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朱清宇這兩天一直與鬼魂戰鬥,身上沾了不少陰氣,控制力下降,夜眼時時打開,讓護士受驚了。
此時正是中午,醫生和護士們大多休息去了,因此這名值班護士雖然大驚小怪的,也沒能引起人們的共鳴。
朱清宇看着江萍奄奄一息的樣子,便打電話給朱儁基,說江姐已回,快來醫院。
不一會兒,朱儁基幾個跑步來到醫院,見朱清宇和江萍回來了,十分高興,直快叫醫生給江萍輸液。
一名警員出去了一分鐘回來說道:“值班醫生和護士不見了,咋辦?”
朱儁基擡手看了看錶,道:“還差二十分鐘就要上班了,等等吧。”
趁這個時候,朱清宇將此次解救江萍的情況向朱儁基簡要講了一遍,當講到與黑珍珠與阿拉伯頭領大戰的驚險聲面時,朱清宇的身上都還在發抖,腸胃一陣收縮,他知道是肚子餓了。
而朱儁基幾個則聽得目瞪口呆,朱儁基說他正打算找一個船工順河而下去支援你,幸虧沒去啊,否則去了就有可能回不來了。
“也許,對方火力太猛,而且妖術了得,常人是難以抵擋的。”朱清宇說道。
正說着,上班時間到了,朱儁基親自到外面去找醫生,一位醫生拿着測壓計和聽筒來到病房,到病牀前看了看,問道:“這個病人是剛來的吧?”
朱清宇道:“已經來了兩天了,咋天被壞人打劫了,現在才救回來。”
“啊,我聽值班護士講這裡有鬼,哪兒有呢,真是胡鬧!”醫生說罷,聽了聽江萍的心臟,測了一下江萍的血壓,道:“心跳偏慢,血壓偏高,可能是休息不好、體能下降的原因。補充一下能量,休息兩天就沒事了。”說罷,出了病房。
過了幾分鐘,值班護士來到病房給江萍輸液,只見她盯着朱清宇,神色慌張,有些顫抖,似乎真的見到了鬼物一樣。
朱清宇見她這樣,便起身出了病房。
他出了醫院大門,在對面的小吃店裡炒了兩菜一湯,要了二兩白酒,然後慢慢坐喝。
這個時候店子裡只有他一人,他覺得無趣,便打電話給朱儁基,要他來喝杯酒。
五分鐘後,朱儁基來了店裡,桌子上一杯酒、一副碗筷已經放好。
朱儁基坐下後,問道:“怎麼,喝悶酒?”
朱清宇道:“唉,一個喝沒意思,來,碰一下。”說罷與朱儁基碰杯,一口喝下。
“老闆,再來半斤酒!”朱清宇喊道。
“中午少喝點吧,傷身體的。”朱儁基勸道。
朱清宇嘆了一聲道:“我倆是家門,難得這個清靜。人生在世,在外又能遇到幾回?”
“說得倒是啊。不過兄弟你年紀輕輕的,看來對人生已經看透?”朱儁基挾了一口菜問道。
“唉,經歷了這麼多事,我覺得陰陽之間,不過一紙之隔。有時候活着的人,其實就是一個離死不遠的鬼。”朱清宇平靜地說,雙眼幽幽地看着朱儁基。
朱儁基心裡一震,他覺得朱清宇的眼睛深遂、幽藍,還有些落莫與無奈。
“兄弟你這兩天確實非常辛苦,我等幾個警察反倒沒出什麼力。不過好在江萍已成功救回,她可是王時榮、龔超集團違法犯罪的一個重要人證啊!等她養兩天我們就可回去交差了。”朱儁基說道。
“來,碰一下!”朱清宇喝了一口酒道:“其實呢,哈哈,這等子事本來與我無關。唉,只是我這人運氣差,陰差陽錯地去萬福城當保安,結果卻像爛泥地的泥鰍——越鑽越深了!”
朱儁基嘆一口氣道:“兄弟想開點啊,人世間的一些事情,往往是預料不到的,有的事你不想幹,但你恰恰攤上了,有的事你想幹,卻怎麼也幹不了。這就是人生的無奈吧。”
朱清宇又想起了太上老君的吩咐的護法之事,更覺得自己活得太苦,不禁又長嘆兩聲。
那麼,自己究竟是人是鬼還是神?唉,管他媽是什麼喲,人和鬼又有多大區別呢?比如龔超,前天還是人,昨天就變成鬼了,而且還是個野鬼。至於神麼,可能要超脫瀟灑得多,你看太上老君,來去無影……
酒足飯飽後,朱清宇的精神好了許多,看來這酒真是好東西。朱清宇又給江萍要了一份鴿子湯,朱儁基主動結了賬,二人回到病房。
這個時候江萍正在輸液,一瓶氨基酸已經輸完,鬧鈴一按,值班護士進來換藥。
當她進到房內,一看朱清宇在這兒,又顫了一下,眼裡仍是恐懼之色。
“毛球,我又不吃人,直怕我幹嗎?”朱清宇心裡嘀咕道。
值班護士換了藥就出去了,到門口時又反過來瞄了朱清宇一眼。
就是這一眼,朱清宇見了心裡一沉:這個護士眼光漂浮,印堂發黑,其神色似乎在山平河見過的某鬼一樣。
朱清宇其實一直在懷疑自己是不是魂魄,不然太上老君奉上天之命叫自己來都市護法,爲什麼要待功成名就之後才能超生呢。
可是自己的的確確是一個血肉之軀,有七情六慾。這又叫他百思不得其解。
不過他能看見鬼魂,這是一般人所難以做到的。也就是說,自己的陰氣較重,還有一些特異功能。
而剛纔這個護士,走過他的面前時,就明顯有一層淡淡的的黑霧,人影也有些漂浮。不知她會發生什麼事?
