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了半天,李淳風沒想到算到了袁天綱。
相處數年,李淳風早就知曉了袁天綱這小夥的命,但袁天綱信不信就是另外一碼事了。
忽悠歸忽悠,李淳風還是想做到自己心中有數。
李鴻儒本也不搭噶,但耐不住這傢伙是太子近臣。
作爲唐皇和太子都極爲器重的第三代朝臣,李淳風確實想判別清楚李鴻儒的命。
“滑得跟個泥鰍一樣,以後都沒人給你算命了!”
李淳風吐槽了李鴻儒一句。
經過這番算計,他壓根就不想再碰李鴻儒。
袁天綱被元神品階直接鎮壓,他被拐了個大彎,溜到了袁天綱身上。
如這般就近選個對象還算好,若是拐到唐皇的身上,又或某位重臣身上,還被對方發覺,李淳風覺得自己會生不如死。
總有那麼一些人不是他可去窺探的。
若是無邀請的情況下盤算唐皇,被唐皇發覺,李淳風覺得自己老老實實去蹲大牢就算命很好了,被疑有謀逆心被文臣歪曲砍頭也正常。
袁天綱被嚇一跳,李淳風嚇的也不輕。
“那你有看清楚我什麼嗎?知道我是怎麼沒的嗎?”
弄明白李淳風的遭遇,袁天綱也沒了盤算李鴻儒的心思。
李鴻儒自己相術不行,但耐不住有一手好防範的本領,如今還學會拐彎坑人了。
袁天綱此時就想知道自己是怎麼沒的。
在未來的碎片中,他壓根尋不到自己的氣息。
這讓袁天綱敢肯定自己就是在這段時間死掉的,至於是怎麼死掉的,那就不清楚。
人總對未知充滿恐懼,尤其是相師。
袁天綱不想自己死的不明不白。
他應對的辦法就是自己去提前死,就像他的叔叔袁守城一樣找個坑埋了自己。
“你自己剛剛還說過吧?”李淳風悶哼道。
“說過什麼?”袁天綱疑道。
“我琢磨相術數年,此時很可能接近了叔叔的水準,也不比李臺正差!”
李淳風模仿袁天綱的語氣,將話語重新說了一遍,這讓袁天綱在那罵小心眼。
“我這不是小心眼,實在是咱們本領相近,我沒法將你算出來”李淳風攤手道:“要不你就來算我,看看有什麼!”
“我看你被嫂夫人…”
“你閉嘴呀!”
這個相師後進兇猛,李淳風悶悶了數聲,只覺自己沒了臉皮,有些難於見人。
三人獲得了訊息,但三人又沒探討出什麼。
李淳風和袁天綱最終收斂了心思,重新耗費法力,在那認認真真進行着交流。
元神五品之上,需要擁有自己的道,不再完全遵循書籍,交流再多也難於助推元神破階。
但這並不意味着交流無用。
相反,交流依舊是成長的基礎。
愈多的知識,便會化成愈加多的營養和基礎,將自己踏出的那條路不斷擴展。
在這種交流中,需要保持自己的正確理念,將有用之處吸收,也將無用之處剔除。
“廢渣!”
“廢渣!”
……
“全是沒用的!”
袁天綱修爲踏入四品,也有隱隱邁入五品的架勢。
他此時依舊能依靠提點,觸發偶爾的一絲靈感。
但在李鴻儒的身上,他覺察出這是一個完全沒用的借鑑者。
偏偏這種傢伙踏入了元神五品,甚至於是文武雙全能耐不凡。
能從征伐吐渾國中漁利佔據朝廷重功,修爲水準不斷向前,袁天綱壓根不信李鴻儒沒點得意絕活。
他武力有限,沒看明白對方的劍術和刀術的高低。
在術法方面,李鴻儒有不少絕活,但難做借鑑。
袁天綱最爲關注的是李鴻儒側重防範推測的本領,可在李鴻儒的演法中,對方推衍的本領對他而言只是普通。
“這如何能防住我們?”
“這如何能將我推算拐到袁少監身上?”
不僅是袁天綱有疑惑,李淳風亦是難於知曉。
“你身上是不是帶了什麼重寶?”
半響,李淳風忍不住打探。
若不是寶貝給李鴻儒帶來了額外的能耐,李淳風不知要如何做出解釋。
“又或是你演法不實誠”袁天綱吐槽道:“你初入元神五品,定然是還沒將一身所學整理歸納完全,就跑來和我們做交換交流。”
“也有可能!”
李淳風和袁天綱一先一後,將李鴻儒身上的原因分析了一遍。
這讓李鴻儒連連點頭,並且決定以後少和過於熟悉又是相師類的大修煉者交流。
在這些人眼皮底下,他藏點東西很不容易。
如果不是袁天綱附和一句,李淳風再挖下去,李鴻儒也不知對方能挖個什麼出來。
太吾到底是天賦,還是屬於某種秘寶,又或是其他存在。
這是李鴻儒數年來都沒明白的事情。
宛如體內修煉的元神,太吾明明存在於身體中,但若要將他解剖開,又難於找到實質。
李鴻儒也沒興趣去研究自己。
一般自己研究自己的,最終都陷入到魔怔,精神難言正常。
他也不希望別人來研究。
“我現在很實誠了”李鴻儒悻悻道:“你都還沒凝聚五品道果,是在佔我便宜呢。”
“我什麼都沒學到,沒佔你便宜”袁天綱爭辯道。
“咱們知人知面不知心”李鴻儒吭聲道:“誰能清楚佔沒佔啊。”
“李臺正,告辭!”
“袁少監你別走!”
一言不合就想走人,李淳風只覺自己太辛苦了。
他拉住袁天綱,將搭檔硬生生扯了回來。
“我跟你們說一點實情”半響,李淳風才低低發聲道:“你們可不能出去告訴別人,誰也別泄露口風。”
李淳風終於受不住這兩人聯手的探尋和敲打,開始吐一點事。
這讓李鴻儒和袁天綱對視了一眼,捏了捏的拳頭又收了回去。
“我就知道有一大幫近太子的人要倒大黴,但也沒清楚他們是怎麼倒的黴!”
李淳風說上一句,又看了看李鴻儒,還‘嘿嘿’了兩聲。
若論近太子的人倒大黴,李鴻儒絕對是重災區。
他這個提醒已經很善意,也絕對帶了一些風險。
但凡李鴻儒和袁天綱四處亂叫,他就會被太子詔,又被唐皇詔,直到解決問題爲止。
可他哪有這種能耐。
帝王和太子的命格較之他要高,若是有詔,這對他就是要命的事情。
這也讓李淳風屢打馬虎眼,敘說一些相師們的忽悠話,將李鴻儒和袁天綱都弄得疑神疑鬼。
直到眼下實在瞞不住,李淳風才吐了一些往昔的推測。
“這是真話,絕對的真話,我能發誓”李淳風舉手道:“若是我說謊,那就讓我一輩子沒法解開夫人的數學題。”
李淳風這個誓言發的很重,這讓李鴻儒決定今天不參與解小學僧們的數學題,在事態沒有揭曉前也甭想他幫忙。
袁天綱是破罐子破摔,一言不合去找叔叔。
李淳風則是查詢和盤算他的底細做覈算。
而他在李淳風演法之時,不乏直接的探尋,對比諸多相師大修煉者,感知着李淳風現在真正的相術水準。
三人相互查詢對方底細,最終是能耐強的李淳風被壓倒,將自己窺知齊齊吐了出來。