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威是需要樹立的,不可否認很多人天生凜然帶威,只是向那裡一站,就會讓人沛然敬服,但現在的古帆顯然還做不到這點,他所能樹立權威的方式,就是殺氣!
血海之中殺出來,無數人的鮮血和飛船的殘骸凝成的殺毛!
他一雙纖細的雙手,不知道扭斷了多少星盜的脖子,手中的勝利軍刀,也不知道沾染了多少人的鮮血,他親手葬送了不知道多少人的生命,這純良無害的鄰家少年的外表下,埋藏着一隻極度危險的惡魔。
在這殺氣中,剛剛伸出手捂住小嘴,發出矜持的驚呼的墨照溪,面帶微笑,嘴角卻微凝不屑的任君意都呆在那裡,古帆的目光掃過了那投影,十艘飛船的駕駛艙和各處的公共空間,沒有一個人的表情被遺漏。而古帆自然也看到了他所認識的任君意、墨照溪、楚人志和梅山等幾人,也看到了城北山、北芸和其他幾個認識的人,但是這些人卻並沒有勾起他心中的絲毫漣漪,在他坐上船長指揮座的那一刻,他就是船長,而眼前的這些人,不是他的同學,他的朋友,甚至不是他的敵人,他的競爭對手,他們只是他的船員,僅此而已。
俯瞰衆生,衆人皆是滄海一粟,只是他手中的一枚棋子,而他必須超脫這一切之外,俯瞰比這些棋子們的眼界廣闊得多的棋盤。
弄!
若說這些人中還有誰沒被古帆的殺氣影響的話,北芸毫無疑問算是其中一個,船長親自駕駛飛船殺敵的時候,那殺氣可比現在濃烈多了,整天被薰陶,北芸自己板起臉來的時候,都能讓人背脊發冷,她可也是殺人如麻的女魔頭的。對船長大人來說這種程度的殺氣,只能算是板一下臉吧她早就習慣了。古帆收回殺氣之後,那平淡而冷漠的俯瞰眼神,卻讓她忍不住雙手捧心,大呼一聲:“船長大人,真是太帥了!”
身在逆境之中,拼搏不餒的古帆固然讓人敬佩,但她最喜歡的果然還是坐在船長的指揮座上,高高在上如同神祗一般俯瞰衆生的古帆,就算她只是被俯瞰的萬千生靈中的一員那也無怨無悔!
什麼受氣包的實驗助手,什麼苦逼的飛船設計師,都是假象和浮雲。
坐在飛船駕駛座上的古帆,纔是真正的古帆,他天生就應當是坐在那個位置上的!
雙手輕輕搭在指揮座的扶手之上,背後是銀光閃爍,星光藤交織覆蓋的靠背,身前是如同小山一般龐大的威猛黑狼,左右兩邊是大副凡那爾和船長助理銅山鑄。古帆的漆黑長髮柔順地披散開來,他身體微微前傾嘴角勾起了一絲若有若無的笑容:“在出發之前,我有幾點想要強調一下……”
衆人都睜大雙眼,支棱着耳朵,生怕聽不清楚。
“第一,按照考覈的診劃,在正常考覈過程中格列匕首七號船隊的十艘學員飛船要推舉出來一艘飛船爲旗艦,這艘飛船的船長將會成爲執行隊長,在接下來的考覈中代替我行使指揮權。在沒有遇到生死存亡的情況下,我只會跟在你們背後,不會干涉你們的所有行動從出發到考覈區域需要三天的時間,你們必須在這三天中推舉出一艘飛船,如果三天之內沒有推舉出這艘飛船我會任命一人,但是我會扣除所有人的相應分數。”
一艘飛船必須有船長一支船隊必須有隊長,這次考覈主要是爲了考驗學員們的能力,古帆的存在,只是爲了保護他們,以及在學生們搞不定的時刻接手指揮權,而一旦需要讓古帆出手,要麼是形式超出了學員們的能力範圍,要麼是學員們本身的實力不足,前者可以諒解,後者卻必須扣分。這就要求學員們必須選出一名能夠整合整支船隊,而且指揮能力相當不錯的隊長。選擇領導者,也是一種能力的體現。
“第二,一旦推舉出了執行隊長,而有人又在考覈中違背命令,不論那個人是什麼身份,我都會直接扣除那人及所屬飛船的船長和飛船主要負責人的所有積分,也就是說,你們這次試煉絕對無法通過。”
“第三,如果是由於隊長的決策失誤而導致我必須出手,我會扣除執行隊長的所有積分,然後我會酌情更換執行隊長,所以,你的決策絕對不能出錯。”
“第四,一旦需要我接手指揮權,而有任何一艘飛船抗令不從,我會扣除這艘飛船所有人的積分!”
