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寂靜的街道上，林雷把一張張海報貼上了城牆。
“恩……”看着貼滿了的城牆，林雷陷入了沉思：“總覺得差了點什麼。”
耳環一亮：“差了什麼？”
“你覺不覺得字數太多了。”
林雷看着海報上密密麻麻的文字問道。
“是有點。”耳環贊同，這些海報的文字比起林雷此前製造謠言的感覺，是欠缺了一些乾淨利索。
“不過他們標題倒是起的不錯！”
耳環接着又說道，內容雖然差了點，但這些海報上的各種勁爆標題卻用的很好——法師們顯然已經掌握了製造標題的手法。
“……還是不行！”
但林雷仔細看了看以後，還是覺得不滿意：“太沒有說服力了！”
“說服力？”耳環奇怪：“謠言還需要說服力？”
“廢話，沒有說服力怎麼讓人相信！”
林雷翻了個白眼，然後開始思索怎麼才能讓這些謠言深入人心：“藥劑的調查結果還沒有出來嗎？”
“沒有。”
耳環在夜風中輕微的擺動：“你父王已經邀請了妖精、還有狼人一起研究，目前爲止還沒發現這種藥劑有什麼副作用。”
“沒有副作用？”
林雷微微皺眉，難不成他敏感過頭了？
“雖然沒有找到副作用，但他們發現了一件奇怪的事情。”耳環繼續說道：“法芙娜藥劑和奧蘭卡王國帶回去的聖水雖然看起來相似，但其實是兩種不同的物質。”
“什麼！”
林雷一驚。
耳環隨即告訴了林雷現在的調查結果，這個結果是妖精們發現的。它們發現兩種藥劑的製作手法相似，效果卻有很大的差距，法芙娜藥劑更強，而聖水效果更弱。
“妖精們懷疑兩種藥劑的源頭不同。”耳環頓了頓，冷聲問道：“你知道這代表什麼嗎？”
林雷的表情沉了下去：“代表法芙娜藥劑有可能來自另一個怪物。”
而且還是更強的怪物——
林雷記得夜精靈的那隻怪物只是惡魔的試驗品，很早以前他就猜想，惡魔們有可能創造了另一個更完美的怪物。
如果是這樣，那維多利亞……
“調查結果還沒出來，你不用想太深。”
耳環提醒林雷。
林雷點頭，把思緒轉移回了傳單上。
經過和耳環的一番對話，他已經確定自己必須提前阻止法芙娜藥劑的擴散。
但調查結果還沒出來，在沒有證據的前提下，他們就不得不編一些故事增加傳單的可信度了。
“故事？”耳環驚訝：“傳單上不是已經編了故事嗎？”
張貼在牆壁上的傳單，確實編了一個個小故事。但那些故事不夠，完全虛構的故事，說服力還是差了點。
林雷靈機一動，然後拿出紙，在上面快速的寫了幾行字。
——聖騎士爲何要叛離維多利亞，近日，維多利亞的聖騎士們紛紛叛逃，起因是在國王的號召下喝了一瓶藥劑……
寫完之後，林雷打開了傳送卷軸，把紙張傳了回去。
“明天開始叫他們圍繞這件事下功夫。”
林雷說道。
耳環愣了許久，然後發出嘆息：“你真能編故事。”
林雷所寫的內容是把藥劑和聖騎士的叛變聯繫了在一起，耳環甚至可以想象到，經過法師們添油加醋後，不知情的人看到這些傳單，怕是再也不敢喝藥了。
畢竟聖騎士們集體叛變維多利亞實在太突然了，凱撒也沒有絲毫阻止——比起什麼被聖靈洗腦，還是有理由的背叛更能讓人信服。
“不過，萬一奧蘭卡否認這些謠言怎麼辦？”
耳環又問道。
“你讓法師們把他們寫成正義的化身，而且傳單還能阻礙聯盟擴散藥劑——他們爲什麼否認？”
林雷的反問讓耳環啞口無言。
這一招栽贓嫁禍做的已經足夠優秀。
“白龍王好像追來了。”耳環突然發現林雷前面的牆壁呈現出了一個巨大的黑影：“你的障眼法好像沒能騙過他們。”
“不可能，那兩個蠢蛋沒那麼快反應過來。”
林雷擡頭看向夜空，而後微微皺眉：“那不是白龍王。”
雖然是白龍，但這是一隻普通的白龍，其氣息和白龍王完全沒得比。
“我們又見面了。”
白龍高高飛在天空，站在龍背上的人開口問候。
林雷眯着眼睛看着那月光下閃閃發亮的身影，這是一個有兩隻耳朵的女人，屁股後面似乎還帶着一條尾巴。
“這位姐姐，我們見過面嗎？”
“你！！”喬茜差點爆出粗口，但她還是忍住了。
——冷靜、冷靜，喬茜。他肯定是故意氣你，千萬別忘了你這次來的目的！
狼人將軍強制壓制了心底的怒氣。
