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年來,季漢討西羌,平南蠻,徵漠北,定遼西,通西域,和東吳,四夷安撫,百業興旺,手中掌控司,雍,涼,益,並,幽六州之地。進入季漢建興八年之後,天下只剩下漢,魏,吳,三國。漢吳聯盟由於吳主孫權的稱帝和季漢的進一步強盛,聯盟關係出現了鬆動,曹魏乘虛而入,準備與東吳盟好,但東吳考慮與季漢的關係,沒有答應他,不過,三國間還是出現了一種十分微妙的形勢,彼此間有合作,和防範,互相制約,各自尋找着自己的機會。
對於季漢來說,由於攻擊太快,需要好好消化一下眼下的幾下州郡,司州和幷州都是要好好經營的,而部隊雖然連勝,但必要的休整,糧草的調播,軍械的補,都需要時間,所以季漢只在幽州和幷州保持了對曹魏小規模的攻勢,而並沒有大規範的出兵進攻,在幽州,是李昴關鳳與幽州刺史王雄交戰。
王雄今年四十多歲,論本領自然遠遠比不上原來負責幽州軍事的田豫。本來他通過種種手段把田豫弄走,打算大有所爲的,誰知道先是司馬懿這個靠山倒了,接着漠北全部被季漢收攏了去,今年以來,去冬以來,遼東的亂局反而使季漢完全掌空了遼東,這樣一來,王刺史就陷入漠北聯軍的包圍之中了。王雄一面一日三次的反告急文書往鄴城,一面想盡一切辦法來解圍。在王雄看來,敵軍實力最強的是李昴的鐵騎,而李昴的鐵騎是由李昴指揮地,只要收拾了李昴,幽州地危機就算是解決了,所以。他想了一個很好的辦法來應敵,那就是行刺。
在這個時代,行刺的事情並不少見,這個時代地霸主們,大都有遇到過刺客,比如曹操刺董卓,呂布刺董卓,徐他刺曹操,無名刺客刺劉備。許氏三門客刺江東小霸王孫策等。其實在歷史上,也正是這個王雄派刺客刺殺了了軻比能,才使大漠陷入混凝土亂的。
不過眼下這個行刺卻遇到了困難,大雄雖然大力的徵召刺客,肯於答應的並不多。而來應下的。論本領卻也並不是很高,起碼在王雄看來,他們的本領還不夠標準……他們甚至無法闖過百人隊地堵截。無法一刀斬透五重生牛皮,這樣就很難勝任王雄的要求。
正在王雄發愁的時候,門下來報,說有一個落魄劍士在門外彈劍作歌,有人驅逐他,他一劍將門前的石獅刺透。王雄大喜,若將此人收入帳中。何愁圍城不解。當下他下令將此人請進來,詢問姓名,那人道:“劍客何去何從須要名?”態度看起來十分傲慢。但王雄反覺得劍客就該是這個樣子,又問本領,那人手一揮,竟將王雄身邊一個侍衛刺死。王雄一愣之後,反而鼓掌到:“先生神劍。”當下日日在一起飲酒,過十日。那劍客道:“大人的灑,我喝足了,不知大人叫小人做什麼?”王雄搖頭道:“酒喝足了,我們可以聽曲。”又弄樂妓數十人日夜相陪,過十日,那劍客道:“不知大人叫小人做什麼?”王雄又送珠定金銀,那劍客搖頭:“黃白之物,與小人無關。小人落魄至此,得大人厚愛,無以爲報,只有這一口劍還算鋒利,願爲大人解憂。”
王雄這才道:“我想請先生替我殺一個人。”
那人問:“誰?”
王雄道:“李昴。”
那人把劍在背後一插,轉身便走:“十日後,若季漢軍亂,請刺史儘管發兵。”
王雄望着此人的背影,叫道:“燕趙自古多慷慨悲歌之士,先生此去,必不令荊卿之入秦專美於前。”
那人並不回頭,記聲應道:“我做聶政,不爲荊卿。”
王雄這纔想到自己比喻不當,荊軻入秦刺殺贏政,結果並沒有成功,而同爲刺客的聶政就要高明的多,他爲嚴仲子知遇之恩,獨自一人仗劍入韓國朝都陽翟,以白虹貫日之勢,刺殺相國俠累於階上,繼而格殺俠累侍衛數十人。因怕連累與自己面貌相似的妹妹瑩,遂持劍從容自破其而後自盡,堪稱刺客中地絕頂高手了。他看着那刺客的後影,以手加額:“此高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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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入帳:“將軍,營外有一人,自稱是將軍故人,前來拜訪。“
李昴入下手中的書:“故人,他說他是誰了麼?”