“第五,如果遇到緊急狀況,任何一艘飛船不顧團隊,自己逃跑的話,我不介意出手處理。”他頓了一頓,露出了一絲微笑:“爲了防止理解錯誤,我特此作出說明,我的處理方式是直接消滅你們的飛船,到時候考覈的分數對你們就毫無意義了。”
如果是古帆用殺氣立威之前,怕是這些學員們都會不以爲然,但是現在古帆這麼說了,卻沒人敢不當一回豐。
古帆一共強調了五條,一條比一條嚴厲,讓所有的學員心中大呼:“不是吧!上當了,不該參加這個隊伍啊!現在還來得及改嗎?”
現在想要改當然是來不及了,衆人都有一種上了賊船的心情。
“隊長大人不是在說笑吧”北芸的身邊,一個學員低聲嘀咕着,他知道北芸認識古帆,因爲北芸曾經說過,古帆是她的船長。
“船長大人是絕對不會在這種事情上說笑的就算是我在船上,他也不會猶豫的”北芸道“所以我絕對不會允許船長把我害死的!”北芸說話的時候,有點咬牙切齒,似乎已經想到了關鍵時刻殺人奪船了。
“不會吧……教官還在船上呢,教官不會允許的吧……”那學員嘀咕。
怎麼可能?如果古帆下了命令,就算是讓古峰自殺,古峰也不會眨一下眼睛的,更不要說殺人了。儘管在私下裡,他們會爲了爭奪一個可笑的東西而互毆到鼻青臉腫,哪怕那只是一顆星光果,但是當古帆是船長,古峰是主駕師時,古峰絕對不會違背古帆的命令。
沒有人比北芸更瞭解這一點。
古峰和古帆,兩個人就像是手足和頭腦,沒人能夠理解他們之間的默契和羈絆,他們本就是一體同心的。
“你沒見過教官殺人吧。”說到古峰,化留給這些學員們的印象是耿直無害的,但是他們絕對不知道,發瘋的銅族人有多恐怖!
“我見過哦!”北芸嘿嘿一笑,眼前似乎又染上了血色,回到了和三靈號抵死戰鬥的時刻,古峰揮舞着斬馬刀,砍瓜切菜殺人一般的景象“給你們一個忠告,千萬不要讓他的眼睛紅起來。”
這句忠告,同樣適用於古帆。
“現在你們就可以開始商議推舉誰作爲隊長了。”古帆道,他微微點頭,就單方關閉了己方的圖像,眼前的投影就只剩下了十艘學員飛船的影像。
“大副,接下來的工作由你接手。“古帆站起來,下了一句命令,然後轉身離開了駕駛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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駕駛室裡,衆人面面相覷,大副凡那爾一臉鬱悶,剛剛放了狠話,現在就當甩手掌櫃,未免也太不負責任了吧!不過身爲大副,所做的事情就是處理一些雜事,接下來只有飛船起飛時需要古帆親自指揮和發令,其他除非遇到了意外,古帆完全不用出手,直接跟在學員們後面就可以了。
古帆完全沒有在意這些,這艘飛船和白帆號、紫菱號決定性的不同就是,這艘飛船不是隻有他和古峰、北芸、束翮、狼毒可憐的五個人,這艘飛船離開他和古峰也可以運轉,而他則可以從飛船的各種雜務中脫離出來,考慮更高層次的問題。
是時候考慮爲白帆號也招募一名大副的時候了,到時候北芸應當也能夠成爲獨當一面的駕師,這樣他和古峰都可以被解放出來,做更重要的事情。
這樣想着,古帆在進入船長休息室之前,看了凡那爾一眼,這位中年大副似乎是不錯的選擇,接下來或許可以試探一下。
在古帆離開時,銅山鑄也緊跟着古帆離開了,對古帆來說,一個月的時間也不能浪費,他正好利用這不被打擾的一個月時間來好好彌補一下自己基礎知識的不足。
從這點上來看,他倒是期待試煉能夠順利纔好。
因爲古帆那嚴厲的規定,船隊的執行隊長反而成了一個苦差事,所有的飛船都唯恐避之不及,你推我讓之後,這苦差事最終落在了水寒的身上。
通常來說,一艘近戰飛船的船長最不適合擔任隊長,因爲必須衝鋒陷陣的他們缺少足夠的距離來縱覽全局,他本來也不想接下這個差事,但是在駕駛艙的觀摩席裡,以北芸爲首的幾名駕師都建議他把隊長的職責接下來。
“相信我,當了隊長只是有可能丟分而已,不當隊長,卻有更大的可能丟命!”北芸這樣說。
水寒也不過是一名未成年的學員,這麼刺激的說法頓時讓他咧了咧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不過是考覈而已,怎麼和丟命聯繫起來了?
水寒突然有一種非常不詳的預感,這次的試煉,絕對不會很順利,說不定真的會有人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