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了兒時的自己,想起了兒時的夢境。在夢裡,我是一個亡國之君,我無能爲力。好吃懶做,貪圖享樂,爲人所不恥。從兒時起,我就發誓,我不想做那樣一個君王。我不要季漢亡於我手,我要證明自己可以超越自己,做到極致!那是,我心中的極致只有一點,那就是統一天下,讓天下再無可以擊敗我之人。我不是一個靠着孔明扶持才能站立起來的人,我可以成爲萬木森立中站得最筆直的那一顆!我想要笑傲風雲,想要建功立業,想要證明自己的能力!
漢室復興,是我的責任!天下,是我的目標!
從兒時起,我就一直在爲着這個目標而拼爭着,爲此,我可以不眠不休,可以廢寢忘食,可以拋卻身邊輕易可得地幸福,儘管有着嬌妻美妾佳
麗三千卻不去享受,儘管有着錦衣玉食雕樑畫棟卻不去追求,我所要的,是天下,是成爲萬王之王!是在內心深入對自己的證明和肯定。
可是,今天,眼見一切到手了,我卻突然發現自已好像迷失了。
我做得一切有意義麼?我當真如孫登說的那樣,也不過是一個屠夫麼?我當真同樣給天下帶來了災難麼?
如果當真是這樣,那麼我的所爲有什麼價值?
如果當真是這樣,蒼天給我一世新的選擇,難道只是給我一更深的諷刺?
“孫登,無論如何,天下只有歸一,百姓纔不受刀兵之苦,季漢統一天下,誰也無法阻檔。你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罷,都無法阻止這一天的到來。我冷靜的說道。
孫登痛苦地流下淚水,卻一眨不眨的頂着我,爲什麼要明明白白的對我說,我即錯看了你,你直接殺了我們好了,爲什麼還要加這樣一付擔子
在我身上,爲什麼明明白白告訴我當傀儡,爲什麼逼我面對東吳滿朝文武的巨大壓力?我受不了!“
“不,你受得了,這是你的責任!你以爲我這樣逼你,對我而言是一件幸福的事情麼?誠然,馬上就要奪得天下,但是,我地責任,纔剛剛
開始!表弟爲了天下免受進一步的圖炭,你必須把東吳交給我,必須把你手中的大臣們交給我,我會重用陸遜、諸葛瑾、顧雍、張昭等人,大漢天下需要人才,才經戰亂的天下需要人才!爲了天下百姓,你必須當這個傀儡,擔這個罵名!“
孫登望着我,久久之後,點頭道:“表兄,答應我,要善待百姓!”
我重重的點下頭去。
是夜,孫登與江東諸臣駕舟東去,順流而下,轉眼間不見帆影。唯餘季漢巨大的樓船駐於江心,巍巍然猶如山嶽之高。
江面上,濤聲滾滾,江風輕拂,櫓聲吱呀。我一手執杯,竟似癡了。
此時,長天上,星河流轉,流風暗轉,北斗高懸。
江南江北,一片安寧。
……
建興十一年(西元232年)五月十日,孫登引東吳百官順降季漢,被封爲吳侯。
五月十三日,朝廷徵陸遜、諸葛瑾、顧雍、張昭、諸葛珞、呂範諸臣入朝。在孫登親自斡旋下,諸臣含淚離開建鄴。張昭於此行途中病故。
五月二十日,孫登之姐大虎與全琮引軍造反,欲誅孫登重建吳國。十五日爲孫登所破。全琮、大虎自盡。東南悉平。
建興十五年,在季漢未相十六載的孔明辭相,陸遜繼位。孔明辭相後歸隱南陽。石韜從之。後徐庶自青州歸來,雀州平自廣陵歸來。鹿門學子又重新相聚首,終日吟詩彈琴,好不逍遙。
其後,大將軍張飛以辭將位,往附之。南陽轅鹿,苦受其毒害。
建興十七年,王濬水軍通夷洲(今臺灣)及儋州諸地。後自海路西尋天竺、安息、大秦諸國。海上絲路隧通。其部下衛溫於建興二十一年入大秦。
建興二十年,北疆柔然部謀反,破扶餘國。繼任車騎將軍姜維與徵北將軍李昂、關鳳引軍大破之。季漢載草原實施“推恩令”,分封諸部,劃分草場,草原諸部,最大者不得過五千人,過五千人可推恩於一個子侄爲頭領,各族雜居,不是相擾,此後草原諸部百年未能爲害。
柔然部謀反之時,西羌國同時再叛,徵西將軍鄧艾引軍千里偷襲,滅起國,擒其國主。
建行二十一年,陸遜辭相,諸葛喬繼相位,姜維爲大將軍,王濬爲水軍大都督。由於這三人皆是漢主幼年侍讀,野史稱之爲“侍讀執政”。
建興四十年,漢帝劉禪遜位爲太上皇,太子劉濬爲帝,以其享父之大業,世稱安樂帝,然劉濬一朝,不但國富民強,且漢室威名直貫西域之西。西域諸國,皆正式收爲漢室之土,是其功也。
劉禪繼位太上皇后,遷於成都,建行宮,名之曰:“思蜀宮”。人皆不解其意。劉禪笑答:“長安雖樂,終思蜀也。”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