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頓是一個十六歲的年輕人,蒼白而又長滿雀斑的他正在甩動着自己的雙手,那是因爲不停的搬運枯樹藤條累的,但這並不算什麼,因爲他本身就是一個能吃苦的貧民。
在全家九口人只有一條褲子穿的生活壓力下,他響應了教皇的號召,跟隨着遠征軍來到了異端的國度,在一次次戰爭中險象環生,慢慢的成爲了一個老兵。
此時,他的視線裡充滿了綠色,茂密而高聳的森林是周圍環境的主色調,那裡有着詭異到如同食人樹觸手一般可以傷人藤條,還有一些碰觸到皮膚就能讓人身體潰爛的可怕植物。
還好,有教會在。
他所在的前鋒營三千人正在那茂密的據說是用魔法召喚出來的荊棘森林前,教會的牧師們正在用光明讓那些詭異植物枯萎,他們真是一羣強大的人,每當光明照射到森林裡,就會有一大片的樹木和藤條枯萎,而坦頓他們這些先鋒營的士兵就負責搬運那些枯萎的樹木。
不得不說這是一個大工程,即使一個營地的士兵來完成這項工作,沒有一個月的時間都無法完成,畢竟它太龐大了,如果不是不可以崇拜異端,坦頓都想稱呼一聲這簡直是神蹟。
“光明神啊!那是什麼?”
坦頓手下的一個新兵望着天空中的黑色氣場說道,那下面居然有着近百隻巨大的白點。
“安心幹活新人!”坦頓裝作老成的對這個將樹枝都丟到地上的士兵說道,他也擡頭跟着望向天空,隨後安慰着新兵說道,“那是異端的東西,白色的應該是他們變成的怪鳥吧。”
“那些稱作德魯伊的異端雜種總是喜歡變成一些魔獸,因爲他們本身就是和畜生雜交而生的。”聽聞士兵們說話的教會神職者們紛紛擡起頭來看向天空,作爲專職的戰鬥人員,就算天空飛下來一隻鳳凰他們都敢屠給你看,“不用怕,跟我一起念聖經,增加你們的勇氣,那些雜碎下來的時候我會淨化他們的!”
聖職者的話語起到了一定的作用,跟隨着他們一路從羅切斯特一直砍到謝菲爾德的士兵們知道,這些人生來就是爲了對付異端的。
一塊巨大的石頭從天空中落下,站在一旁負責安全的聖職者冷哼一聲,他掄起十字架朝天一斬,一道聖光就從他的聖器中發出直接擊打在那塊巨石之上,竟然將那巨石擊得粉碎。
漫天的粉塵讓一衆人眯上了眼睛,當他們再次擡起頭的時候,發現那些白點變大了許多,那東西似乎不是魔獸,而是一種從未見過的飛行器?而且它們的身上正在往下掉着什麼東西。
“天啊!”坦頓身旁那個新人高喊道:“掉下來的不是異端,是石頭!”
那些拿着武器戒備着敵人的士兵們當看到滿天的巨石後,紛紛發出了一聲驚呼,紛紛丟掉武器向遠處跑去,那原本有序的陣營一下就亂了,就見眨眼之間,落石砸在了密集的營地裡,那奔跑的人們根本就無法逃離巨石的範圍,一時間人仰馬翻。
“支盾!”領隊的聖職者高聲呼喊着,這個時候擊碎一兩顆石頭已經不頂用了。
一隻只聖光盾在牧師的身上閃起,然而這種東西的範圍只能照顧到自己,士兵們依然成爲落石下的犧牲品,一時間呻吟遍地。
“支聖光沁盾!現在不是省魔力的時候!”
聖職者眉頭一皺,高呼道,就見十來個聖光沁盾在身旁升起,然而還有大部分的牧師依然是普通的聖光盾。
“謝謝大人的救助!”
