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卡地拉爾的守夜城防官到達大麥加工廠的時候,什麼異常都沒有發現。
早就聽說過今晚這裡可能會有械鬥,剛剛還有報警信號發射過來,如果不是最後在角落裡看到尼羅德的屍體,他還以爲被人惡作劇了。
“大人您看。”一個小兵伸手抓起一把地上的灰燼湊上前去,將那兩隻黑色的手指遞上前去。
“是骨灰。”城防官說道,他看了一眼寂靜的左右,指揮着現場,“勘察工廠裡的每一個細節。”
“是!”一衆城防兵應聲道。
日不落酒館裡,躲過宵禁巡邏隊的王乾一衆正在品嚐着小圓麪包,喝着伯爵紅茶,然後靜靜的聽着那個被救的年輕人說着過往。
布丁,落魄貴族的次子,在被大哥派人殺死的前一秒被蒂塔納救了,從此對她忠心不二。
“在和大姐頭逃亡的日子,我們的隊伍逐漸壯大,這也導致了食物的短缺,我今天來就是爲了查看哪裡有可以下手的商店的。”布丁尷尬的說道,顯然食物沒弄到,還被人抓了。
“這麼說來這半年你們一直住在一個廢棄的礦坑。”王乾問道。
野外食物比人還稀少,想要食物就得進城裡去偷盜,而且時刻還會被追殺,這地府教會,日子真是不好過啊。
“原本不是的,但漂泊總會遇到一些做任務的職業者和骷髏人。”布丁搖搖頭,“有時候打劫職業者會得到一些食物,但看走眼的時候遇到大武士之類的人,那個時候只能玩命的逃跑,許多有天賦的師兄們都死在了搶麪包上。”
“難爲你們了。”王乾嘆了一口氣。
布丁可憐巴巴的說道,“還好遇到了教主,這下我們有救了。”
“這是自然,我會罩着你們的。”王乾點點頭,“只不過偷盜和打劫之類的事情,死後是要下十八層地獄的,這個你們大姐頭跟你們說過吧。”
“說過。”布丁看着說翻臉就翻臉的王乾一陣懵逼,隨後小心翼翼的問道,“爲了生存也不可以麼?”
“哪個打劫的是爲了藝術的?”坐在一旁的哈威接話懟道,“只要觸碰了因果,沾了業力,你們通通都要下地獄!”
“那都是死後的事了,如果你的功德足夠多,這些都是可以減免的。”王乾拍了哈威一下,沒事嚇唬人幹嘛。
“哦,我會的。”
布丁點點頭,按照教義裡說的,布丁自認每個人都會下地獄,他說完便沉默了,繼續消滅着桌子上的食物,天亮之後城門開啓,他就可以去接大姐頭了。
王乾看着酒館裡的人們,不是無家可歸的可憐人,就是奔波的職業者,生命就這樣每天重複的度過着,交幾個知己好友,一起刷怪,過命交情,也可能在這裡因爲一杯酒打個你死我活,走在暗處背後捅刀。
王乾又點了許多的大麥酒,上了些鵝肝與烤腸,將那些吃着鹽水煮豆子的職業者們羨慕的夠嗆,在這個骷髏人肆虐的世界,家裡開點啥的才能吃得起這個。
“在接蒂塔納回來之前,要先將懸賞撤銷,否則建立教會後職業者和城防軍天天來砸場子,對信仰宣傳不好。”喝了一杯酒,王乾對幾個人說道。
“有官司和麻煩,自然會讓信徒缺乏好感度,認爲不是神不行,就是神職人員不行。”通過大麥工廠那裡紙人張超乎他想象的表現,哈威對二位教主的認知又一次提高,他半睜着眼睛問道,“滅了發懸賞的賭神教會,咱們一會就動手吧。”
“啪!”
