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場夢想殺青

“ok拍攝結束~!”李小樂在攝影機後看完所有鏡頭確定沒有什麼差錯之後,站起來對着看着他的全體劇組人員拍了拍手,宣佈最後一條戲完美通過,早已經精疲力盡的大夥都嚎着嗓子喝彩着,聽起來既興奮又是不捨得。

下午的殺青儀式中,李小樂要求,從他至下,包括河智苑在內每個演員都逐一給所有工作人員握手致謝,每個人都要說出對方的名字說一聲:“某某老師,謝謝你。”然後握手,不能少於十秒中。

那些像是趙顯宰這樣的年輕演員,一開始都還不理解,一邊說一邊心裡還嘀咕呢:他媽的,這不純粹的形式主義嗎,浪費時間,怎麼沒人感謝累死累活的我們……

可趙顯宰他們一握老徐他們的手,瞬間臉色都變了,那手掌中厚厚的老繭,燈光師老鄭手背上因爲佈線劃開的一道道口子,還有負責收音的小金舉話筒的手被太陽曬脫的幾層皮,深深把他們震撼了……

他們突然明白了,這一部電影,一個月的時間,真正受苦受累的人永遠站在鏡頭之外,無論電影成功與否,總會有或多或少的觀衆會喜歡演員,給予他們支持,可誰會知道攝影師,燈光師,是誰呢?

趙顯宰們慢慢徹底明白了自己的無知,到後面每與一個幕後人員說感謝,鞠躬的角度就要更低一些,他們甚至開始覺得,自己他媽的根本不配讓這些人站在幕後襯托自己,老徐他們開始扛攝影機的時候他們可能還沒出生,這樣的老前輩只能站在自己身後,早知道自己他媽的就再用點心,再使把力就好了……

老徐也從來沒受到過這種待遇,一開始還有些嫌煩,到最後的時候,卻已經鼻子發酸了,主動地走到了李小樂的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

“李導演,拍的不錯,你能讓我來劇組真不錯,好久沒這麼過癮了。”

“徐叔,多虧您幫忙,都是靠您這戲才能到今天”李小樂不廢話,笑眯眯地給了老徐一個大擁抱繞着他轉了一圈,逗得老徐憋紅着臉大罵:“你這小子~!別跟我沒大沒小的。”

在這個簡單的關機儀式中,所有人都看到李小樂笑眯眯的樣子,只有雷婷覺得他有些奇怪,走過來奇怪地問他:“是我的錯覺嗎?我感覺你心情不好……”

“婷婷姐姐,還是你瞭解,我就是捨不得你……”李小樂強裝微笑,邊用抹布擦拭着那擡從學習借來的攝影機,很捨不得關上了開關,鏡頭紅燈熄滅的時候,突然感到一陣失落……

是啊,拍完了,這一場屬於自己的夢結束了,雖然很累,傷腦筋的事情也一大推,可自己真感覺到他媽的有意思~!這他媽的纔是自己想做的!真希望這時間還能再長一些……

收拾完一切之後,已經是晚上7點多,李小樂組織劇組所有人,在檀國大學西邊讀書草坪上,舉辦燒烤慶功宴。

這是檀國最爲有人情味的地方,每個星期六晚上,學生都可以用在這裡讀書草坪上舉辦燒烤。

當疲憊的大傢伙看到,學生會的那幫人擡出一桶桶的韓牛肉片,人蔘雞翅,外加十多箱燒酒的食材之後,各個都驚呆了,這他媽的也太大手筆了吧~!!

旁邊另外一羣舉着“抗議小泉純一郎參拜靖國神社”牌子激進學生,正也舉辦集體燒烤呢,都是烤紅薯,玉米啥的,看到這邊拿桶裝的牛肉,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

“鐺~~~鐺~~鐺~~”

李小樂首先從草地上站起來,敲起來酒杯,笑呵呵指着所有人威脅道:“我說,平時你們總在背後埋怨劇組天天吃學校食堂,吃的舌頭都淡出鳥來了,我今天給你們吃肉吃到吐,說的就是你,孫吉~你這孫子別低着頭矜持,都給我敞開懷的吃喝~等會兒誰讓我看到你們誰敢站直了出現在我面前,我就把誰的戲份都給剪了。”

“怎麼這樣啊?”

“濫用職權,我們要批鬥你。”

“批鬥他,一人一杯。”趙顯宰一衆馬上大聲起鬨起來。

李小樂心情也完全放開了,嘿嘿地笑着拍着肚皮,指着幾個小子:“就你們幾個小肚也敢跟我叫板,來~!”拿了一瓶酒在衝到了人羣中間,衆人一片歡呼,一片碰杯的叮叮噹噹的聲音響起。

幾輪下來,趙顯宰沒把李小樂給灌醉,自己倒是已經處於微醺狀態了,誰都想不明白,李小樂這單薄的身體裡怎麼能分解那麼多酒精的……

吃喝到一半,大家邊唱起了歌,沈銀荷幾個富明公司的女演員,偷偷都在抹眼淚,沈銀荷淚眼婆娑摟着李小樂脖子道:“導演,你教了我很多,比我以前學得都多。”還在他耳邊吹氣:“導演~如果你沒女朋友,考慮一下我唄。”又哭又笑的樣子,典型是喝多了。“我不敢,你的相好的可是我上級。”李小樂嚇得一把推開了她。

金鐘民也喝大了,紅着眼睛拉着孫吉:“兄弟,我當電影主角了,你相信嗎,我當主角了!這戲拍得真過癮~”

孫吉笑呵呵地道:“確實,這可比學校上課有意思多了。”只是又覺得無奈仰頭感嘆道:“可惜……明天又要上課了。”

“別說了,我都不敢想我明天要去回學校去背書……還是拍戲有意思啊。”另外一位學生演員有些煩惱地喝了口酒:“唉,過兩天MBC招預備演員,我要去報名試試,孫吉你跟不跟我去?”