一羣躲在聖光沁盾下的士兵們對聖職者表示感謝,然而聖職者卻非常的惱怒的看着那些沒有聽取命令的牧師們,就在第二輪落石砸下後,那些被巨石刮到的聖光盾全部破掉了。
我只是提醒你們聖光盾擋不住巨石的二次攻擊,你們是不是立即錯了?
巨大的石頭落了大約二三分鐘的樣子便停了,然而整個營地已經全是殘屍敗體了,被落石砸出了滿腔怒火的聖職者們提着武器再看下天空的時候,那些能扔石頭的飛行器已經離他們遠去了。
“他們要去襲擊後方的營地!”聖職者看着那漸遠的飛艇,將手中的武器往地上一頓,“跟我回去通知後面的人!”
“大人我們怎麼辦,森林還要繼續開採嗎?”坦頓問道,以他們士兵的體力根本跟不上他們的速度。
“就剩下這點人了還怎麼開採!”聖職者說完之後也不再安置他們接下來的事情,與殘存的幾個牧師化作一道金光瞬間向後方瞬移了回去。
留在原地的先鋒營士兵們瞬間拋棄他們的聖職者們,轉眼沮喪的看向周圍的屍體,整個先鋒營地的三千人,就剩下這麼一點了。
“這裡離異端太近,我們還是先離開的好。”坦頓看着周圍士兵們的表情,提議道。
“可是沒有命令就撤離,是會記爲逃兵的。”身邊的新兵道,“要砍頭的。”
“那我去要軍令。”坦頓扭頭看了一眼那詭異的荊棘森林,向回走去,沒有了聖職者在,他待在這裡總感覺不舒服。
“我們要不要收撿一下同伴們的屍體?”新兵見坦頓離開後,一個個靜靜的站在那裡的士兵們問道。
“都壓成那樣了,怎麼清理?”有士兵哼了一聲,獨自離開了屍堆找了一個地方坐了下來,其他士兵見狀,也都跟着坐了過去。
新兵見自己的建議無人聽取,也耷拉着腦袋走了過去。
士兵們就那樣坐着,不時的回頭看看有沒有人過來安排他們,事實上他們也在想着,有那種恐怖飛行器過去,其他的營地也不會好吧。
大約半個小時左右,荊棘森林發出了響動的聲音,似乎有人在裡面奔跑,士兵們紛紛警惕起來,他們退後了一些,將自己手中的雙手大劍拿了起來,形成了一個圓形的防禦列陣。
響動聲越來越大了,就見一個渾身衣服被刮破,手裡還緊攥着匕首的男人從荊棘森林裡跑了出來,他腳步踉蹌,慌亂之間差一點被腳下的屍體絆倒,然而當他發現那羣警惕的士兵時,揮着手正要說些什麼的時候,一把白色的長槍從他的胸口穿了出來。
“是遠征軍的偵察盜賊!”士兵中有見識多的喊道。
然而這個時候那個盜賊已經無法回答他了,就見他的身體被那根白色長槍撅起,隨後如同大樹一般立在了森林旁。
一堆白色的紙人從樹林裡穿了出來,數量之多連荊棘都被壓到了,士兵裡有反應快的數了下數量,竟然有近千人,它們看到坦頓那一百多士兵也不攻擊,而是趴在地上的殘屍隊裡,啃噬着一具具屍體。
“這是異端!”士兵們緊握着雙手劍,內心的驚恐差點讓他們戰略撤退。
“我就說動靜會很大吧。”王乾扒開紙人們趟過的荊棘,對身後跟着的那羣德魯伊說道。
“還真是恐怖的威力。”額爾看着森林邊上那被巨石砸死的士兵們,“這威力都可比巨龍吐息了。”
“長老,那邊還有活的。”長毛男看向在不遠處警戒抱團的士兵們,對一衆人提醒道。
“那些都是可憐的人,爲生活所迫而上戰場的,是整體遠征軍的縮影。”王乾看了一眼那羣士兵,“我去感化他們,這決定於以後我對整體遠征軍的態度。”
“那祝你成功呦。”愛麗絲皮笑肉不笑的從牙縫裡擠出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