時候。
……
和郭凡這“一家三口”吃完了一頓飯後,許鑫別的感覺沒有,就是覺得憋的夠嗆。
畢竟總不能當着人家孕婦的面抽菸吧?
各自解散後,他帶着林立直接回了家。
19號上午十點來中,王斯聰終於打來了電話:
“老許,我到洛杉磯了。”
你猜猜他幹嘛去了? 可能所有人都想不到。
他選蛋糕去了。
婚禮的蛋糕。
而王斯聰到家的時候,他和蘋果的手裡還各自提着兩個盒子。
沒空參觀許鑫的家,他對林立點頭算是打過招呼後,第一句話就是:
“來嚐嚐,幫我選一下。”
隨後,大上午頭,四盒看起來都挺好看,堪稱藝術品的蛋糕擺在了許鑫家裡那個……他只知道是藝術品,但具體多少錢卻不清楚的藝術品茶几上。
藝術品含量過高了屬於。
“都是哪幾家的?”
許鑫看着這些造型精美的蛋糕,一邊問,一邊對走過來的傭人吩咐泡一壺紅茶來。
大少爺聳聳肩:
“兩家法國,一家加拿大,一家紐約。特麼的,爲了這婚禮蛋糕,可算是跑死我了。七哥得意吃這些小甜品,我生怕選出來不符合她口味……我在法國一天時間裡吃了七八塊蛋糕,在這麼下去哥們真要得糖尿病了。”
對於他的吐槽,許鑫並不能做到感同身受。
只是狠狠的批判了一下:
“嘖,狗大戶。有錢真好啊!”
“……”
王斯聰直接翻了個白眼。
心說你說的可真是人話。
而這四塊蛋糕品嚐下來,許鑫選中了名爲“Dominique Ansel Bakery”店名的蛋糕。
按照老王的說法,他也喜歡吃這個。
這個名爲多米尼克的蛋糕師是烘焙界公認的天才蛋糕師,而這款精緻如同藝術品的蛋糕,可是在一個什麼……榮譽上留下簽名的品類。
太多要素許鑫也沒聽懂。
但可以確認的是,很貴。
因爲蛋糕得現場製作。
天知道老王給對方開出了什麼價格,對方纔會答應去鳥不拉屎的馬爾代夫,成爲婚宴團隊的一員。
而許鑫也忍不住問道:
“你這婚禮到現在算是花了多少了?”
“不知道啊,沒算。我拿俺爹的卡一頓刷,根本不問價格。”
“……”
感受到了撲面而來的富二代氣息,許鑫忍不住吐槽到:
“你還花王叔的錢?”
“廢話!我倒是想自己來,但說出去不合適啊。這七哥還沒懷孕呢,媒體就開始分析我倆離婚後她能分多少錢了……我要是再不拿老爺子的卡刷,你信不信,消息一旦走漏,那肯定就是俺爹不喜歡七哥,七哥嫁入豪門就是悲劇的開始了……”
“……”
還別說,許鑫竟然無言以對。
於是,指着那個花園蛋糕問道:
“這玩意多少錢?”
“不知道。9層的價格還沒談……不過也沒多少錢,毛毛雨。最多十萬二十萬的也就搞定了。”
“……美金?”
“津巴布韋。”
大少爺直接翻了個白眼。
實在是受不了好友這股土老帽的氣息了。
說的跟你家缺錢一樣。
“誒,我拜託你個事情唄。”
“說唄,還用得着拜託?”
“你給我倆畫幅畫,行不行?”
聽到老王的要求,許鑫一愣:
“啊?”
“就跟輪子和葉惠美女士那種的。我還挺喜歡那種風格的。”
“行。”
許鑫一口答應了下來:
“但我怕趕不及給你當新婚禮物。”
他給輪子和葉惠美女士那幅畫畫了小半年。
一來是忙。
二來吧……畫越大,神韻越難畫。
他得慎重對待。
這是他的一份祝福。
可王斯聰卻擺擺手:
“沒事,啥時候給我都行,家裡的藝術長廊裡我給你把版面最大的畫框給留着。”
“嗯,好……嗯???”
許鑫一愣,下意識的看向了他:
“什麼玩意?藝術長廊?啥意思?”
“誒?你不知道?”
大少爺的臉上出現了一抹光彩:
“老爺子給了我一座法國莊園,還帶酒莊那種……以前我都不知道他竟然買了個酒莊,就在阿爾薩斯。夏天咱們可以去摘葡萄玩了。”
“……”
先別管夏天是不是葡萄成熟的季節。
許鑫看着眼前這個狗東西臉上那股炫耀的神色,終於確定了……這特麼怕是要畫是假,你個王八蛋跟我炫耀你有法國莊園纔是真的!
好好好。
這麼玩是吧?
“老王,你聽過克蘇魯風格麼?”
王斯聰一愣。
總覺得這個詞兒有點耳熟。
但一時間想不起來了。
問道:
“啥意思?”
許鑫樂了。
“沒事,我打算把你倆的這幅畫,畫成克蘇魯風格,肯定特別喜慶。”
“行啊。”
是真想不起來自己在哪聽到這個詞兒的大少爺沒心沒肺的點點頭。
在他的概念裡,老許是誰?
