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乾站在城牆之上,靜靜地看着騰蛇用尾巴去砸,用頭去撞城門,那城門其實並沒有多結實,一個禁咒就能夠打碎,但那騰蛇受了重傷,尾巴是新長出來的,每一次砸門都沒有頭撞的動靜大。
他在看向那些站在雨中暴躁不斷的魔獸,雖然在王乾出來的時候它們就有預感打不過那小小的人類,但是從他站到城牆上到現在,沒有一隻魔獸中途逃跑的,哪怕是站在最末尾的一隻。
“值得嗎?”王乾看那騰蛇的拼搏,到最後城牆雖然出現了裂痕,但是那蛇尾上也出現了血跡。
“我跟師父修行,師父帶我很好,還有大義理想,那是我畢生的希望。”騰蛇繼續撞擊着那門,它的鱗片不斷的脫落,那大門也即將破碎。
“哪怕我被懶腰斬斷,哪怕我毒牙損毀,哪怕我頭皮血流,妖族,永不爲奴!”騰蛇大吼一聲,直接將那城門撞飛了出去,緊接着龐大的身軀將將通過門洞向裡面爬去,身後那些暴躁的魔獸也發出一聲咆哮跟着騰蛇衝進了城牆。
“有志氣。”王乾站在城牆上拍了拍手掌,然後就在後方慢慢地看着,只見那大蛇在衝進城牆之後明顯的愣了一下,它身後的魔獸同樣如此,因爲在它們的眼前,還有一道城牆。
“雙層城牆你們沒有遇見過嗎?”王乾的聲音在後面傳了過去,他想了想,隨後恍然大悟道,“哦,你們沒有去過人類國度,沒關係,繼續撞。”
騰蛇明顯是聽見了王乾的話語,它的身體抖動了一下,那城牆之上已經站滿了神職人員還有神,騰蛇豈不知這次要栽了個跟頭,但是它在意的不是這些,而是栽了個跟頭也沒有讓豹尾王國受到一點的損失,也就是說讓地府教會的根基毀滅這個計劃失敗了。
騰蛇掀開一隻鱗片,就見一張被雨水泡的淡黃的符紙掉落了下來,它啞然慘笑,到了最後師父都怕自己逃出去,給它們留下隱患。
騰蛇微微晃動自己的身軀,它回頭看了眼那些跟着自己的魔獸,嘶吼了一聲,引得那些魔獸也跟着大聲的咆哮。
騰蛇的雙眼變成赤紅,它扭過頭去,看向那結實的第二道甕牆急速地彈射過去,身後的魔獸也都咆哮着跟隨,它們現在內心中沒有別的念想,就是想要衝破拿堵牆。
魔獸們跟着騰蛇衝着,騰蛇在撞擊城門的一瞬間彷彿彈了過去,他內心非常的激動,看着眼前的一片空白,雖然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是確實自己沒有被攔住,它回頭看向身後的魔獸們,它們也緊緊的跟着自己,既然全都過來,那就衝吧,自己是作爲妖族唯一敢反抗的支柱!
與子同袍的心氣之下,騰蛇領着魔獸衝着衝着,越衝越遠,彷彿時間沒有盡頭,道路也沒有盡頭。
王乾從後面的城牆跳到了滿是魔獸屍體的甕城裡面,看着那一縷縷白光飛向天空奔向貓手中的黃旛而去,貓這陣子的信仰不是白受的,豹尾旗幟可以不吞屍體直接收魂了。
“通知巫人們來處理屍體,這些東西剛剛死去,放血之後吃不了的風乾了。”王乾說道。
他來到騰蛇最後停留的位置,看着那張被它丟棄的符紙,嘴角露出一絲微笑,這白鹿先生識陣法測算,但是卻忘了自己可是有民間剪紙技術存在的。
大雨在下了一夜之後已經停了,一大羣紙人在騰蛇送死之後就被召回,等第二天清晨王乾看着這些髒兮兮的紙人後,回頭瞅了一眼雜貨鋪老闆,“你就不能讓它們洗洗嗎?”
“路上都是泥濘,只要出去就是這幅叫花子的樣。”雜貨鋪老闆開口笑道,“大人,找到他們的位置了?”