“那人沒有說,他衣着破舊,身無長處,二十許歲,揹着一口劍。”
李昴點點頭:“讓他進來吧。”
時間不長,一個揹着長劍的破衣劍士走了進來,向李昴拱手道:“將軍你好,在下奉大魏國幽州刺史王雄之令,前來行刺於你。”
李昴一愣,笑了起來:“你太會開玩笑了,來了就是客人,坐。”接着一揮手,讓士兵退了出去。
那破衣劍士看士兵離開,緩緩從背後抽出劍來:“此劍名叫秋水,鑄成以來,經大小七十二戰,六十九勝二負一平,今日以之試將軍頭顱,將軍意下如何?”
李昴點頭道:“甚好。”
那破衣劍士將劍一揮,在帳中便閃過一道電光,再一落,帳中有寒風凜冽,秋意蕭瑟,劍光連綿,有如不斷的秋水,劍光明淨,卻隱含着千層的殺氣。
李昴地雙眸登時眯成一條縫,其間射出兩點寒星。
“韓龍!”破衣劍士叫着李昴的化名,“接劍!”
劍光如雪浪翻涌,一波快似一波,向李昴涌來。
李昴右臂中過毒,雖經治療,卻無法用上力氣,此時見到劍至。他左手突然抽劍,迎了上去,他只用了一劍,這一劍如毒蛇,如巨龍,只一閃,卻直入那萬千百萬秋水的中心,水光崩碎,波影紛飛。無邊邊際連綿不斷的秋水被這一劍就斬斷了層次,理出了脈絡。
兩劍相交!
兩口劍同時飛了出去,李昴的招式更爲巧妙,本領更爲高絕,便他畢竟吃了虧。
兩人被震得同時後退,破衣劍士腳在地上一踏,飛身又起,正要向李昴衝去,突然聽到“譁”地一聲巨響,帳幕已被劈開,一口雪亮地寶刀劃過,如帳中升起一輪明月,這一刀落得似乎很慢,卻眨眼間劈支破衣劍士地背心處,那劍士大驚,身形在半空如魚一樣一彎折。以一種不可思議的角度翻了出去。可是那口刀沒有半分停頓,才一劈空,又從另一個角度飛了回來,空氣被割裂,發出悽歷的聲音,直劈破衣劍士的頸項,破衣劍士猛一縮頭,險而又險的避過,但一縷頭髮卻已飛了出去。
破衣劍士大叫道:“李昴,快讓他住手。”
李昴笑道:“你這就不行了麼?住手吧。這是一個誤會。”
刀光在破衣劍士身前驟停,那人哼了一聲,將刀收起。破衣劍士這纔來得及喘口氣,說道:“韓龍啊韓龍,想不到你一臂已廢,我卻還需要奪不到這個天下第一刺客的名頭。你不但用左臂就能與我戰成平手,而且還教出了這樣出色的一個弟子……”他一偏頭,一下子呆住了,持刀地那個人,居然是一個極爲美麗地女子!
李昴道:“老弟,我來介紹,這位是季漢解憂公主殿下。”
關風看看李昴,又看看破衣劍士,皺一下眉頭:“他不是刺客麼?”
“不是。”李昴笑道。
“那是我魯莽了。”並鳳收刀,將一封信丟在李昴案上,轉身飄飄然離去。
破有劍士望着關風的背影:“想不到想不到一個女子,居然本領如此高強。”
李昴笑道:“好了,別胡說了。你來這裡做什麼?”
破衣劍士道:“來刺殺你呀,這都想不到。”
“當真是刺殺我?”
