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生考慮一下,你哥的情況你也看到了,業內頂尖醫生都沒把握讓他在手術裡活下來,而且癌細胞已經擴散,手術意義不大,以現在的醫療手段根本只能看着你哥去死。”
“可是.你們那個真的靠譜嗎?”
那一張還算稚嫩的面孔,和如今異世界的陳卿幾乎一模一樣面孔的人,明顯陷入了糾結當中。
“這個我不保證,畢竟現在所有研究機構對這東西都還在探索當中,你哥當初也只是抱着試試看的心理,參與了這次實驗,而之所以我們花巨大代價延遲你哥生命,就是因爲在所有實驗中,你哥的數據是最好的!”
那一臉華人長相的負責人扶了扶眼鏡,嚴肅道:“目前這個項目屬於崩潰邊緣,華中第一個因爲人道主義而禁止,逼得很多這方面的企業被迫牽到國外才能繼續研究,而現在由於各地都有人抗議這東西,導致越來越多的國家開始禁止這東西,如今能有足夠好的研究環境和足夠多人才的地方,就只有漂亮國,但今年又是大選之年。”
陳卿一直在漂亮國讀書,畢業後也在這裡工作,自然知道這個國家的情況,兩個政團相爭,一方上臺最喜歡乾的事就是推翻對家的政策,還未上臺前,如今對家就叫囂要關閉一切不人道的邪惡實驗,而且從選情來看,今年大概率是對家上臺,也就是說這數據生命的實驗很可能在今年就面臨破產的結局!
“我們也知道伱,斯坦福大學最年輕的人工智能博士,年紀輕輕已經發布了三篇獨立論文,即便在被人種歧視的情況下都被邀請留校任教,您毫無疑問是一個有才華的年輕人,而且您的論文裡,對數據生命一直很贊成,難道不想參與到這改變世界的項目當中來嗎?”
“我”陳卿滿臉的猶豫,即便他展現了相當的才華,可是在人種歧視嚴重的漂亮國,也很難拿到好的項目,眼前這機會的確難得,他一直對數據生命這東西也抱着很大的好感,和外面那些視之如妖魔的外行人不一樣。
可如果讓自己親哥當試驗品,他是真有些心理障礙。
老實說他對自己這個素未謀面的親哥並沒多大感情,他對自己那勢力的老媽都沒多大感情,但人家至少不欠自己的,這麼多年,自己那哥哥從未問老媽要過一次撫養費,自立根生,還有着不少的資產。
結果如今快死了,老媽還興匆匆的帶着自己準備拿掉對方的遺產。
是的蒲雲川沒有其他直系親人,也就是說他一死了,自己這個兄弟和他的母親就是第一財產繼承人!
律師那邊打電話說過,老哥有魔都兩套房產,外加上億的中聯邦幣。
如今華中經濟極好,中聯邦幣對西方聯邦幣的匯率已經來到了1比1.2,那些錢拿到手,足夠自己在舊金山這個寸土寸金的地方,買一套大別墅,然後還有足夠的錢讓自己母子瀟灑,這都還沒算那房產。
魔都的房價可比舊金山要貴,兩套房產,一套CBD一百八大平層,一套郊區別墅,以現在的數據拿出去賣幾乎又是兩億的聯邦幣,這幾乎是可以讓自己躺平一生的財產。
老媽拿得心安理得,自己拿得燙手啊。
“我知道你的顧慮。”對方壓低了聲音:“關於蒲雲川的財產你放心,他進入最終實驗後,身體便會徹底喪失生命特徵,在法律意義上,他就是一個死人了,他沒有特殊遺囑,財產依舊會是你的。”
陳卿聞言皺眉,一旁一個和陳卿有幾分像的中年婦女則是眼睛一亮:“那就好、那就好!”
陳卿無語的看了一眼旁邊的婦人,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說,子不言母過,對方就是表現得再勢力,自己也是對方生養長大的,雖然自己基本屬於散養模式
“我很好奇,這個實驗,不需要經過本人同意嗎?”
“當然需要!”對方連忙道:“蒲雲川本人是簽了實驗合同的,但是這個簽字中聯邦那邊不認,認爲患者處於病重的弱勢階段,是否本人簽字有待懷疑,即便是本人簽字,在華中也不會認可這個實驗,我們這才以境外求醫的理由將蒲雲川帶了出來,而在這裡,雖然同意實驗,但卻要親屬簽字才行,這裡的執法機構認爲蒲雲川不具備清醒的意識,還需要家屬同意才行。” “我能全程參與?”
“是!”對方見陳卿鬆口了連忙道:“我們現在就可以將資料給您,整個過程您都可以全程參與,如果你哥哥這一次植入成功,你會被我們邀請成爲這個項目重要的負責人之一,你好生考慮一下,斯坦福大學不是那麼好留下來的,以如今漂亮國人種歧視的氛圍,你想拿到好的項目難如登天,而這個項目的規模超過千億美元,哪怕你不是主要負責人,但也是非常華麗的履歷了.”
陳卿聞言沉默,只有身在其中才能明白華人在這裡的艱難,老實說,如果不是中聯邦的國籍難以辦到,他早就回國了。
就如對方所說,這對自己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一旦有了這方面的資歷,今後拉取項目時,才更有說服力,而且如果萬一順利,光憑這個項目,自己也能評爲教授了。
“我我想和他聊一聊,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辦法讓他保持清醒,和我說一說話?”陳卿猶豫良久之後問出了這句話。
這話讓對方眉頭一皺,自己都說得很清楚了,只要一簽字實驗就可以開始了,蒲雲川的確也是自己同意簽字的,還有什麼好聊的?
“兒吶,有什麼好聊的?”那中年婦女明顯的不耐煩。
陳卿淡淡道:“媽,您不用擔心,無論我籤不簽字,哥的財產都是您的。”
“咳咳.媽不是這個意思,你哥的東西,怎麼都有你一份的”
“我不需要.”陳卿搖頭站了起來,看向對方:“如果你們辦不到的話,很抱歉,我不會簽字的。”
對方頓時皺眉,看了看對方母親,那女人拿起口紅,完全一副沒看到他們的表情,他頓時知道這女人是靠不住了,不過也是,如果她強行簽字,他兒子完全可以用他哥的財產來威脅,畢竟兩人都有繼承權,按法律來說應該是一人一半,這女人很想要魔都的兩套房產,便只能聽她兒子的。
財團倒是有錢,但是財團不是一個人,要申請額外資金來賄賂這個女人怕是會浪費不少時間,而蒲雲川現在的生命狀況,恐怕堅持不了那麼久。
想到此他撥通了主治醫生的電話.——
“現在能說話了嗎?”主治醫生看着陳卿,有些小心翼翼。
病人現在這樣的狀況,打了這麼多針鎮痛劑,老實說挺冒風險的,但沒辦法,那邊家屬強烈要求對話。
蒲雲川動了動喉嚨,發現是能勉強開口了,聲音嘶啞道:“可以.”
“那你聽我說”醫生連忙開口道:“你那個弟弟,強烈要求和你談一次,你注意節奏,時間不能超過半小時,說話也儘量簡短,你現在的情況隨時都可能出事,我們必須要在你保持清醒的情況下開始實驗,明白嗎?”
蒲雲川點了點頭,隨後也好奇了起來,自己那弟弟想找自己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