“噓!”王乾微微搖頭,指着那地上一物說道,“不可說。”
雜貨鋪老闆聞言謹慎地點點頭,對面可是能掐會算的主,儘量還是隱晦一些的好。
大雨中的路很不好走,尤其是山路,雨後的冷風吹着體重無幾的紙人們如同阿飄一樣,身影搖搖晃晃。
王乾坐在轎隊之中,由五千紙人護送着向前走去,吃了進入陣法的虧,它們大部分的裝備都換成了弓箭。
這隻隊伍走路很奇特,有時候突然向左前行,有時候又突然向又前行,甚至更多的時候倒着走,明眼看去眼前什麼都沒有,卻又要白白耽擱半天的時間。
前面的路越來越不好走,即使是紙人時常也會出現滑倒的模樣,這在達到了鬼差境界的它們幾乎是不能發生在身上的,就彷彿冥冥之中有一股力量在牽引着它們,擾亂了它們的感官和左右控制。
它們可是紙人啊,不需要眼睛的。
當日頭即將到達頭頂的時候,眼前平庸的樹林突然出現了變化,只見衆人腳下踩着的不再是平地,而是一溜溝,在那溝對面,竟然是一個巨大的山洞。
“因爲有陣法的緣故,所以弄的十分不隱秘嗎?”王乾看着那連一顆樹都沒有的洞口,對身邊的護教紙人說道。
“興許它們覺得能找到這裡,掩護已經沒有什麼必要了。”護教紙人說着,隨後對那轎隊前的一個小不點說道,“繼續前進。”
那小不點是一個不大的小紙人,它與正常紙人是一個模樣,唯一不同的就是腦門那裡貼了一張方形的紙,這是昨日王乾用那張符紙拼湊製成的,作爲紙物,它能感應到與自己同一條符紙裁剪下來的其他紙料,這也是王乾所想出來尋找白鹿先生的辦法。
“停!”見小不點聽了護教紙人的話就用自己的小短腿向裡面跑,王乾趕緊叫住,“它的作用是帶路的,又不是衝鋒陷陣的。”
“大人恕罪,小的只是想看看符紙做的和我們這些白紙做的有什麼不同。”護教紙人開口說道。
“說什麼屁話呢,符紙就高級了?本神不是和你們一樣?不照樣封神了?”雜貨店老闆從後面的紙人羣裡跑了出來,對着護轎紙人就是一腳,隨後又跑過去把小不點抱了起來,陰森森地看着護轎紙人列嘴說道,“它要是壞了,拿你去追蹤嗎?”
“郎菲斯大人你現在是個人啊,那麼咧嘴會把嘴列壞的。”那護轎紙人張嘴說道,並露出一副怕怕的神情。
“這紙人是大人扎的還輪不到你來處置吧,你已經不是族長了。”行商這個時候也跟了出來,拿着一隻大鍋對那雜貨鋪老闆說道,“信不信我把你燉了?”
“說話的時候要注意點,這附近都是我的人。”雜貨鋪老闆聞言冷笑,隨後看了眼轎子後方那五千紙人。
“你倆要是有這能耐,進洞的事交給你倆來怎麼樣?”王乾皺着眉頭看着他們倆說道,“怎麼毛病,見面就掐?”
“大人是他先找茬的。”雜貨鋪老闆開口說道,不過見王乾臉色不好,於是慢慢的退到了一邊,對那羣紙人揚了下脖子,立馬就有三百紙人向那洞口衝去。
“轟!”平淡無奇的洞口在紙人衝進去後就立即大放烈火,只見一羣被燒黑了的紙人連忙跑了出來就地打滾,等火滅了之後再次衝了進去,然後不大一會兒的功夫就見那洞口轟出一大片的紙灰。
“一個洞口就這樣,用紙人填好像夠嗆啊。”行商順着洞口向裡面看了一眼,只感覺那牆壁上地板就連棚頂都有很多的法陣刻畫痕跡。
“我過去破陣,你們在外面看住了,別讓人跑了。”王乾從轎子上走了出來,晃動了一下頸椎說道,然後走進了洞口。
鬼眼開啓,無數的陣法陣眼呈現在他的眼中,只見那寶石寶物全部鑲嵌在地上棚上,這洞穴就像一座寶庫。
王乾慢慢的走着,看着地下凸起的石塊直接探出鬼手按去,就見牆壁兩段的出火口突然開啓,瞬間噴出兩條封鎖道路的火焰牆壁,那鬼手就那樣按着地面,兩邊的火焰就一直噴吐着,直到王乾將那地底的寶石扣了出來,兩邊的火口才突然滅火,變成了滾燙的灰色牆壁。
王乾見狀嘴角微微一笑,順着洞口開始向裡破解陣法,猶如拆彈專家一般一個部落,直到走到那洞口底部,才發現這洞穴別有洞天,竟然出現了拐彎。
王乾伸手順出巴託魔劍,在地表開始劃線,他一路走着一路破解陣法一路劃線,當他走到一條自己劃過線的地方時,他發現自己迷路了。
於是拆卸了不下百個陣法的王乾開始划着線往回走,路過交叉點也不去理會,直到半個小時之後他便出了洞口。
“大人把那白鹿妖搞定了?”雜貨鋪老闆問道,只見無數的紙人搭弓射箭瞄準了這邊,甚至還開啓了一個小領域在洞口。
“沒有,裡面的洞穴彎道多的數不勝數,我迷路了。”王乾開口說道,隨後伸手向雜貨鋪老闆道,“把小不點給我,我要用它之路。”
“好的大人。”雜貨鋪老闆聞言立馬將小不點遞了過去,“我給它加了二十成替身,大人可以放心的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