人類的好朋友啊。
好朋友總不可能坑自己吧?
於是,許鑫笑的更開心了。
孫賊。
等着。
要是不給你倆化成派大星和章魚哥,我就不叫許狗!
嗷嗚!!!
……
洛杉磯哪怕是十月份的傍晚,氣候依舊涼爽宜人。
王斯聰帶着個大墨鏡,享受着夕陽的最後一份餘韻,躺在沙灘椅上點了顆煙後,衝旁邊躺着的許鑫說道:
“你還別說,這要是再有幾個大洋馬在泳池裡游泳,可就更好萊塢了。”
聽到這話,許鑫笑着點點頭:
“沒錯,然後旁邊還得有幾個保鏢。”
“對對對,那大洋馬一定得漂亮,穿着比基尼,一出水那身材就特別爆炸……上岸之後裹着浴巾往你大腿上一坐。”
“然後有倆人押着一個滿身是血的男人過來。大洋馬坐我懷裡,表面佯裝鎮定,其實內心慌得一批。”
“太對了!哈哈哈,倆人其實是前男友前女友的關係,女人因爲你的黑惡勢力委身於你,男人來複仇……”
“然後看着男人那仇恨的眼睛,我對他來一句:盧克,我是你爸爸。”
“哈哈哈哈哈哈……”
王斯聰狂笑了起來。
顯然,這種都市狗血復仇戲搭配上《星球大戰》的劇情,讓他很開心。
一邊笑,他一邊美滋滋的喝了一口旁邊的果汁冷飲,感嘆了一聲:
“唉……可惜啦要是太陽下山,大洋馬就不美了。”
許鑫聳聳肩:
“要不讓萌萌和蘋果來?”
“可別,萌萌都快胖的沒脖子了!”
一旁同樣在那躺着休息的蘇萌看了一眼蘋果姐。
那眼神彷彿在說:“這倆人好大的狗膽!”
ψ(*`ー)ψ
而蘋果的迴應則很簡單。
( ̄▽ ̄)~~*
無所謂啦。
小萌萌。
這會兒蜜姐和七哥又不在。
讓倆人過過嘴癮。
趕緊享受一下比弗利山莊的夕陽纔對。
啊!
萬惡的資本主義生活!
太舒服啦!!!
而一想到明天又能去馬爾代夫享受陽光沙灘,蘇萌也露出了開心的模樣。
算了。
沒脖子就沒脖子吧。
身爲社會主義接班人的我心情好,暫時放過了你們倆!
“誒,咱們晚上吃什麼?”
王斯聰拿起了手機,一邊對許鑫問道。
剛纔他電話響了一聲。
“隨便啊,你想吃啥?德州烤肉?那家其實挺不錯的。要不就法國菜?意大利菜?……要不咱去吃土耳其菜吧?上次老錢帶我去吃的一家土耳其烤肉我覺得挺好吃的。”
許鑫說的很隨意。
可卻沒注意到,王斯聰那邊的臉色忽然變得疑惑了起來。
先是疑惑,隨後變成了不解。
緊接着是納悶。
最後是一股不可置信的荒唐。
“老……老許。”
“幹嘛?”
看着遠方的夕陽,許鑫正在思考自己要不要摘掉墨鏡。
盯着太陽看一會兒,然後打一個渾身通透的噴嚏。
所以回答的很是漫不經心。
結果,他聽到了老王的一聲:
“張導……被一個人給曝光了他和葶姨的事情……這個何君怎麼那麼耳熟呢?”
“……?”
許鑫的第一反應就是老王在說啥。
緊接着第二反應就是老頭和葶姨是合法夫妻,有啥曝光的?
但馬上第三反應就看出來了不對。
“啥玩意?”
他直接坐直了身子伸手。
而王斯聰也把手機遞了過去,同時一邊吩咐到:
“蘋果,看看微博熱搜,搜一下張導的相關話題。”
“好的。”
郭萍趕緊坐了起來,拿出了手機。
蘇萌也同樣如此。
事關張導,那這事兒……可不小了。
而許鑫這時候也看到了老王手機上的內容。
是七哥發來的消息,就在“愛你,休息吧,我健身去了”這句話後面,一個手機屏幕截圖,截圖的內容是一名叫“何君”的演員發的微博。
何君?
這名字……怎麼那麼熟呢。
許鑫一邊琢磨,一邊看向了微博內容。
“何君V:國慶回老家得知,張一謀導演和陳葶在國內生了三個孩子!陳葶是我少兒時期在無錫少年宮舞蹈班的師姐,雖然這事在無錫算不上什麼新聞了,但我還是很納悶。-——以上內容全部屬實。
以下附陳葶近照一張。
【圖片】.JPG”
而照片上,許鑫看到之後就無語了。
狗屁的特麼近照。
這照片,他見過。
那是老頭和葶姨留的需要辦理什麼手續之類的,給張維平那張身份證的複印件上的照片!
“……”
他眉頭皺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