“當真,幽州刺史王雄找了好多刺客,想要和地刺你呢。”說到這裡,破衣劍士忍不住笑起來,“天下第一刺客居然會被刺殺,這件事情太可笑了。”
李昴笑道:“這當真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我的朋友,有你在,我們贏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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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雄每天都在緊張的關注着季漢軍隊的動靜,在第九天,探馬忽然來報,漢軍突然後退了。
王雄忍不住一拍大腿:“那個刺客果然不錯,成功了!出兵,準備進攻。”他留下心腹守城,然後點集大軍,突然進攻,沒有了李昴的鐵騎,漢軍的實力下降了一大截,而且論起總兵力不從心來,他們人數也及不上王雄的兵多將廣,雖然曹魏中軍援軍還沒到,但幽州地人馬都在王雄手中,絕不比李昴等人少,更何交,由於李昴被殺,漢軍正在慌亂之中,根本就沒有想到縮在城中不敢出頭的自己會空然間引軍殺出,既佔地利又占人和,突然進攻,漢軍哪裡抵敵的住。
果然,魏軍攻擊這定,長槍如林,刀光閃動,兵鋒指處,所向披靡,漢軍除了第一天抵擋了三個多時辰,並且殺傷了自己一些人之外,其後每天接戰,每天敗退,連敗入揚,棄良鄉,走廣陽,直退到昌平。昌平位於廣陽郡北側,地勢由西北向東南逐漸形成一個緩坡傾斜地帶。西部,北部爲山區,半山區,縣內有居庸塞,西部山區統稱西山,屬太行山脈;北部山區稱軍都山,屬燕山山脈,對王雄來說,若能將漢軍逐出居庸塞,那自己先前丟失數座郡縣的大錯就可以將功折罪了。本來他還有些擔心,李昴是不是真的死了,漢軍是不是真的敗在了他地手下,可是這些天的接邊勝利給了他衝昏了頭腦,他可以前定,一切都很順利,不然無法解釋這些天的勝利是怎麼來的。
“奪下昌平,我們在昌平城中吃飯!”王雄押着馬鞭,對着手下一大羣的將佐們說着。
“是!”交佐們大聲應道。雖然不知道季漢爲什麼突然間由攻轉守,但是有便宜不佔那是傻瓜,甚至他們中已經有人在憧憬俘虜季漢公主。當然也有的人說:“那公主你們誰要都行,別給我,在北疆,因爲她死了多少人啊,軻比能,步度根,司馬望……算了,我還是老實些吧。”
他們誰也沒有想到,此時他們已經進入了季漢設好的伏擊圈。從這一天起,王雄再也無法擊敗季漢軍哪怕一步。就算是用盡力量在上午把他們擊退了。下午的時候漢軍民會不要性命地把陣地奪回來,又方在不足幾公里的戰場上拼殺回去,都丟下了大量的屍體。在這種消耗中,雙方的斗南和體力都開始大規模的下降。王雄有些吃不準了:“自己真的能奪回居庸塞麼?”可是,到第二天,看着魏軍推着漢軍後退的樣子,他還是忍不住親自敲響戰鼓。“哪怕再有一支五千人地預備隊,我就能將漢軍完全沖垮。”可是,王雄把所有的兵力都投上去了。他漢有任何的預備隊了。
改變發生在一月二十七日的凌晨。這天下起了一場少見的春雪。春雪讓疲憊的兩軍無力再戰,突然變冷的天氣,使士兵們藏在蓬帳裡面發着抖。這場雪給雙方都帶來了極大的麻煩,王雄簡直是欣喜若狂,這種天氣對於漢軍這樣的客軍來說簡直是致命的,他相信,漢軍在雪後就會退兵了。
李昴這時正在距離魏軍不足十里的地方隱藏着,如同他最擅長的行刺那樣,全軍埋伏着,準備給敵的以突然的致命的一擊,這場雪破壞了他的心情,如果冒雪攻敵,那騎兵受傷的機率會大增,可是,放過了這個機會,一旦敵軍發現這是個圈套而縮了,那麼季漢前一段的精心努力就全白費了。
“怎麼辦?”李昴咬一咬牙,下定決心。這場雪給自己增加的困難,也讓敵軍變得大意。那麼成功的可能會更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