他轉而又想:人家在這兒上班好好的,會有什麼事?可能是自己想多了。
當天晚上,朱儁基幾個回望江賓館休息去了,朱清宇仍然陪着江萍在病房休息。
江萍到下午七點鐘的時候醒了過來,覺得肚子挺餓,朱清宇便將端來的一鉢鴿子湯喂她喝了。她還不解饞,他又到醫院門外端來了一碗細米粉,給她吃了。
江萍吃了飯,又很快睡去。朱清宇也疲倦了,待到九點鐘的時候,江萍最後一瓶液輸完過後,便關了燈,在牀的另一頭躺下。
冬天的夜晚十分寒冷,到了晚上十點鐘窗外飄起了大雪,眼看着還有十多天就要過年了,明年一定是個豐收的年份。
到了晚上十一點鐘,病人和看護病人的親屬們早早地睡了,唯有在過道一邊的護士值班臺裡的護士得不到休息。是到晚上十二點鐘的時候,這名值班護士還是爬在值班櫃檯前睡着了。值班醫生呢,一般都在醫生值班室睡覺,有事由值班護士叫他。
到了快一點鐘的時候,過道里一陣陰風吹過,房項上的燈光忽然變暗,過道上傳來“乒乓”之聲,一個男子的身影進了9號病房。
他一進到病房,就伸出白森森的利爪向朱清宇的喉管抓去,只見朱清宇的頭上忽然升起一個金色光罩,將他的爪子反彈回來,就如觸電一樣。他又將利爪伸向江萍,但是金色光罩發出的光芒直射過去,將他的手灼傷。
“咿呀——”他嘶吼着,露出了血紅的獠牙,一雙白森森的手在空中亂舞。
沒有得手,他顯然十分氣憤。
吼了幾聲,他退出了病房,來到過道上,向值班護士飄了過去。
值班護士正伏在案上打瞌睡,露出半邊姣好的臉龐和細白的脖子。他走進一步,臉上露出猙獰的微笑……
這時朱清宇醒了,他因晚上又與朱儁基喝了半斤白酒,喝了兩瓶礦泉水,尿漲得厲害。
他打開電燈,一看門開着,便愣了一下:昨晚明明關好的門,這下咋打開了?心裡疑惑着,出門向過道一頭的衛生間走去。
但是當他路過護士值班臺時,突然打了兩個冷戰,陰氣好生襲人。用夜眼向櫃檯前看去,嚇了一跳:一個男子正站在那裡,一縷幽綠的氣息正從值班護士的口中飄向他的嘴裡。
開始朱清宇以爲是護士的男朋友什麼的,並沒有引起高度的注意。但當這男子模糊的面容在他腦海裡轉了一圈後,他忽然失聲喊道:“龔超!”
龔超聽見喊聲,並不離開,反而撲了過來!
如來金剛罩又在朱清宇頭上顯現,龔超被反彈回去,慌忙逃遁,一縷黑煙飄出過道的窗外。
“哪裡跑!”朱清宇大喊一聲,追了上去。
窗外的後院,是一幢低矮的房屋,那是醫院的停屍房,病人死後停放在那兒,再通知殯儀館的拖屍車前來拉到火葬場火化。
朱清宇從五樓飛身飄下,兩束藍光在停屍房附近搜索。光影裡,他看見有十多個鬼魂在附近飄忽不定地站着,但並沒有惡意。
但是他沒有看見龔超的影子。他用仙技打開停屍房的鐵門,進入裡面,一看有三具屍體停放在這兒。
他揭開屍體查看,龍超的屍體就在第一張牀上,頭髮已被神火化爲灰燼,滿臉的疙瘩肉變得烏黑,雙目緊閉,但是嘴巴卻微微張開,露出兩顆彎曲的獠牙。
朱清宇知道,龔超之所以偷吸活人陽氣,就是不甘心死亡和失敗,想吸人陽氣,儘快輪迴入世。
他聽朱儁基說過,本來想將龔超全屍運回邊城作爲佐證,但後來又想路途遙遠,不便拉運,於是打算明天拉到山平殯儀館火化。
“哈哈,龔超,你還想吸食活人的陽氣輪迴入世嗎?白日做夢!”朱清宇說罷,血紅寶劍向龔超的屍體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