“至高王，我代表夢境爲你傳遞這個消息。”
喬茜把一個卷軸從天空扔了下來。
林雷接過卷軸，好奇的打開看了起來。
喬茜恨恨的盯着他，兩年不見，這傢伙好像變得更厲害了。
“你們要加入夏華？”
林雷把卷軸裡的契約看完了，簡單而言，這是一份荒野夢境和夏華結盟的契約，契約內容已經被夢境單方面寫好了。
這種半強制性的手法可以看出半神們的傲氣，換做往常，林雷肯定會隨手把它扔掉。
不過令他意外的是，半神們的語氣雖然有點不甘不願，契約本身卻非常公平，讓林雷頗爲驚訝。
“我們不加入夏華，但想和你們結盟”
喬茜回答林雷。
半神們希望用彼此互助的方式和夏華結盟，盟約的內容並不多，主要就是在其它人入侵各自領地的時候，對方會提供援助。
喬茜還記得在離開夢境之前，狄娜跟她說了一句話——必要之時，敵人也可以變爲盟友。
相較於原始精靈女王，林雷對待其它勢力的態度要好太多了，至少，他不會把半神們當做奴隸看待。
不過話又說回來，夏華也沒有實力控制夢境——雙方的結盟，正好可以對抗強大的女王。
“老師，你怎麼看？”
林雷詢問耳環的意見。
耳環微微沉吟，夢境毫無疑問是一份強大的力量。
如果是幾年前，夢境的邀請對他們是極爲有利的。但在現在這種局勢下，兩個強大勢力的結盟會讓女王加深警惕，立刻把夏華拖入戰爭。
然而在這個選擇上，拒絕也未必正確。如果拒絕夢境，女王依舊在短時間裡發起戰爭，那就顯得愚不可及了。
“我覺得……”
耳環認爲接受盟約的風險小於拒絕，然而這項會迎來戰爭的判斷沒有任何數據支撐。
一旦做出這個決定，就有很大可能給夏華帶來災難——它只是一個武器，無法揹負如此沉重的選擇。
“你是夏華之主，這件事必須由你做主。”
耳環把球甩給了林雷。
不管是接受還是拒絕，都面臨着極大的困惑——但要成爲一個成熟的王者，林雷必須學會做出決斷。
林雷也沒有讓耳環失望，他做出的決定總是很快，就是決定的方式有點……
“養兵千日用在一時，總算到你出場的時候了！”
林雷拿出了一枚雕刻精良的金幣：“正面答應，背面拒絕，偉大的金幣，讓後人銘記你今天的選擇吧！”
他把金幣往天空一拋。
“他簡直瘋了！”
喬茜氣的渾身發抖，怎麼也沒想到林雷會用如此兒戲的方式決定夏華和夢境的命運。
但她的眼睛還是緊緊的盯住了金幣，看着它上升、到了頂峰後下落，然後‘叮’的一聲落在地面。
場面突然變得非常安靜。
金幣就像一位英雄，筆直的挺立在石縫中。
林雷睜大眼睛看着它，愣了許久，他纔開始大笑：“真不愧是我親手雕刻的金幣，連落地的姿勢都這麼有男人味！”
“……”
“……”
耳環和喬茜雙雙沉默了、
“那現在是答應還是不答應？”
第一個忍不住說話的竟然是白龍。
“你笨啊，它都立起來了，這還不明顯？”林雷用看傻瓜的目光看着白龍：“這就是兩個都不選，選第三個的意思。”
耳環微微發亮：“第三個是什麼？”
“我哪知道！”林雷翻了個白眼，喬茜忍不住了：“臭小子，我忍你很久了！”
“這個語氣……”
林雷愣愣的看着喬茜，然後一拍腦袋：“原來是你啊，那個什麼？我們以前認識的，你叫什麼名字來着？”
“你tm真沒認出來啊！”
喬茜拔出長劍衝了下去。
她的速度極快，瞬息間就出現在林雷面前。
一劍揮出，整片街道都被絢麗的光芒照亮。
那是喬茜劍法中最強的一擊，爲了報仇，她放棄了繁複的招數，兩年來專心致志，終於練出了這驚世的一劍。
當劍氣觸碰林雷的那一瞬間，喬茜已經聞到了勝利的氣息。
“碎衣劍法！”
隨着一聲嬌喝，林雷的衣服化作粉末，隨風飄散。
“噗嗤——”
白龍噴着鼻血倒飛了出去。
喬茜睜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前面的林雷。
過了許久，她激動的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蒼天有眼，我報仇了！我終於報仇了！”
“你知道到我當年有多麼羞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