一個送酒的侍者聽到了哈威的話,端着的酒杯都掉到了地上,一臉吃屎的表情看向王乾他們,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傻子,你喝多了。”王乾微微搖頭,一巴掌將哈威拍暈在桌子上,隨後對那侍者笑道,“亂傳話我現在就弄死你。”
“先生您也喝多了,我什麼都沒聽到。”
шωш ⊙TTkan ⊙c o
看着那震懾人心的眼睛,侍者彷彿墜入地獄一般,嚇的連忙分辨道。
“再去給我重拿些酒來,我要喝到天亮!”王乾大聲說道。
“好的您稍等。”侍者連忙轉身離去。
王乾看了眼左右,對紙人張點了下頭,後者擺了一個放心的手勢。
賭神教會的大廳裡,連夜賭博的人們不知爲何顯得有些發睏,以往連戰三十天都不會有事的人們,突然覺得腦袋昏昏沉沉的,就連發牌的神父都打起了哈欠。
一個十人的巡邏隊從賭神教會的門前路過,他們不經意的看着那些站崗的賭神教會雜兵,這幫傢伙貌似比以前規矩了很多,從2到9,竟然全員在崗。
如果他們靠近一些的話,便會看到那些雜兵是閉着眼睛的,在他們身後站着一隻只紙人。
一點點的陰氣度入到賭神教會的大廳裡,四周站崗的雜兵覺得一絲陰冷,他們突然打了個盹,在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是死人了。
他們摸了摸了皮膚上的紙片,隨後將角落裡的報警工具輕微的破壞掉,直到那血肉皮膚全部變成白紙後,他們怪異的動作才被別人注意。
“嘿!你們再幹什麼?”看着不經意間將神職人員的備用法器扔到了門口,一個領班的神職人員才大聲制止道,不過回答他的卻是一把紙刀。
一個個賭徒莫名其妙的暈倒,負責發牌的神職人員在逃跑的第一時間被紙人們做掉,窗戶,大門,通風口,一切能夠逃離教會的地方都被紙人封鎖掉。
那夜晚用不關閉的大門在今夜被關上了。
血液,開始在這個華麗的教堂裡流淌。
шшш тт kan ¢○
“殺死入侵者!”一個無法接受事實的教徒大喊道一句,拿着旁邊的戰斧就衝了過去,結果直接被走過去的紙人斬成了兩半。
“王炸!”
“奪命撲克牌!”
看到紙人兇猛,一羣神職人員立馬開大,一時間就見無數撲克牌如秋風席捲落葉,在整個大廳亂舞起來。
直到一個變成撲克刺蝟的紙人砍死了一個飆牌正爽的神職人員,那些教會神職人員才停止了無用功。
“快去找主教主持大局!”
後方一衆神職人員紛紛向教會深處跑去,紙人們不緊不慢的跟隨,一直到主教的寢宮。
“主教大人救命!”一羣神職人員推開門就衝了進去,那跑的最慢的一個,直接被跟過來的紙人砍死,所後一腳踹入人羣中。
“大武士級的邪祟嗎?”華麗的寢宮裡,金色的屋頂下,主教無視那死在腳邊的神職人員,看着進來越來越多的紙人,眼神露出一絲不屑。
你們以爲賭神教會只知道給議會送錢嗎?
“賭神骰盅!”
隨着主教的話語落下,整個賭神教會的面貌瞬間發生了變化,巨大的城堡竟然變成了一個骰盅,而所有人都將成爲盅裡的骰子。
“賭局開始!”感應到入侵教會的所有紙人存在,望着那就要砍到自己的紙人,主教大喝一聲,“終極奧義◎狗莊72連殺!”
“唰唰唰!”
無數的看不見的刀在骰盅裡滑行,肢解着紙人,一些反抗的,直接被斬成了細碎紙片,一時間但凡站着的,都是賭神教會的人。
“主教威武!”
“連都主教的奧義術都會!”
一羣教徒連忙拍馬道,然而就在這時,他們聽到了地板上的奇怪聲音。
“啪嗒,啪嗒。”
那些原本以爲死掉,當地毯背景的紙人們,半截身體和那鋪滿地面的殘肢一滴血都沒有,它們彷彿不知道疼痛,慢慢的向主教爬去。
“這到底是什麼怪物!”
主教看着那抓住自己大腿的手臂和那擡起的非人面孔,發出了驚天的喊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