孫吉開玩笑地伸出了三根手指頭道:

“哥們都放心吧,導演說了,等電影上映,就算你們以後當不不上韓流巨星,在電視劇或者綜藝節目中,裡混個角色還是沒問題的,身價起碼是現在的三倍~生活比現在幸福三倍。”

“才三倍?我以爲起碼會十倍的往上呢~”

“嘿嘿,你還十倍,那你洗乾淨屁股,和臺長睡幾次我看纔有戲。”

旁邊的河智苑與金鐘民都笑了起來,只有埋頭吃東西的金南沒說話,他很羨慕這羣年輕人少年不識愁滋味的狀態,他們幾個有經驗的心裡都明白,這部電影要上映恐怕是很難,別看《色既是空》在檀國搞的轟轟烈烈的,但是畢竟是一億的小成本,主要演員都是一幫新人不說,而且導演更是個十九歲的毛小子,就算是影興會特別推薦發行,恐怕也很難有影院經理感興趣吧。

韓國的電影制度是,影院經理點頭,發行公司才能開始宣傳,過不了這關,別的都別想去院線上映。

一直滴酒未沾雷婷,用那雙幽黑的美眸盯着李小樂,坐到他身邊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問他道:“喂,你帳上不是沒錢了嗎?哪裡買的這些吃的”

“回扣唄。”李小樂塞了塊牛肉在嘴巴里,狡詰地笑着:“在檀國,我比你熟,扣出一點錢來不難。”

雷婷聽到這話並不惱怒反而覺得意外,原本在他心目中李小樂尖酸刻薄至極,很多花費都極爲摳門,這才能用這麼點錢勉強把電影弄完了,現在難得剩下點回扣,他還拿出來請別人吃飯……

要知道拍完電影錢付給這些演員之後,他們都後顧無憂了,所有壓力都擔在了這小子的肩上,難道。他是真的打算以後就拍四級片了?

“導演唱首歌吧~”不知道誰喊了一聲,把話筒遞來,大家都起鬨叫好。

夜風徐徐中,李小樂緩緩拿起話筒,深深吸了一口氣,坐在草地上開始輕輕哼唱了一首老歌:

“徐徐回望,曾屬於彼此的晚上

紅紅仍是你,贈我的心中豔陽

如流傻淚,祈望可體恤兼見諒

明晨離別你,路也許孤單得漫長

一瞬間,太多東西要講

可惜即將在各一方

只好深深把這刻盡凝望

來日縱是千千闕歌

飄於遠方我路上……”

一首離別的詩,雖然大家聽不懂中文,可深深被其中感傷與不捨氛圍包裹着,當李小樂用稚嫩卻溫柔的嗓音唱出“可惜即將在各一方。只好深深把這刻盡凝望。”大家情不自禁望向身邊的人,那些熟悉的臉龐,明天或許再也看不到了……

大家眼眶都溼潤了,河智苑喝得酩酊大醉,哭着淚眼婆娑與她能看到的每個人擁抱着,一直痛哭着,傷心不已。

雷婷看着李小樂深情演唱的樣子,又有些判斷不清他到底是什麼樣的人了,想到他即將要沉淪下去,心裡似乎有種異樣的情緒,是擔心,惋惜,還是心疼呢?

首爾的下午,陽光明媚,風輕輕吹着門前的槐樹枝沙沙作響,在一棟商業大廈的第二十一層,李小樂正打着哈欠與雷婷在辦公室門外等待着金南的消息。

在一個星期之前,李小樂就完成《色既是空》的後期剪輯,電影長度最終是標準的90分鐘,在他看來,這部電影絕對是配得上是精彩這兩個字,看完會讓人笑到肚子疼,也會痛心地眼眶泛紅,從他自己角度來看,比原版更加精彩。

當然李小樂沒有給河智苑她們看過,因爲他想把這個驚喜留在首映當天。

不過在剪輯好整部電影之後,李小樂就開始處於被動狀態,因爲他只是製作人,發行人是影興會方面也就是由金南來操作,按理說影興會是韓國無比強大的發行機構,可偏偏韓國電影是院線爲先制,只有院線經理點頭影興會才能開始投入宣傳計劃。

韓國有三大電影公司,希傑,showbox樂天,旗下擁有了強大的院線渠道,制發一體模式強大極了,李小樂當然最希望是能在這三大院線上映。

不過像是這大三院線早已經安排後面兩個月暑期檔電影的檔期,金南不認爲他們會看得上李小樂的電影,可李小樂還是自己打電話聯繫了一下,他想嘗試一下,多一個機會總是好的。

不過在電話裡,希傑的購片經理一聽到他的電影是學生扶助電影,根本就沒有安排見面,就推說有事掛上了電話,對方肯定認爲自己這個學生申請暑期檔是一個很荒唐的要求,一幫大學生演員加大學生導演製作的獨立電影,那樣能上院線與美國電影競爭嗎?誰會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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