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沒想到是這麼一個結局”
魏國公回到酒樓時都是一臉的恍然,似乎完全沒有回過神來。
曾讓當年陛下都無比忌憚,不敢輕易出手的那個人,就這麼被陳卿廢了?
“魏國公吃完這頓,還是趕緊趕路得好。”長公主涮了一片羊肉幽幽道。
魏國公看向對方,皺眉道:“爲何?殿下被陳卿嚇到了,就要打道回府了嗎?”
“哦,本宮倒是不急.”長公主搖了搖手中果酒道:“我是提醒一下國公大人您,陸家那幾個老東西,可不是什麼冷靜的人,陸鳴若沒了,北邊的毒龍谷,呵怕是要出問題了。”
魏國公聞言猛地站了起來,瞪着對方:“陳卿要殺陸鳴?”
“魏國公沒感覺出來嗎?”長公主好笑道:“從一開始,陳卿的殺意就很堅決不是嗎?”
魏國公沉默,他也不懂,爲什麼陳卿會對陸鳴有那麼大殺意,可在他看來,陸鳴的身份地位,應該有更大的操作空間,廢了陸鳴雙臂,應該活捉與朝廷討價還價纔是,直接殺了?陳卿那小子知道後果嗎?
陸家雖然現在元氣大傷,可是號召力還是有的,這般樹敵,意義何在?
長公主說完剛纔的話便專心着火鍋裡的肉食,沒再看魏國公一眼。
過了好息的功夫後,待兩個兒子一路跑到了酒樓門口,一臉驚色的對着他喊道:“爹,出大事了!”
“我知道了.”魏國公直接打斷了兩個兒子的話,將桌上自己的那一壺果酒抱起,狠狠的一飲而盡後,打了長長的酒嗝,這才沉聲道:“我們走!”
“爹?”長子愣愣的看着老爹。
“哦,勞煩鬥士軍的小哥回稟一下陳大人。”魏國公看着酒樓下負責招呼衆人的那些軍士道:“我這邊對陳大人的建議沒什麼疑問了,請陳大人在龍宮開啓之前飛信通知一下便是,老夫必準時到場!”
說着,毫不猶豫帶着手下人直接離開了酒樓,朝着南明府城門口的位置走去。
長公主看着魏國公的背影,放下酒杯,看向了對面的沈老大。
“前輩您呢?”
“吃完這頓就走。”沈老大低頭望着鍋裡沒熟的牛肉道。
“不考慮一下了?”
“不考慮了.”沈老大笑道:“萬一明早起來,這南明府一下變成了烈日大陣,再給我來一波,說不定我就走不了了。”
“前輩謙虛了。”長公主笑盈盈道:“陸鳴怎麼能和前輩您比?”
“也不能和你比。”沈老大笑望着長公主道。
“哈哈.前輩倒是過獎了,晚輩敬您一杯。”
“好”
兩人敬酒間,下方的徐虎看在眼裡,心中徹底的鬆了口氣。
如主上所料,這幾位祖宗總算要走了,陳穎昨日就在告急,這大陣,若是啓用了此次冰星陣,最多晚上,就會徹底崩碎,若是這幾位還不走,怕是真要麻煩了。
他也沒想到,主上居然會殺掉陸鳴!
畢竟就算看在田恆的面子上,也應該考慮一下活捉。
主上到底在想什麼呢?
——
“醒了?”
模糊的意識艱難的清醒,陸鳴再次睜眼的時候印入眼前的卻是一副恐怖的景象,成千上萬雙綠油油的眼睛看着他,仿若飢餓了許久的野獸看到了鮮肉,那赤裸裸想要吃掉他的慾望近在咫尺,讓見慣了場面的陸鳴都忍不住毛骨悚然。
“這些是什麼?”
陸鳴看着周圍,好像是一個巨大的鐵牢,自己沒死?
不對呀,他清楚的記得,陳卿對他下了殺手,殺意是如此濃烈,怎麼會自己安然無恙?
而且連手臂都恢復了.
“惡靈.”陳卿坐在陸鳴對面,擡頭看向陸鳴時,眼中依舊止不住的殺意滿滿。
“建立陰司的時候,會有一部分曾經陰陽路的惡靈趁着空隙跑進來,只能將它們鎖在這裡!”
“陰司嗎?”陸鳴擡頭看向周圍:“原來並不是謊言,我原以爲,你只是擁有了拘魂的秘術,可以讓治下百姓短暫的留在城內,爲你所用,用來蠱惑生人,聽你這口氣,陰司是真的?”
“拘人魂魄,用來騙取百姓信任,讓鬥士軍悍不畏死,讓百姓更加擁戴是嗎?”陳卿笑了笑:“國公大人倒是想得出來,不過也是,依你的性格,想得出這些,倒也不稀奇。”
“我的性格?”陸鳴幽幽的看着陳卿:“你知道我什麼性格?我和陳大人你很熟嗎?話說起來,陸某倒也好奇,陸某自問沒得罪過陳大人吧?爲什麼.陳大人給我的感覺,卻像帶着深仇大恨一樣?”
“我也不知道”陳卿聳了聳肩:“見面之前,晚輩真的只是想活捉國公大人您的,只是見了面後,便不自覺的壓制不住,我自問從未見過國公大人您,都只是聽說過您的事蹟,即便後面通過雲州門神,大概知道了你的位置,但也從未去試着接觸過您,我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對您那麼大的恨意。”
“門神嗎?”陸鳴點頭:“原來從一開始陸某就一直在你監視當中.看樣子,我的確輸得不冤,至於陳大人口中的莫名怨念陸某就不知了,畢竟陳大人您年紀和我相差巨大,也許是前世的恩怨吧。”
“前世嗎?”陳卿靠近對方:“前世的話.我也不記得誰和我這麼大仇呀。”
“陳大人是妖魔嗎?”陸鳴笑道:“還能記得前世的事?”
“不記得了,但我就是記得,你對我做過什麼,很讓我厭惡的事!”
陸鳴:“.”
望着陳卿,沉默良久的陸鳴終於開口:“你不可能是秦王!”
“秦王?”陳卿聞言點了點頭:“看樣子陸大人是做了什麼對不起秦王的事?”
“我沒有對不起他。”陸鳴冷聲道:“我是站在人族一方,秦王從一開始,就沒想過拯救我們,他有着其它的目的.”
“什麼目的?”
“陳大人信不信.”陸鳴冷笑道:“我若說了,你立馬就會死?”
陳卿一愣,不知爲什麼,一股寒意從心中升起,他本能的感覺到,對方沒有說謊,這個秘密,不能現在敞開。
“那說點你能說的。”
“陳大人想知道什麼?”陸鳴笑道。
“嗯很多。”陳卿摸着下巴:“先說個近的吧,關於那飛星瓶!”
“陳大人不是對那東西很瞭解嗎?”陸鳴好笑道:“你能利用那東西將我那蠢夫人設計到死,應該是對那瓶子無比熟悉纔是吧?”
陳卿之前說得輕描淡寫,利用其中一個飛星瓶鎖定夫人的聯通胃部的位置,施以寒氣,讓夫人誤以爲瓶子裡比外面更危險,可要辦到這一點,必然是要對飛行瓶非常瞭解的纔對吧?
畢竟就算是自己,也不知道陳卿是如何辦到的。
“我很瞭解那瓶子,所以我才知道,它原本.不應該存在這個世界。”陳卿幽幽的看着對方:“你們從何處得來的這瓶子,又是爲什麼知道這瓶子名字的?”
陸鳴皺眉看着對方,這東西,對方不知道?
對方給他的感覺,應該是知道世間絕大多隱秘的存在,爲什麼這樣一個並不是很隱秘的東西,卻不知道?
“我說了,有什麼好處?”
“什麼好處?”陳卿露出一絲冷笑:“我想想呀,或許,我可以考慮,讓國公大人您,不像您夫人那樣,遭受一遍,她自創的酷刑?”
“你用這個威脅我沒什麼意義。”陸鳴看着對方道:“我知道你恨我,所以無論你如何保證,我都不相信你最後會善待我,如果陳大人真的想知道一些事情,請拿出誠意!”
陳卿皺眉,看了對方良久,他也清楚,如對方這樣的人物,想靠酷刑逼出一些東西,怕是有點難。
“國公大人想要什麼?”
“我想.”陸鳴猶豫了一陣,最終說出了一句讓陳卿都詫異的話。
“我想.見一面雲玉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